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詭異的符篆
漆黑如墨的忘川河水順著拉長的金光滴落,那抹漆黑,濃的宛若永遠化不開的永夜,將所有光線吞噬。
陳誌清與道童的雙眼本能的,被那滴忘川河水吸引,看著它滴落於雲柯手中的詭異符篆表麵。
“啪嗒”
二人眼睛一瞪,像是看見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隻見那滴忘川河水居然沒有成功將符篆侵蝕,甚至都沒有侵潤進去。
居然像是一顆充滿彈力的小球,再度高高躍起,再看符篆表麵,隻見那一條條詭異的朱紅色線條像是活人的脈搏般,竟一點點的跳動起來,表麵浮現一沉詭譎的妖異光華。
像是跟隨著心髒跳動,有規律跳動的血管。
“這符篆……能夠抵擋忘川的侵濕?”
看著在符篆表麵做反複跳躍的忘川河水,陳誌清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一把將水滴抓住的念頭,連忙發問道:
“那些木箱裏貼滿了這些符篆,是不是就是虛雲宮那些道士用來躲避忘川侵蝕的辦法……”
剛說完,陳誌清就自己皺起了眉頭。
“誒,這不對啊。如果這種符篆能阻擋忘川侵蝕,那為什麽那些縮進箱子裏的道士還是死了,屍身都化成了白骨。而且玄真道士去摸那些骨頭的時候,也感受到了濃烈的侵蝕?”
道童乖乖坐在一旁,看著陳誌清不斷發問,一雙平靜的眼睛裏暗藏著些許疑惑。
啪的一聲。
那滴水珠居然碎了,碎片被雲柯手中那張詭異的符篆完全吞噬。
“伸出手來。”雲柯微笑著看著陳誌清。
後者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手伸了出來,想看看雲柯準備幹嘛。
這時,雲柯將右手上閃爍著詭譎光華的符篆拿起,輕輕在陳誌清伸出的手指點了一下,一觸即收。
“淦!”後者大叫一聲,像是摸到了滾燙的熟鐵,身體下意識地抽回手掌,使勁甩了甩手,他指著那張符篆脫口而出:
“這符篆有侵蝕!”
他想了想,猜測道:
“這張符篆不是用來抵禦侵蝕的,其實他是用來吸收侵蝕的?那些道士之所以化作白骨,是因為符篆上吸收的忘川侵蝕太多,無法儲存,導致侵蝕外泄進入木箱內,所以他們才變成白骨的?”
“準確來說,不是吸收,是吸引。”雲柯笑了笑,不待陳誌清繼續發問。
隻見他拿著符篆的手上閃爍著微微金光,將符篆送入頭頂的灰霧中。
呲的一聲,像是水滴落入燒紅的鍋底,幾縷不夠明晰的黑煙被灰霧從符篆中剝離,那些詭異的朱紅線條又恢複了原狀。
還沒完,見符篆上的侵蝕被忘川解決,雲柯豎起食指,貼在嘴唇上,衝著二人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接著他右手凝聚出一道薄弱的劍芒,將符篆放上去後,衝著遠處五指握緊。
嗖的一聲,劍芒破空而去,眨眼間就飛躍了百米,而這時雲柯瞳孔深處突然亮起微光,附著在那張符篆表麵的微弱靈覺匯入其中,將其啟動。
像是食堂大媽準時搖響了開飯的鈴聲,平靜的忘川河麵突然炸開萬千水花,一個個藏匿與其中的怪物紛紛越出水麵,爭相恐後的撲向那張,被劍芒帶飛的符篆。
它們有的依舊保持著人形,隻是體表附著了一層漆黑的粘液,有的則完全扭曲,看不出身前的樣貌,血管般的長蛇,如胃袋跳動的畸形怪物,像是一個個器官成精。
可無論哪一個,都比雲柯他們對付的那些怪物要強的多,隻看一眼就讓人身體僵滯。
就在怪物們爭相恐後朝天空躍去時,一隻碩大的蛙狀腳蹼後發而止,狠狠踏在最上方一個怪物臉上,接著一隻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詭異怪物,突兀出現在最上空。
它四肢扭曲,表麵蠕動著流體狀的肌肉,像是一條條滑膩的觸手纏繞而成,身體大部分區域被粘液覆蓋,看不真切。
唯有一張畸變的頭顱異常顯眼,眼眶中探出兩隻畸形的嬰兒手臂,衝著天空中的符篆一把抓去。
掌心中央裂開,排排利齒閃爍寒芒,一條長舌如箭射出,精準纏住符篆,表麵布滿密密麻麻的細小眼球。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那無數細密的眼球齊齊轉動,血絲突出,猛地將烏篷船鎖定。
雲柯幾人像是脊梁尾部受了刺激,全身炸毛般,雞皮疙瘩猛地布滿全身,如同喝了一大杯冰水又跳入兩極的冰川中,全身上下從內到外,死人一般,再無絲毫溫度。
好在那怪物隻是掃了一眼後便移開視線,無數細密的眼球再度渙散,身體隨之下落,落入忘川河中。
沒有濺起水花,就如同化掉的巧克力一般,無聲無息地融入水麵,場景無比詭異。
“呼——”
靜默片刻,船頭傳來幾聲同步的歎息,陳誌清麵色鐵青,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動。
他想起自己剛才和玄真的動作,不由心裏一陣後怕。
我剛才居然敢離開這艘烏篷船,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這就是無知者無畏嗎?他自嘲一笑。
如果現在讓他再去探索,陳誌清覺得自己或許沒那麽大的勇氣了。
雲柯的眼神也有些微微發散,他知道手中的符篆可以吸引怪物和忘川的侵蝕力量,可他沒想到腳下這片愈加平靜的河水中,居然會如此危險!
定了定神,他掃了一眼頭頂上毫無波瀾的灰黑色薄霧,心裏嘟囔道:
若是沒有烏篷船的保護,恐怕我們根本就走不了多遠,說不定還沒浮上來,就在黑暗中被怪物吞噬了。
拍了拍手,見二人看來,自我安慰似的說道:
“放心,有這層灰霧在,那些強大但沒超出某些界限的怪物是發現不了我們的,而且九州的沉淪已經把那些可以突破灰霧的怪物給帶走了。”
這是任務給的信息,和陳誌清他們自己收集的不同,這種信息不會有問題。
“而且有了這張符篆,以後我們再遇見其他寶筏,上去探索的危險就小了太多。”
???
陳誌清一臉驚恐地盯著雲柯,心中響鈴大作,他想大聲喊出來:
你剛才沒看見嗎?那麽多怪物,隻要有一個對我們突然感興趣,去再多的人也是白給!
看出了陳誌清的內心,雲柯笑了笑,反問道:
“又不是要你作木箱,作木桶還不會嗎?”
“木桶?”心中點頭轉動,陳誌清臉色變了幾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了呀,這符篆可以扔很遠的。
見陳誌清明白了道理,雲柯轉而問道:
“你現在知道,那些道士是怎麽死的了嗎?”
陳誌清點點頭,凝重道:
“他們走的時候,九州尚未沉淪,那些過於強大的怪物沒有被浪潮帶走,他們應該是碰見了一種可以看破石竹寶筏灰霧的怪物,猝不及防下隻有幾個人成功逃到下方艙底,靠著木箱吸引怪物和侵蝕,將那些木桶保留了下來。”
“他們自己,也因為符篆吸引的侵濕太多,被生生侵蝕成了白骨。”
“大致就是這樣。”雲柯點點頭,他按了按眉心,在心裏複述了幾遍後。
將他剛才對虛雲宮消失的猜想,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