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驚天大八卦
“這幾十年來?辛苦你了?什麽意思!難道禹王是我們的人?”
張文遠的老臉僵硬了,他看著空中似乎對彼此相當熟悉的兩人,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禹王……怎麽會?他和玄真道長為什麽會認識?
還有幾十年來辛苦你了?這又是何種意思?
不止張文遠,所有能夠聽清太空中雲柯話語的俠客,此刻腦子都是一團漿糊,看著空中突然下落的雷霆鎖鏈,站在原地不知所處。
“殿下!您在說什麽啊!”
地麵上,鐵麵獅子渾身劍傷,被數十條雷霆鎖鏈當胸穿過,吊在半空。
他望著空中的禹王,臉上老淚縱橫,眼中滿是驚愕。
為什麽?殿下怎麽可能去幫助人族?難道殿下這麽多年裝成人類,已經裝傻了不成。
您不是人,您是妖啊!
“殿下!您醒醒!您這是在幹什麽?您這是背叛啊!您這是在背叛大王和我們妖族啊!”
鐵麵獅人完全不在意穿過胸口的雷霆鎖鏈,他仰頭望著天空嘶吼,聲嘶力竭,已然瘋了。
“大王?”
“背叛妖族?”
什麽意思?張文遠下意識扭頭看向,陣法中央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李斯年。
後者此刻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用他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凝視著空中懸浮的兩人,嘴角掛著一絲睿智的笑意。
張文遠收回目光,無聲的搖搖頭。
是我病急亂投醫了。
看著被雷霆鎖鏈攪得烏七八糟的妖物,張文遠隻覺得揚眉吐氣,一提長劍。
“兒郎們!隨我,殺——”
“殺——”
憋屈了多時的俠客們早就等不及了,隻等張文遠一聲令下,立馬結成三才劍陣,朝著混亂的妖物殺去。
“快跑!禹王叛變了!”
鄒清歌張口吐出血紅葫蘆,發出一聲尖叫,一溜煙從葫蘆口鑽了進去,雷霆鎖鏈打在空處。
頓時,大量還殘餘理智的妖物被鄒清歌的叫聲喚醒,齊齊調轉方向,朝著邙山深處衝去。
妖物們不僅要避開天空中下落的雷霆鎖鏈,還要隨時小心身後殺來的人族俠客。
根本不敢有半分停頓。
如果被人族俠客纏上,那些雷霆鎖鏈就跟聞見血腥味的鯊魚似的,朝著他們蜂擁而至。
幾個呼吸,就變成了空中的糖葫蘆。
妖族群中,血紅葫蘆一馬當先,衝在了殘餘妖物的最前方,拉開距離,一個猛子紮進林海。
可沒過幾分鍾,那些剛鑽入林海的妖物,又連滾來爬的調轉頭來,和迎麵而來的妖物裝個滿懷。
“你們TMD在幹嘛!”
一隻熊妖伸出熊掌,一巴掌將一頭狼妖按到在地,憤怒的咆哮道:
“路都認不到了嗎!”
“快跑!快跑!”
狼妖嚇得語無倫次,掙紮地就要從熊妖掌下掙脫。
接著,更多的妖物從林間鑽出,一隻雄壯的犀牛要更是用角一挑,將熊妖掀起老高。
空中,熊妖身子翻滾,視線望向遠方,一大片黑色的雨從下向上攢射。
“這是……”
嗖嗖嗖——
無數如標槍一般的箭矢穿過熊妖,將其射成一隻刺蝟。
“風!風!大風!大風!”
林間突然響起軍陣吼聲,大量身披重甲的士兵從林間走出,微薄的內力從他們體內溢出,與四周的同袍連成一片,形成一座鐵索連環的巨大軍陣,
“尊禹王將令,所有妖物繳械不殺!”
雲湛身著戎裝,站在戰車屋頂,一個老將軍將手抵在前者後背,雄厚的內力將聲音傳遍整片密林。
“這是……”張文遠將長劍從一隻狐妖後頸中抽出,挽了個劍花,手肘夾住劍身,用力拭去血跡。
他看著林中被雷霆鎖鏈吊起的妖物,心中暗道:
繳械不殺?道長好像也沒想殺死這些妖物……禹王和道長,到底還有什麽計劃?
正想著,突然頭頂傳來一道略帶威壓的嗓音。
“張大前輩,不知本王這隻蒼雲遊龍軍,可入得了前輩法眼?”
禹王和雲柯相繼從空中落下,站在張文遠身側,前者掃了一眼身後躺著的,氣息全無的俠客,微微鞠了一躬。
“他們都是真正的人族豪傑,無愧俠客之名。”
張文遠長歎一聲,看著正四處圍堵妖物的士兵,感歎道:
“這隻蒼雲遊龍軍在老夫看來,已經不遜色於皇都的赤炎神龍軍了,禹王殿下能在北地邊疆暗中訓練出這種強軍,實在是讓老朽佩服。隻是不知道,殿下和道長能否告知老夫事情的原委?”
