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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妄圖篡位的國師

  “道士,你說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邙山鎮內一處無人空屋內,喬妝易容的李斯年正瞪著兩隻黑眼圈,逼問著麵前改頭換麵的“張道長”。


  “從別人的嘴裏得到的答案,往往存在著某種隱患;真相就藏在你不經意間錯過的某些細節裏,妄圖通過他人施舍來解答疑惑,這可不是武者行徑。”


  雲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看著麵前狼狽的李斯年,伸手示意後者繼續。


  “該死的,我真想現在一槍殺了你!”


  “這不是什麽好辦法,因為你殺不了我。”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讓我徒手刺殺禹王,而且他還以為我是國師的手下!說,你是怎麽又和國師認識的!”


  “就知道你不喜歡讀書,但俠客不是莽夫,戰鬥也需要智慧的指引,而不是傻愣愣地亂打一氣。”


  雲柯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手抄本,將其扔給李斯年。


  “這是什麽?”


  後者接過手抄本,胡亂翻了幾下。


  “你想要的答案。”


  “答案?”


  李斯年皺著眉頭,強忍著耐心將手抄本從頭到位快速瀏覽了一邊。


  雲柯也不著急,從懷裏掏出《山海概論》仔細研讀起來。


  半個小時後,李斯年終於看完了所有文字,他合上手抄本,很自然地將其放入懷中。


  雲柯微微一挑眉,也沒阻止。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麽我在鎮子裏沒發現這些?”


  李斯年很疑惑,手抄本上記錄的居然是西南皇城的戰局,最後的日期是半個月前。


  而一個月前的情報記錄了,西南皇城封閉的真正原因。


  居然是新朝國師妄圖謀朝篡位,在他的毒計暴露後,破釜沉舟的最後手段。


  這次新朝叛亂,正是國師的手筆,他蓄謀已久,妄圖奪取新朝天子之位,吞噬龍氣。


  在計劃敗露後,見叛軍對王城久攻不下,邊疆處又有禹王揮師南下,準備率軍勤王。


  於是他破釜沉舟,妄圖用無上法力強行剝離天子帝位,如今正封閉皇城,與當朝天子殊死一戰。


  李斯年想不明白,他可以保證,自己趕來邙山鎮的那幾天是很認真的收集情報。


  像什麽每次算命都死人的瞎子,什麽半夜傳來啼哭的庭院,伏屍井底夜夜哀嚎的女鬼……


  這些地方他都實地勘探過,結果發現都隻是一些坊間傳聞。


  每次算死人的半瞎子不過是一個沒半點本事的糟老頭子,傳聞被算死了親人的人家裏,其實根本就沒這號人,純粹是街坊的杜撰。


  那夜夜啼哭的庭院,李斯年曾在那裏待了一整夜,結果什麽都沒聽到。


  更別提那座有女屍的水井,五年前就被人給堵上了。


  一番行動下來,除了收集了一籮筐恐怖故事素材外,啥都沒有。


  至於雲柯說他不讀書?簡直荒謬!


  鎮裏的書店他又不是沒去過,但他敢保證,那裏麵絕對沒有這方麵的信息。


  這道士,又是從找哪兒來的?


  “我說了,真相就藏在你不經意間錯過的某些細節裏。而這本手抄錄,就是由一個個細節拚湊出來的答案。你通過他人施舍,得來的答案。”


  李斯年強忍著一拳摔在雲柯臉上的大膽想法,勉強壓下心頭怒火,平靜道:


  “所以你不讓我使槍,就是怕禹王發現我俠客的身份。而現在會強行刺殺他的人,大概率是國師的手下,因為這時候如果放任禹王南下,很可能讓國師的計劃付之東流,對不對?”


