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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戳瞎他的眼

  雷光暴虐,被雲柯抽離了靈覺控製,徹底失控的紫色雷霆第一次露出了它的獠牙。


  暴虐的雷光在天地間肆虐,好在雲柯在抽離自身靈覺的最後給了雷霆一個向外激發的念頭,這才保住了馬車和四周的銀月衛,而車隊右側的林海被徹底蒸發。


  心靈世界也被雷霆攪動,這片區域的投影竟徹底消失了,連帶著心靈世界之內也激起層層波濤。


  紛雜的炁與道攪合在一起,毫無規律地撕裂著任何經過的事物,也正因為此,雲柯才能阻隔長青大帝的目光。


  這些狀態異常的邪神無法幹擾物質世界,想要降下力量就隻能從心靈世界偷渡,而如今這片區域的炁與道暴動,阻隔長青大帝的一切手段。


  就在這時,暴虐的紫色雷霆剛剛現世之時,離車隊不遠處的一片密林中,雲柯的靈覺微微波動,一股遠超清源的氣息在那裏炸開,瞬間消失在他的感應範圍之內。


  “跑的可真快,這就是失去智商換來的直覺?”


  雲柯癟了癟嘴,隨即便不再管那個逃跑的大祭司,對方的速度確實有些快,跑起來還真不好抓。


  雷光激發,將整個林海照耀的無比顯眼,銀月衛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眼睛,哪怕是如死人一般僵硬的神經,此刻也升起無法壓製的好奇,齊齊轉過頭來匆匆一瞥,又立馬專心趕路。


  雲柯坐在馬車上,重新放下腦側的簾子,將馬車四周的屏障重新開啟,他的靈覺擴散開來,唯獨避開身旁那片雷光繚繞的毀滅之地。


  “按計劃行事,專心趕路。”


  雲柯龐大的靈覺將清源籠罩,聲音在其心底響起,隨便將他腦中光頭大祭司留下的影響除去。


  清源隻覺得腦袋一輕,那些讓他難以忍受的囈語戛然而止。


  清源臉色一喜,半側過頭去,看著身後的幾員老將同樣如此,他立馬知道這是神使的偉力。


  他們,贏了!


  清源餘光掃過那片充斥著紫色雷霆的毀滅之地,眼底閃過一抹驚駭,胸中翻起滔天巨浪。


  “這絕對不是人的力量,怪不得李夢茹說神使大人的意誌,就是我神的意誌。難道說,神使大人可以借用我神的一部分力量?”


  腦子剛閃過這個念頭,騎在馬上的清源突然猛地地下頭顱,將剛才腦中浮現的念頭甩得幹幹淨淨,大顆大顆的冷汗在他額頭上冒出。


  該死的,我怎麽敢妄議神靈?

  崖海在上,請饒恕我這大不敬之罪……


  清源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直到心中再無一絲褻瀆之意。


  他很清楚,不說神靈了,就是後方馬車上的那名神使都有讀取他內心想法的能力。


  馬車上,雲柯盤膝坐好,心海底中魂魄小人正坐鎮於九層高塔之內,恢複著剛才消耗的靈覺,小人身體略微有些透明,相比於之前而言要稀薄一些。


  “操控鑰匙果然不是那麽簡單的,就是隨便抽個將居然把自己搞成這樣?”


  雲柯自嘲一句,靈覺消耗和魂魄受創,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傷勢,這次魂魄雖然消耗過大,但好在沒有受到嚴重的創傷,隻是有些負載過重。


  從符篆裏提取“鑰匙”,以及操控“鑰匙”合並,這些都是魂魄的工作,靈覺和肉身都幫不上忙。


  “三天前,有五個邪神的勢力對我進行了襲擊。而我這邊,除了崖海大帝以外,就隻有所謂至高無上的陛下那裏算的上同一戰線,青蓮尊者態度曖昧,如今青蓮對我的幫助似乎也都和他信奉的神靈無關,還有四個不知道到底是否為中立的邪神。”


  雲柯計算著自己這次行動中可能遇見的危險。


  首先是五個絕對敵視自己的邪神,現在已經露麵了四個,其中長青大帝的大祭司是絕對死亡了,剩下的兩個雲柯也不清楚。


  因為他在抽離靈覺後,便不敢再窺探那片區域一丁點兒,她們是否死去,雲柯也不敢妄下定論,但她們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為她們的神效力。


  野蠻人大祭司跑的最快,不能保證他是否還會過來阻礙雲柯,但隻剩他一個人的話,雲柯有信心讓其有來無回。


  至於最後一個人,根據光頭大祭祀的臨終感言推測,這個斷了一臂的家夥,必須得守在城內牽扯己方的兩名大祭司,不可能脫身。


  “所以說,如果我運氣好的話,接下來這段路的危險,就隻有那些邪神的眷屬,和兩個邪神的道場了。”


  ……


  這是一處平原,其間草木繁茂,高大的巨木隨處可見,足足需要五人合抱的巨木,在此地也是稀疏平常,隨便一指,都能找到比其更加偉岸同類。


  這裏的一切都很高大,不僅是植被,就連生活在這裏的動物都比他們的同類看起來更加健碩。


  砰!