說到最後,張文遠的老眼也愈加淩厲起來,他手持長劍,聲音淡然卻綿裏藏針。
“為人族大義殉葬,我們毫無怨言。但我們俠客也堅決不會做,某些人手中的爭權奪利的工具。”
禹王衝著張文遠點了點頭,做出承諾。
“當然,此事本王自然會向前輩交代清楚,隻是時間不等人,還請前輩讓眾俠客們不要再殺戮妖族,這些家夥,我們還有大用。”
“大用?”張文遠微微皺眉,看了眼禹王身側的雲柯,後者衝他微微點頭。
“雲軒”張文遠喚來嶽雲軒,衝他交代幾句後,才重新看向雲柯二人。
“那現在可以告訴老夫,事情的原委了嗎?”
“不急。”
“???”張文遠一臉震驚地望向雲柯,差點口吐芬芳。
要不是看你是虛雲宮門徒,老夫早一口濃痰吐你臉上了。
雲柯頓時感受到一股濃鬱的怨念,他麵無表情地望向邙山鎮方向。
“治民,邙山鎮那邊安排好了嗎?”
“隨時可以開始獻祭。”禹王點點頭。
“那好。”雲柯轉頭望向張文遠,衝著後者微微拱手。
“張大前輩,還請您收攏可以作戰的俠客,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前往邙山鎮,所有問題我在路上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希望如此吧。”
張文遠還能說什麽,隻能再度喚來嶽雲軒,給他交代任務。
雖然有許多疑問還沒弄清,但張文遠還是選擇相信雲柯。
無論禹王現在到底是什麽身份,至少這次行動中,所有犧牲的俠客都是死於和妖物的搏殺。
這時,一個身作戰甲的老將軍走了過來,一手提著三隻被雷霆鎖鏈纏繞的蟲妖,另一隻手抓著枚表皮破碎的血紅葫蘆。
“殿下,主祭品已經夠了。”
“秦老將軍,煩請你帶領將士們快速前往邙山鎮,時間不等人。”
“是!”
秦老將軍行了個軍禮,迅速招呼軍隊集合,俠客們也被嶽雲軒集中在了一起。
“張大前輩,師父,我們先走一步吧。”
“師父!!!”
又是一個重磅炸彈,張文遠感覺自己的小心髒有些受不了了,他一頭望向淡漠的雲柯。
禦雷道人……是禹王的,師父?
“路上說。”
雲柯腳步輕點地麵,雷霆環繞帶著他迅速朝邙山鎮飛去。
禹王衝著張文遠伸手虛引,後者隻得點點頭,朝邙山鎮飛馳而去。
山林中,張文遠追上雲柯,衝著後者的側臉看了半餉。
禹王的師父?什麽時候的事?我們俠客為什麽沒有半點兒風聲?
禹王駕馭龍氣飛馳而來,衝著雲柯微微拱手。
“這事說來話長,張大前輩還請耐心些。”
“自然,老夫洗耳恭聽”
張文遠耳朵豎起老高,一副好好學生模樣。
“事情還要從三十年前,我的父親,也就是當朝天子,蔣世昌遇害說起。”
“???”
張文遠雙目瞪得老圓,蔣世昌?新朝當今天子?遇害了?
!!!
好家夥!果然是驚天八卦。
禹王沒注意到張文遠的動靜,他聲音有些低落,將當年的往事一一道來。
“三十年前,我的父皇蔣世昌北巡經過邙山鎮,他帶著我還有八個兄弟,準備去看看祖地龍脈,那時候我還不是禹王。”
禹王眼神迷惘,像是透過時空長河,再度回到了三十幾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一切都很順利,天很藍,草很綠,水很清……除了我,剛到鎮中還沒陪伴父皇讀書,我就突然病倒了,四肢無力,渾身發熱。太醫也束手無策,隻是說我水土不服,灌了幾副湯藥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足足三天沒有好轉。後來父皇他們便決定讓我在此養病,他們先走一步。”
禹王牙咬切齒道,他十指握拳,周身龍氣蕩漾,震的四周的樹木寸寸斷裂。
“也就是這一別,我和父皇從此天人永隔。”
“凝神。”
啪!
雲柯突然出現在禹王麵前,一手點在後者眉心,絲絲電弧閃爍,禹王一個激靈,重新清醒過來。
連續喘了幾口粗氣,禹王才緩過來,衝著雲柯歉意地低下頭。
“師父,是我失態了。”
見雲柯沒說什麽,禹王重新看向麵色不變的張文遠,長舒一口氣,繼續道:
“在父皇他們越過邙山,橫渡長河時,一條修煉了數萬年的通天蜈蚣襲擊了父皇的樓船。我的父皇還有兄弟……都死在了那隻,蜈蚣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