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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他去了銀月澗

  原本隻有五人的戰場,先是一道劍光從極遠處飛來為雲柯解決危機,接著又有三人突兀出現,其中那個眉心點有紅蓮的女子正是雲柯尋找已久的崖海祖廟大祭司。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連雲柯都不免愣了愣,看著突兀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兩個人影差點就將手中的飛劍符打出去了,還好感受到崖海祖廟大祭司的氣息他才及時收斂靈覺。


  那道渾身被黑霧籠罩的人影與不遠處兩個女子站在一起,他體表黑霧大漲,將他們三人囊括在內,又分出兩條如觸手般的灰霧,探入地底,將兩個昏迷的人影從地下卷起。


  “走!”


  沙啞的男人有些急切,他的手臂斷了一截,濃稠的灰霧從中滲出。


  “哼!想走?孤允了嗎?”


  那道身披玄色蟒袍的男人嗓音威壓,他龍行虎步,身體毫無依憑的懸浮著,橫渡虛空,他抬起左臂,五指緊握。


  玄色蟒袍獵獵作響,一雙帶著玉指的拳頭破空而來,打碎著麵前的一切。


  充滿威儀的拳印狠狠打在黑霧上,隻聽一聲悶哼從中傳來,黑霧竟被那對拳印打的直接炸開,大片猩紅的血跡出現在空中。


  身披蟒袍的人影伸手虛抓,將出現在半空的那片猩紅攝入掌心,微微感受了一番,一把將其捏碎,搓成無邊灰燼。


  “大暗黑天的氣息?藏頭露尾的鼠輩,連自己的本來麵容都不敢露出,隻會縮著尾巴,玩弄鬼魅伎倆。”


  身披玄色蟒袍的男人麵露不屑,他一把丟下掌中化作灰燼的血色,轉過頭來,冕旒在麵前晃動。


  男人蟒袍浮動,龍行虎步間,隻是幾次邁步卻突兀出現在雲柯身前前。


  透過搖曳的冕旒,雲柯看清了來人的麵容,這是一個五官端正,天庭飽滿的男人,他的麵容說不出英俊與否,但卻充斥著無盡的威嚴,宛若神靈當麵。


  “這次是孤疏忽了,被那藏頭露尾的鼠輩給蒙蔽,來遲了一步。千裏江山一畫卷,你知道誰的神靈會賜下如此奇物?”


  蟒袍男子的前半句話是麵向雲柯說的,是在想他解釋為何來的如此之晚。


  後半句話是麵向雲柯身側,那個手持長劍,正痛飲壺中瓊漿的狂放青年。


  “千裏江山一畫卷?”青年男子微微側了側頭,似乎隻是在腦中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接著便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那種東西有什麽用?誰敢算計我,斬了他就行。”


  青年男子似乎對此毫無興趣,但雲柯能很明顯的聽出他那毫不在意的語氣中蘊含的強大信心。


  那是強大到理所當然的信心,在青年眼中,似乎青陽府中的一切都擋不住他的長劍。


  就在這時,那個眉心中央點了一枚紅蓮的女子轉過身來,她麵容白皙,眸子宛若一池秋水。


  她微微俯身,衝著雲柯施了一禮。


  “大祭司李夢茹,拜見神使。”


  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做不得假,雲柯點點頭,手中一翻,從背包裏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遞給李夢茹。


  “帶我去崖海神廟吧。”


  李夢茹接過令牌,看了一眼後便將令牌重新交給雲柯,禮儀端莊找不到絲毫缺點,恭敬道:

  “謹遵神使意願。”


  站在一旁的蟒袍男子這時插話進來,他看向李夢茹,嗓音威嚴道。


  “孤且回神廟,若有要事可飛劍傳書。”


  說罷,蟒袍男人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便走,幾個縱越間,他那高大威嚴的背影便已消失在了空中。


  就在這是,雲柯的肩旁突然被人一把把住,金光依舊,他瞳孔猛地縮成針眼大小。


  他的金光尚未徹底破碎,怎麽會有人可以直接觸碰他的**!


  金光居然對他不起效果。


  “喂喂喂,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剛才可救了你一命。不是說等會兒就告訴我這首詩下一句嗎?”


