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難以脫身
“老徐,你太厲害了,總能令人刮目相看。”
次日一早,好事者羅詠琳第一時間來到徐府探望。
徐為任剛剛上完藥,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道:“少在那說風涼話。”
“不過你也太狠了些,”羅詠琳接著道,“這麽絕色的女子你怎麽下得了手?簡直暴殄天物。”
徐為任淡淡道:“沒看,蒙了眼。”
羅詠琳忍不住怒讚:“行啊你,越來越有出息了。”
“不然怎麽辦?我都快被煩死了,再這麽下去早晚出事。”
“行,你有種,佩服。”
“都是些妖豔貨色,說句實話汴州人調教女人的手法實在一般,跟方承遠比起來差遠了。”
“怪得了誰?你放著那麽好的王公貴族家小姐不看,非得看人家下三濫的。”
“差不多了多少。”
“現在你眼裏隻有她一人,哪還有別人什麽位置?”
徐為任懶得理他,估摸著背上藥幹了,穿好衣服起來換換姿勢。忽然想起他一大早到訪,有些不太正常,忙問:“你來幹什麽?”
羅詠琳方才想起正事,立刻咬牙切齒道:“幹什麽?找你算賬來了!”
徐為任笑問:“找我算什麽賬?”
羅詠琳憤然道:“你看不上我妹妹也就算了,還找人拐了她,你是何居心?想不想混了?”
徐為任莫名其妙:“誰拐了誰了?”
羅詠琳叫道:“你啊!你的人拐了我妹妹,還給我裝蒜?”
“誰?”
“宋允峰。”
徐為任驚得目瞪口呆,當即笑道:“竟然是他,這小子行啊,不聲不響的就下手了。”略一回憶,想起上次在檀城便是安排的他護送羅小姐回京,沒想到僅此一役便收獲美人,果然功力不淺。
羅詠琳責怪道:“承認了是吧,來你看著辦!”
“我能怎麽辦?”徐為任笑道,“我現在一介草民,自身難保,還得仰仗人家皇上親封的中郎將呢。”
羅詠琳一躍而起:“我不管,都是你捅的簍子,你補!”
徐為任道:“這不挺好的嗎?依我看宋允峰是個人才,不僅聰明機警,勇武過人,而且辦事牢靠,用不了幾年必能成為棟梁。”
“不要,他即便是棵最好的白菜,也配不上我們這相府千金。”
“這就是你世俗的觀念作祟了,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
徐為任說完推人及己,這樣般配的兩個人都這般遇阻,自己和方映妍的姻緣之路想來更是崎嶇艱難,不知何日才能到達彼岸,如此更是體諒他們二人,隨即堅定道:“若是真成了,記得找我做媒,這個媒我做定了。”
羅詠琳一臉無奈道:“拉倒吧,你還算不算朋友?”
徐為任隻好告饒:“那你就自己棒打鴛鴦得了。”
“可是,絮絮現在死活要嫁他,除了你誰能攔得住?”
“別,我這剛了結了一個,別給我添亂。”徐為任連聲推阻,顯然是怕了。
羅詠琳自知沒招,怏怏而返。
剩下的時間交給光陰,徐為任在屋內養了一日,總算挨到天黑,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他穿好夜行衣,帶上覃懷,匆匆騎馬來到襄王府。
然而,連襄王的麵都沒見著,隻收到阿競一個客氣的傳話:“滾”。顯然,襄王生氣了,卻也無可奈何。
徐為任頓覺喜從天降,連聲道謝,急忙離開。
“妍兒,我來了!”
他帶著滿心的歡喜,與覃懷徹夜狂奔,一路出城。
夜風送來清涼的氣息,秋意漸起,令人倍覺舒爽,他感到無比興奮,再沒什麽可以阻擋。
在他眼裏,這分明是一條迎親之路,因為他將帶著她去往憫生營,親眼看看暗藏的一切,發現事實的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然後正式娶了她。
然而,暗黑的夜色下,身後出現一匹極快的馬,跑得比他們還急。
他心中暗暗疑惑,汴州又有何人何事是自己不曾掌握的。
正思慮間,身後一聲疾呼:“前麵可是徐將軍?”
徐為任適時放緩馬速,回頭一望,發現來人身形極為熟悉,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勒住馬掉頭問道:“誰?”
襄王親隨阿競即刻上前道:“將軍,王爺讓您速速回城!”
他一臉疑惑道:“王爺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阿競打馬上前,對著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皇上不行了。”
他聞言大驚,二話不說,策馬便回。
政權更迭,這樣大的事情,權臣豈可缺席,雖然他已被革職,但是汴州城內最強悍的一支軍隊都由他親自提拔培養,自然不可或缺。
他感到無比失落,如此一來再見麵已是遙遙無期。
是夜,徐為任得到密令恢複大將軍以外的所有職位,即刻回到控骨軍穩住軍心。
隨後,周皇駕崩,指定襄王為皇位繼承人。一切均在預料之中,但是這一夜的波雲詭譎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能感受到。
翌日,太陽照常升起,周國的天卻變了。
新一任周皇蕭屹帶著自己的一幹嫡係親信主持葬禮,盛大的葬禮舉辦了七天七夜,百姓為之痛哭。
七天後,周國迎來了他們的新皇,蕭屹。
蕭屹一登基,大赦天下,旗下一幹將領除了徐為任外全部官升一級。不過,大將軍之位依然空懸。
登基大典過後,恢複將軍身份的徐為任回到家中,全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沒想到過往的罪責就這樣一筆勾銷了。
而他卻是悶悶不樂,整整七天就這樣浪費了,但願江寧一切都還穩妥。
期間,為了保護她,他特意加派覃懷等人繼續前往江寧暗暗保護,卻始終放心不下。
是夜,他回到朗院,呆坐在書房內,手捧著合婚庚帖無言傻笑,仿佛看見那一張一笑傾城的臉。
“我等你……”她的話言猶在耳,笑容依舊和熙,無數的小幸福縈繞周身……
隨後,他毅然起身決定再次出發,這一次誰也別想攔。
“公子!”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他愕然回頭,發現是周浚,一臉疲憊地站在門外,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了。他的臉微微失色,看來似有大事發生。
果然,周浚垂頭喪氣地進來道:“易得閣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