  像是有什麽重物落地,地麵生生凹陷了下去,一團黑黝黝,表麵層次不齊的橢圓狀物體落地,陽光從林間縫隙透入,散在這枚重物上。


  原來是枚鬆果,一枚堪比保齡球的鬆果。


  “吱吱,吱吱。”


  鬆果剛落地,還沒滾動幾圈,突然從書上跳下來了一隻毛茸茸的巨物,一顆血紅的眼睛暴露在空氣中,兩顆上下交錯的巨大門牙異常顯眼,幾乎占了它身體的一半,另一半則又條蓬鬆的尾巴占據大半。


  遠遠望去,這家夥像是門牙和尾巴的結合,荒誕卻滑稽。


  這枚鬆果是它的收獲,兩顆門板狀的門牙張開,咬住鬆果堅硬的外殼。


  “咯嘣”一聲,鬆果被它直接咬穿。


  陽光移動,照亮了怪物處眼睛外的其他部位。


  原來是一隻鬆鼠。


  鬆果的外殼被它哢哢咬碎,變成地上的殘屑,鬆子裸露,那對猩紅的血眼一亮,它突然裂開嘴角,那張巨口一下子變得比它身體還大。


  就在這時,更多的眼睛突然睜開,目光如密密麻麻的將鬆鼠死死盯住。


  嗖嗖嗖——


  鬆子彈出,宛若一秒上千發的機槍,極近距離的霰彈槍齊射,透明的孔洞如蜂窩般出現在鬆鼠身上,地下出現一條條粗壯的樹梗,將這隻依舊還是掙紮的鬆鼠緊緊纏繞,拖入地底。


  泥地不停蠕動,裏麵像是藏著什麽可怖的怪物,正忘情吞噬著它剛剛到手的獵物。


  剛才攢射的鬆子,一顆顆沒入泥地,正拚命向下鑽著。


  突然,那些蠕動的樹幹動作一滯,速度瞬間加快,鬆鼠屍體被死死纏住,徹底拖入地下,表麵的泥土被樹幹翻動,竟然冒出一根根成熟的雜草。


  狂風過境,被啃食的鬆果外殼隨風而去,泥地平整,屍體不再,就連剛才濺在樹幹上的血跡也被鬆樹吸收。


  這裏的一切又變得安靜祥和,隻是那顆高大的鬆樹似乎長的更加茂盛。


  不多時,一隊身著銀色甲胄,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群從巨木之間穿過,為首的手持一把銀槍,他身後跟著幾個後背勁弓的將領,他們的容貌有些蒼老,看起來是上了年紀。


  “沙沙,沙沙——”


  林間刮起一陣微風,其中夾雜著芳草的輕香,掩蓋住那縷不經意間就可能忽略的甜膩。


  “嘩嘩,嘩嘩——”


  這是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突然一聲若不可覺的哢吧聲響起,在風聲中毫不起眼。


  但清源幾人卻聽清楚了,這是枝幹斷裂的響音,旋即一個黑影當頭落在,狠狠砸向地麵,陷入了一個大坑。


  “鬆果?”


  清源尋聲看去,隻見凹陷中央出現了一枚碩大的鬆果,他用槍將其挑起,一把將鬆果捏在五指間。


  “沙沙,沙沙——”


  風聲越來越響,這棵鬆樹搖晃的愈加劇烈,幾人能清楚看見幾個黝黑的橢圓狀球體正隨風搖曳,下一刻脫離樹幹,狠狠砸在地麵。


  清源身後的幾員老將也學著他的動作,用槍將鬆果挑起,一人抓著一個,剛剛好!

  風兒也漸漸平息,搖晃的樹幹開始恢複正常,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像是一個正屏息凝神的惡作劇小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清源幾人看著手中的鬆果,突然調轉馬頭,原路返回了。


  鬆樹立馬停住了搖晃,僵在原地,如果這裏是虛擬世界,恐怕它的頭頂已經蹦出了三個問號。


  我情緒都準備好了,你就給我來這?

  罷了,罷了,一次失手而已,沒什麽問題,這座森林裏總有那些腦子不太好使的,我在等等。


  在等等……


  鬆樹收斂好情緒,正要重新變回一個普通的鬆樹,盡職盡責表演時,他的根須又探查到了什麽。


  三個披著銀色甲胄的人,他們騎著高頭大馬,就連容貌也和之前毫無區別,依舊是清源和三個銀月衛老將,隻是他們的氣息變了。


  在鬆樹眼中,他們是全新的人。


  風起,樹搖,果落。


  清源幾人一個一顆鬆果,隨後在鬆樹滿是希冀的注視下,瀟灑的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又,又走了?