  耳邊傳來人聲,雲柯有些僵硬的扭頭望去,隻見剛才嚇得兩個女子花容失色的白袍青年正摟著自己的肩旁,一臉幽怨的盯著自己,他口中呼出的酒氣異常刺鼻。


  雲柯想了想,腦中浮現出剛才這句的完整詩篇,頓了頓,朗聲念道:


  “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白袍青年搖頭晃腦,看的雲柯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索性將整首詩從頭到位念了個遍。


  末了,他補充一句。


  “這是我家鄉的詩篇,不是我自己寫的。”


  “家鄉……”


  似乎這個字觸動了白衣青年心裏的某個部位,他在嘴裏默默咀嚼了一下,忽而又展露笑意,撫掌讚歎:

  “好詩,好詩,看來你家鄉的以前出現過很多文采斐然的大詩人啊。”


  白衣青年口中念念有詞,他微微仰頭,看著星海燦爛的夜空,言語有些唏噓。


  “我就沒你那麽幸運,我的家鄉終年戰亂,鮮有流芳千古的大詩人。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三千年前,有一位突然出現的天才,他傳來了十首詩句,是我收藏裏為數不多的瑰寶。”


  說著白袍青年閉上雙眼,嘴角含笑,旁若無人的誦念了起來。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雲柯剛聽完第一句,人一下就懵了。


  這不是李白的夢吟天姥迎留別嗎?怎麽他會知道。


  等等——


  三千年前突然出現的天才,其他的受選者?出現了他三千年前的時間線上?

  看著陷入念詩無法自拔的白袍青年,雲柯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這家夥有些瘋癲啊。


  恰時,一直安靜等候在一旁的李夢茹上前了一小步,他看向忘我的白袍青年,幹脆地打斷對方。


  “青蓮先生,崖海大帝還有神諭要交於神使,你有什麽話想和神使談論,可以明日來崖海祖廟。”


  李夢茹的嗓音宛若山間叮咚的清泉,一下子打斷了青蓮連綿不斷的誦念,青蓮恍然抬頭,看著被自己摟住的雲柯,哈哈一笑。


  “抱歉,抱歉。詩意大發,一時有些受不住了。那李丫頭你就帶你們神使去崖海祖廟吧,我就回去繼續喝酒了。”


  青蓮鬆開摟住雲柯肩旁的手臂,後退幾步,那張清秀俊逸的臉龐突然多了幾分嚴肅,少了些許漫不經心。


  “你以後的道路可能會很艱難,希望你可以一直堅持走下去。就算尊者站在你這邊,雞鳴山巔也不是那麽好去的。”


  見對方身後邪神的立場應該和自己一樣,雲柯微微頷首道:

  “多謝提醒。無論雞鳴山巔有多麽難上,我也會去的。”


  “好!”


  青蓮突然狠狠一拍手掌,劇烈的聲響宛若炮筒轟鳴,聽得雲柯眉頭一挑。


  “就憑你這句話,在你登山前,我可以陪你走一段路!”


  說罷,青蓮哈哈一笑,整個人化作一道耀眼劍光,消失在空中,原本飄蕩在四處的無根青蓮仿佛從來不存在一般,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跡。


  雲柯黑白分別的眼瞳轉了轉,還是沒有對著那道劍光施展望氣術。


  近距離下,就連光頭大祭司都能看出自己的窺探,青蓮沒有理由不行。


  對於擅自窺探這種事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感到舒服,雲柯不想將一個潛在的盟友推到自己陣營對麵。


  “走吧,帶我會崖海祖廟。”


  他轉過頭,衝著靜候在一旁的李夢茹說道,對方的皮膚白皙,麵容溫婉,沒有絲毫攻擊性的五官讓人很容易升起親近之感。


  “謹遵神使意願。”


  李夢茹微微屈膝行禮,她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盞青銅小鍾,翻手握住一柄青銅小錘,對小鍾輕輕一敲。


  “咚——”


  麵前的空間產生道道漣漪,層層疊加而起,竟然在另一方出現了一座神廟虛影。


  “神使,請。”


  李夢茹微微躬身推至一旁,衝著雲柯伸手虛引。


  雲柯右手收入袖袍中,緊扣著一張飛劍符。


  盡管靈覺告訴他沒有危險,可雲柯卻不敢大意,接下來自己要去一個邪神的祖廟,很難說在不動用完整雲宮算術的情況下,自己的感應是否被邪神篡改了。


  雲柯體表金光蕩漾,所剩不多的靈覺充斥著金光內部,從剛才青蓮能無視金光後,雲柯便不再全心全意地信任這層防護,有靈覺作為緩衝,能最大程度給自己爭取反應的時間。


  微風推動著雲柯進入漣漪,他隻覺得麵前的景物一陣模糊,在清晰後,自己突然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麵前。


