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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奪圖之戰(四)

  原來,周浚不過是借著談話的間隙察看峭壁情況,待到銀光乍現,立刻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這個時候,憑著他卓絕的輕功和劍術,有五成的把握能夠存活,而與九駿正麵對抗失圖的概率卻是百分之百,所以他選擇避其鋒芒。


  懸崖極是陡峭,經冬的衰草一拔便落,沒有過人的輕功和本領根本無從逃生。


  但是,他愣是憑著手中的劍插入了一個支點,循著崖壁,一路逃進大山深處,與青山盟的人展開了遊擊戰。


  好在今夜的搏鬥不多,舊傷已愈了大半,他有足夠的戰鬥力和這群不屈的靈魂來耗。而這一切,對於一個氣息殺手來說,就如同魚歸大海,再也沒人能抓住他。


  當他奔出大山時,已近黎明,徹底將那些自負的武士甩在了叢林之中。


  他沿著河流尋找大路,終於摸清方向,恰巧看見一匹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過來就騎,一路狂奔。


  他不敢照著原路返回,而是拐道煜國,盡挑崎嶇山路而行,長途跋涉,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餓了吃野果啃樹皮,渴了有山泉,困了找個山洞一靠,手中始終握著劍,隨時預備敵人或者野獸來襲。


  他這一路艱辛異常,吃盡了眾生之苦,但是隻要一想到那張臉便有了無限的動力和決心,他發誓一定要走出去,回到汴州,去與她過一回平常人的生活。


  皇帝的玉佩就在身上,尚帶體溫,他相信他絕不會食言。憑著這點信念,原本快馬七日就能到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個月才到了周國境內。


  近半個月來,大周皇宮內,皇帝急不可耐,他早就接到陳齊英的飛鴿傳書,寶圖已經到手,卻遲遲不見周浚的蹤影。他的妻子就在西郊別院,對於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來說,寶圖不值得他拿著愛妻的命去換,所以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遭遇了襲擊。


  可是,他派出去沿途接應的人根本找不到他,飛鴿傳書來了一封又一封,始終沒有答案。


  與此同時,更多的信息從四麵八方傳來,江湖各路豪傑,群集而動,人人爭著上路去劫寶圖,憫生營更是派出了最強陣容,勢要一雪前恥。


  時間一點點流逝,那個攜圖而歸的人卻如就地蒸發般隱匿了蹤跡。


  隨後,覬覦者們改換了目標,重兵壓在周國境內。


  汴州城外三十裏由南向北的必經之路上,布滿了各色草莽、英雄,沿途的旅店、客棧更是人滿為患。所有人都在集結等待,一旦有可疑人員即刻出手,毫不留情。


  城外接連幾次的血鬥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這個時候作為這座城池最大的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的另一個心腹大將薛寧已帶著青驄衛核心力量,日夜在城頭監視,靜候消息。


  而在周浚消失的這些日子裏,另一個男人則卯足了勁去報複他的妻子。


  駙馬爺徐為任果真如奚越所言,一旦公主膽敢出現在他麵前,他便毫不猶豫地拖走她的侍女寵幸,然後再任由公主將其殺掉。


  如此往複,短短半個月死了五六個女人,整座徐府和公主府的女人誰也不敢再出現在駙馬麵前。任何一個女人,隨時隨地都可能被他拿來報複公主,而公主則會毫不示弱的將她殺掉。


  這樣的遊戲一連玩了半個月,終於在太後下旨將公主帶回宮中進行訓誡後結束。


  畢竟,徐為任寵幸任何人都有可能為徐家帶來子嗣,對徐家來說並無壞處,而眼下大將軍身下並無一兒半女,他們需要一個子嗣,哪怕他母親身份低微。


  公主的行為屬於善妒,必將遭到懲戒。在以男人為尊的世界裏,女人永遠也別想贏,縱然她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而她在十五歲時犯下的錯,或許要用一生去彌補。


  此時,周夫人羅詠妍的傷已好了大半,她終日愁苦地悶在院內,靜等新郎歸來。可惜,日子一天天過去,始終杳無音信。


  對於周浚,她從不懷疑他的真心,她相信他隻要活著一定會回來找她,怕隻怕他已經遭遇了不測。他常說自己活在刀尖上,隨時預備死忙,可是他們才剛剛開始,難道一切都結束了嗎?


  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奢望回到徐為任身邊,她發誓即使周浚真的死了不回來了,也絕不回頭。


  她清楚的明白,這個人從娶了公主那天開始,他屬於整個大周國,屬於朝廷,屬於軍隊,屬於徐府和懿安公主,卻永遠不可能屬於她,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道天澗,這輩子是越不過去了。


  想到這,她的心更加的痛,這樣的人生到底要如何去活?


  易得閣的天女終究不是等死之人,這一刻,她選擇再次召喚易得閣,她想知道浚哥哥的蹤跡。


  隨後,她獨自上街,用身上僅有的簪子換了幾兩銀子,找到一家樂器坊,買了一支最便宜的竹笛。


  竹笛雖然粗陋,依然可以奏出好聽的笛音,她要用它重新召喚易得閣的白鴿,了解這大千世界的動向。


  但是,魔音久不去吹,已經模糊了記憶。她將自己藏在屋內,一點點尋找從前的記憶。


  然而,從指尖流出的不是古怪的近魔音,而是一首悅耳的迷神曲,有些東西盡力去想卻想不起來,而有些無意中便信手拈來,那些在花間琴笛共鳴的過往流淌心間,那樣歡樂美好的時刻此生都不會再有……


  神曲隨風飄揚,滌蕩人心,可惜再也無人去聽,徒留傷心人顧影自憐。


  是日黃昏,五個叫花子忽然出現在返程的路上,叫花子們個個模樣醜陋,蓬頭垢麵,肮髒難聞,人人避而遠之。


  然而,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準則之下,沒人可以幸免,更何況幾個命如草芥的叫花子。


  在乞丐們即將走出視線的最後一刻,憫生營的武士果斷出手,殺了個一幹二淨。


  “真是一群慫貨,添亂。”


  出手的武士罵完,轉身收劍走人。


  在他轉過身去的暗影裏,突然,一具屍首陡然立起,飛身而去,如同一陣風過。


  這陣風帶出活人的氣息,武士警覺地轉了過來,數了數地上的屍體,大叫:“不好,跑了一個!”


  所有人應聲而動,急忙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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