  雲柯微微搖頭道:

  “這是你的判斷,真相就如同潛藏在石塊深處的璞玉,在下刀前,沒人能夠對你的推斷蓋棺定論。”


  李斯年又問道:


  “可我還是不明白,你讓我假扮國師的人又有什麽作用?逼迫禹王早日揮師南下?難道你是任務是……”


  “砰!”雲柯將茶杯猛地扣在桌上,打斷了對方即將越界的話語。


  李斯年也是神色一凜,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雲柯掃了眼滿臉後怕的李斯年,冷聲道:

  “身為虛雲宮的道士,貧道負劍下山自然肩負使命。對於這一點,我想你還是不要多嘴為好,小心禍從口出。”


  等雲柯幫李斯年解釋完問題,屋內陷入沉默,足足一分鍾過去了,見沒什麽反應,後者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差點就要越界了。


  李斯年心中一陣後怕,他衝著雲柯微微拱手道:


  “今日,多謝了。”


  “不用謝我,你現在可以回去告訴俠客們,我們兩人的計劃。”


  “現在?”李斯年微微一愣。


  不是要坑害禹王和妖族嗎?現在就要動手了?

  雲柯解釋道:

  “就在剛才,我已經被禹王殺死。兩個種族聯盟的對抗目標消失,之後事態如何發展,應該用不著我告訴你。”


  “你是說,妖族過幾天就會和我們開戰?”


  “你高估那些畜生的忍耐力了,不出今夜他們一定會動手。”


  “今夜?”李斯年有些難以置信。


  就算兩者是迫於壓力才聯合到一起的,可翻臉也用不著這麽快吧?


  是不是太魔幻現實了一點?

  “當你把一群失去韁繩的饑餓野獸放進鬧市中時,你就應當有這個覺悟。”


  雲柯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疊符篆,遞給李斯年。


  “我明白了”


  李斯年嚴肅地點點頭,從雲柯手中接過符篆。


  “這是什麽?不會真是道士用來治病的符水吧?”


  “治療傷勢用的,可內服可外用。”


  雲柯靠著椅背,懶散的揮揮手,示意李斯年可以走了。


  等到後者即將出門時,他又補了句。


  “回去告訴你們俠客,今夜的動作要快,要狠。別把妖族看的太輕。有時候,敵人暴露在你眼皮子下的力量,往往隻是為了讓你麻痹大意,沒有哪個勢力會蠢到在開戰前就傾巢而出。”


  “我記住了。”


  李斯年轉過身來,一手拉住房門,衝著雲柯微微一笑。


  “你說的對,沒有那個勢力會蠢到在開戰前傾巢而出,我們俠客也不蠢。”


  “但願如此。”


  砰!房門關閉。


  望著空無一人的小屋,雲柯從懷裏掏出一張貼身紙人,和一枚虛雲宮玉牌,以及一縷帶著淡淡龍氣的長發。


  在和禹王最後的對拚中,雲柯最後一秒舍棄劍芒,將僅存的飛劍符能量化做劍氣,斬落禹王發絲的同時,將最後一張替身和發絲一齊射出密林。


  幸虧在雲宮算術的遮掩下,雲柯成功瞞過了禹王,讓他認為自己已死。


  替身又返回剛才埋下玉牌的地方,順利拿回玉牌,迅速下山,最後和李斯年在這座鎮西南的無人小屋裏碰頭。


  雲柯站起身,走到屋子一角,麵對牆壁戰立。


  “看到那個缺了一塊的轉頭沒?左下三寸,注入法力。”


  雲柯依言照做,找到那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轉頭,向其中注入法力。


  隨著法力注入,轉頭表麵閃過一道白光,接著被無數劍氣斬成齏粉,隨風而逝,露出一個滿載符篆的洞窟。


  “三十張飛劍符,三十張小雷符,二十張六甲符,二十張巨力符,二十張神行符……不需要再多備幾張替身紙人?”


  “那玩意兒沒用,替身紙人的戰力和符篆多少成正比,你死了符篆也就沒了,要那麽替身有何用?”


  “你在撒謊。”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我本為一體,對自己都不敢正麵承認自己的弱點,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墮落?”


  沉默片刻後,本體的靈覺才繼續波動。


  “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一開始我就知道,半瞎子的身體不是那麽好用的。小兒舞大錘,稍不留神便會傷到自己。更何況,你肩上的擔子並不輕鬆,第一天的時候,我們可是半點兒法力都感應不到。你已經給多少人,算過命了?”


  街道上,一個須發毛躁,蓬頭垢麵地老者停下腳步,他抬起手臂,手指上泛起點點光暈,幾乎弱不可見。


  “放心,支撐到劉啟功大壽那天,還是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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