  建築前站著一個身作銀色甲胄,發絲散亂,臉色沾染血霧的俊秀少年。


  後者看著空中漣漪內走出的雲柯,忽的單膝下跪,舉起右掌。


  “屬下拜見神使大人。”


  少年攤開手掌,其中放著半枚虎符。


  這時,李夢茹也通過了漣漪,直接穿過了數十裏的空間來到了神廟上方,他看著地下單膝下跪的少年,衝雲柯解釋道:


  “這是掌管我神廟銀月衛的兵符,神使憑此可以掌管一千銀月衛。到時候神使離開青陽府,在前往雞鳴山的路上,離不開銀月衛的保護。”


  雲柯點點頭,他從空中降落,從少年手中接過那半枚虎符,這枚虎符中也蘊含著崖海大帝的一縷氣息,但和他的令牌不同,其中的氣息要微小許多。


  看著少年起身後,徑直離開了這座神廟,雲柯側過頭去,盯著李夢茹姣好的麵容問道:


  “你也知道我要離開青陽府去雞鳴山,是崖海大帝的神諭。”


  李夢茹欠了欠身,嗓音軟糯,沒有絲毫被質問的情緒波動。


  “是的,大帝在神使您到青陽府時便下達了神諭。”


  李夢茹抬起手,指向不遠處半開著的神廟大門,恭敬道:


  “還請神使入神廟,小女子會將您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告知與神使。”


  雲柯自無不可,他微微頷首,率先走進神廟之類。


  接下來,就看是圖窮匕見,還是雙方繼續你好我好,各懷鬼胎。


  進入神廟後,雲柯毫不掩飾地打量了一番神廟內的布置。


  神廟的造型與他所知的任何一個世界都不相符。


  地麵上鋪著一種名為月華木的樹木所壓製的地板,散發著淡淡清香,牆壁上潑灑著水墨,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玄妙的抽象線條,這些線條看似淩亂,卻又仿佛首尾相接,形成一圈又一圈的閉環。


  牆上隻有黑與白,兩種單調的對立色澤。


  在神廟屋頂,人為開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孔洞,現在還算深夜,可依舊有一道璀璨的天光由此透入。


  但剛才在神廟外時,雲柯並未發現絲毫異常。


  天光精準落在神廟中央,一顆懸浮的玉製神像上,將整個神廟內部,映照的宛若白晝。


  光輝灑在牆上,那些奇妙線條仿佛活過來似的,緩緩波動,將單調的黑白渲染成眼花繚亂的絢麗世界。


  他被李夢茹引導在神像下端坐,剛一落座,屁股上便傳來一陣柔軟,宛若直墜雲端,鼻尖縈繞著某種奇特的香氣,像是女孩子的體香與香水的混合產物。


  這裏應該是大祭司的座位,雲柯心海底魂魄高懸,觀想出一座九層高塔鎮壓自己,無絲毫雜念升起。


  “幾天前,是不是有一個身披甲胄的外來人找過你,你給他說了什麽?”


  剛一落座,雲柯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反正如果崖海大帝誠心要和自己合作,那現在隻要自己不亂搞事,對方就不會翻臉,而如果崖海大帝真的心懷不軌,怎樣的話術也不起作用。


  而且雲柯剛才已經通過雲宮算術,將掌心中飛劍符內的法力氣息,和自己的氣運暫時嫁接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隻要那個邪神窺探他的氣運,就會直麵張道臨的法力,不會穿幫。


  果然,李夢茹聽完雲柯的問題,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詢問他和宗澤什麽關係,直接開口道:

  “七天前,確實有一個叫宗澤的身披甲胄的年輕人來找過我,他向我詢問青陽府獸潮的真相。”


  宗澤?好家夥,你還真直接用真名啊,不怕邪神搞你?

  獸潮的真相,這是他的主線任務?


  在心裏吐槽了幾句,雲柯繼而接著問道:

  “你是怎樣告訴他的?他離開青陽府後又去了哪裏?”


  聽完雲柯接二連三問題,李夢茹不緊不慢地道:


  “我告訴他,青陽府的獸潮源頭在銀月澗,他離開後應該是去了銀月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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