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嶽婿交鋒
飯畢,徐為任親自送姑娘出來,一同回屋,幾個守衛及時跟著,離得老遠。
屋外月朗風清,花香四溢,正是約會好時節。
二人一路手牽手,肩並肩,兩情脈脈,羨煞旁人。
方映妍走在回家的路上聞花觀月,又蹦又跳,開心至極,因為她清楚地記得父親說過的話,“隻要他能打贏這一仗便依了他的心願。”如此一來算是心想事成了,再把父親一放,簡直皆大歡喜。
徐為任見她如此開心,自己心中也極為滿意,想來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值得的,但願從此一切安好,平步青雲。
“聽說你現在是大將軍了?”方映妍走到樹下忽問。
徐為任點頭自豪道:“怎麽樣,還不錯吧?”
“太不錯了!”心情大好的方映妍毫不掩飾自己的讚歎。
徐為任自是沾沾自喜,笑顏燦爛。
一抬頭,發現已到了她的住處。
方映妍即刻拉起他的手往屋裏走,嘴裏叫道:“凝霜!”
凝霜急忙走出來,到了門外一見大將軍來了,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拘謹的厲害,頭都不敢抬一下。
方映妍拽著她道:“你看,姓徐的給你帶來了。”
徐為任微笑著向她行禮,心中早已將她當成了自己人,毫不見外。
凝霜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禮,急忙擺手作揖道:“凝霜見過大將軍!”
徐為任微笑點頭。
方映妍驕傲道:“聽好了,凝霜到的地方就是我到了,你們的人誰要敢欺負她就走著瞧。”
徐為任握著她的手含笑道:“遵命,大小姐!”
那樣溫柔的笑顏,明亮的眼眸,仿佛能流出蜜來,令人簡直無地自容,凝霜急忙跑回屋裏躲了起來。
方映妍轉身也要走,卻被他一擁入懷,旁若無人的吻別。
這番情意是不是有點過頭了,和從前判若兩人啊,方映妍正覺奇怪,忽聽他在耳畔讚道:“這枚玉簪和你真配!”
徐為任說完淡笑離去,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姑娘。
方映妍伸手一摸,拔下來一枚玉簪,頓時傻眼,失聲叫道:“凝霜,誰讓你給我戴的玉簪?”
“什麽?”凝霜一頭霧水的走出來道。
“就是這個,太子送的!”
凝霜不以為意,緩緩道:“才不是呢,真要是太子送的,早被你扔了。”
“那你幹嘛給我戴上?”
“人家送的當然要戴給人家看了。”
“哎呀,你懂什麽?我才不要討好他,誰稀罕討好他!”方映妍說完頓覺痛心疾首,怪不得他美的冒泡,一味的逆來順受,原來都是這枚玉簪惹的禍,簡直後悔莫及……
是夜,徐為任轉身便去了西郊監獄。
監獄設在一處隱秘的山腳下,四處都設了鐵絲網作為防禦,兼有重兵把守。牢牆以上好的青磚建成,固若金湯,磚牆既厚且高,窗戶極小,人一旦被關進去,插翅也難逃。
這原本是關押周國俘虜的地方,不想如今卻成了煜國人自己的囚籠,可謂世事難料,人生如戲。
徐為任步履鏗鏘地來到這片暗濕地,身後跟著他最得力的助手周浚。
青鋼的大門轟然打開,裏麵沉睡的俘虜瞬間蘇醒,一個個抓住牢門立柱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監獄長親自在前引導,來人看也不看,徑直進入頂頭最大的一間屋舍。這裏是為高官準備的,床桌椅板凳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單獨的木門,唯獨沒有窗戶。
板床上安靜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對於來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男子低頭垂顏,身上雖然早已換上囚服,手腳也被拷上鎖鏈,頭發卻是一絲不亂。
監獄兵迅速搬來一張木椅,用袖頭擦了擦,請大將軍坐下。
隨後,閑雜人等退了出去,隻剩下周煜兩軍的主帥。
徐為任筆直站著,絲毫沒有要坐的意思。
二人靜默了許久,沒有一絲交流。
最後,徐為任單膝跪地鄭重道:“請方叔父早日歸降我主,以免這牢獄之災!”
板床上的男人不為所動,一言不發。
徐為任繼續道:“方叔父,我主有言,方將軍若能歸降我國,可直接升任方麵軍主帥,統領一方,享太師之祿,賜瓦舍千間,良田萬頃,永世可傳,還望叔父三思!”
方承遠慨然道:“年輕人,省省吧,忠君愛國,乃人臣之本,本公早已有言在先,寧死不降!”
“方將軍,時移勢易,如今煜主無能,國家危在旦夕,當盡早棄暗投明,早奔大道,方能蔭極子孫,光耀門楣。”
“非也,國家有難,我輩豈能貪生怕死,享禍國之福?”
“非也!”徐為任據理力爭,“煜主既非受命之德,又無功於國家黎民,不過一介武夫,才傳二世,何談家國,又焉有忠君之理?而我大周中原正統,國主勤政愛民,天下歸心,這才是人臣所要忠心侍奉的君王,還望方叔父再三斟酌,早做決斷!”
一席話說的頭頭是道,竟令人無以反駁,這個時候但凡有一點異心的立刻便能望風歸順。
然而,方承遠又豈是鼠目寸光之人,縱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也休想動他一分真心,依舊寧死不降。
徐為任早有心理準備,他若就此降了反倒瞧不起他,古往今來,忠君愛國之人當有此等節氣,若非逼不得已又怎能做如此屈辱之事,使祖宗後世蒙羞。
“方叔父,您要如何才能答應?侄兒定當盡心竭力,無有不從!”徐為任再次單膝跪地請降。
“我女兒可還安好?”方承遠懶得跟他理論,直接問起最關心的事。
徐為任犀利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回道:“這點您請放心,妍兒在我這裏視若珍寶,絕沒有人敢傷她半分。”
“哼!”方承遠聽他叫的那樣親,頓時醋意橫生,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就這樣白白送了別人,實在心有不甘。
徐為任似乎找到一個缺口,順勢勸道:“方叔父,看在妍兒的份上,您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考慮,不然她獨自一人嫁到汴州該有多孤單。”
“休想!”方承遠一聲厲喝,“你騙得了她的心,卻騙不了她的人,隻要我這個老父親不點頭,任何人休想得到!”
徐為任聽完脊背一涼,頓覺害怕,忍不住起身道:“為什麽?我們本就兩情相悅,您作為父親難道不應該為了她的終身幸福著想?”
“正是因為如此,我絕不允許她嫁給周國人。”
“煜國眼看搖搖欲墜,您甘心讓她將來做亡國奴?”
“哼,”方承遠一臉不屑,“不過攻克了區區一個淮州就敢覬覦我大煜國的整片疆域,簡直癡人說夢。”
徐為任無奈一笑,也不怕他,反而發狠道:“如若您敢把女兒嫁給別人,我便立刻攻進江寧城,活捉煜皇,叫整座煜國俯首稱臣以為代價!”
“狂妄自大。”
“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徐為任說完再不理會,轉身大步離去。
他走了,走的飛揚跋扈,欲蓋彌彰,令曾經身經百戰的煜國主帥也為之震撼,不過,他不僅不生氣,眉宇之間反倒露出一絲喜悅,也不知將來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否鎮住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