  !!!


  搖晃的鬆樹“唰”的一下愣住,宛若變成了化石,呆在原地,神誌不清。


  我的鬆果,又沒了……


  沒了……


  可鬆樹沒有後悔,懊惱的時間,他的根須又感覺到了來人。


  銀色的甲胄,高頭大馬,清源和三位老將再度閃亮登場!


  隻是這回他們的氣息又變了,變得比剛才更為徹底,在鬆樹眼中成為了三隻他最喜歡的。


  小鬆鼠!

  連人都不是了。


  還是跟之前一樣套路。


  風動,樹搖,果落。


  清源和三位老將在鬆樹無比希冀的眼神中人手一個鬆果,高處的樹冠上,幾根交叉錯雜的樹枝交疊在一起,微微搖曳,組成了一張抽象的滑稽笑臉。


  三人沒有抬頭,他們隨即便在鬆樹無比友善的笑臉下,猛地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隻是這次的動作有些急促,不複之前的瀟灑。


  “哢——”


  枝幹突然停止搖曳,那張笑臉瞬間僵硬當場,隨即隻聽嘎嘣一聲,枝條破碎,那張笑臉斷裂了。


  林間的氣氛猛地一沉。


  “轟——”


  無數粗大的樹根從地下鑽出,它們在空中肆意揮動,瘋狂抽打著四周的空氣。


  地下露出森森白骨,還有許多尚未完全消化的血肉與泥土裹在一起,被這些瘋狂抽動的樹幹散在半空。


  一時間,腥臊之味撲麵而來。


  “吱——”


  尖銳,類似老鼠大叫的聲音響起,穿雲裂石,四周的芳草、灌木層層剝離,就連那些巨木體表也出現道道劃痕。


  該死!該死!該死!


  鬆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雖然捕獵失敗不常有,可也並非不常見,盡管自己已經連續三次捕獵失敗。


  可它那龐大的靈覺告訴它,它很憤怒,它被欺騙了,它要毀滅那幾個欺騙它的家夥!

  樹根破土而去,瞬間將逃竄的清源幾人鎖定,仇恨、憤怒驅使著樹根擊破空氣,狠狠打向清源眾人。


  清源腦後一涼,他想也不想回臂打出一道槍氣,可緊接著,連樹根都還沒有碰到,那槍氣竟直接破碎。


  這鬆樹的靈覺,竟然超過了他。


  看見自己的槍氣如此不堪,清源幾人臉上毫無波瀾,隻是繼續夾緊馬腹,朝遠離鬆樹的方向衝去。


  樹根的速度遠超清源,瞬息而至,就在這千鈞一發間。


  清源等人的氣息又消失了,他們徹徹底底消失在了鬆樹的感應範圍。


  “吱——”


  樹幹僵在半空,這種感覺又讓鬆樹想起了剛才事情,它的情緒徹底失控,靈覺反向傳來的憤怒與仇恨將它理智吞沒。


  樹根狂舞,四周的林地遭了殃,地麵破碎,巨木傾倒。


  就在這時,清源等人的氣息又出現了,出現在鬆樹的另一側,還不等後者發瘋,他們身上的氣息居然當著鬆樹的麵開始了變化。


  第一批人,第二批人,第三批鬆鼠……


  轟的一下,鬆樹隻覺得自己七竅冒煙,怒火差點頂飛樹冠。


  我要你死!!!


  憤怒滿值,大片枝葉嘩嘩作響,針狀樹葉紛紛瞄準清源幾人的位置,正待發射。


  他們又一次,消失了。


  情緒突然升到最高峰,目標又不見了。


  這種感覺難受的讓鬆樹想自爆,它要炸死這幾個王八蛋!


  哪怕把這座森林全部摧毀!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清源幾人恰巧出現,而他們身上的氣息也隨之轉變,瘋狂地像是不停搖晃的骰子。


  鬆樹,猴子,兔子,鳥,楊樹,芳草,柏樹,鬆樹……


  這是森林裏,所有生物雜亂的氣息。


  哢吧一聲,那是靈智的弦斷掉的聲音。


  這一瞬,清源幾人再度消失,可鬆樹卻沒有停下它的動作,因為在它的感應中,清源幾人已然無處不在。


  霎時,森林裏所有擁有靈智的生靈突然瘋狂逃竄,嘴裏吐出驚恐的尖叫。


  森林的王,瘋了。


  於此同時,密林一角,一亮銀白色的馬車被數十個銀月衛簇擁著,清源等人正站在這裏,衝著馬車恭敬行了一禮。


  “神使大人,屬下幸不辱命。”


  雲柯的嗓音從馬車中傳來,似乎有些憋笑

  “鬆樹瘋了,長青大帝的眼睛也就瞎了,準備一下,等會兒隻要避開他的血衛,這一路就暢通無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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