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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李泌獻奇計 張巡守孤城(下)

  卻說張巡雖然將一個清河縣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但他一不肯行賄,二不肯逢迎上司,三又被臨縣的同僚嫉妒,這樣在李林甫、楊國忠主政期間哪能有他什麽晉升機會?後來,他又被調任去了真源縣,仍在縣令的位置上一幹就是許多年,雖然如此,倒也自在安然。


  直到安祿山起兵造反稱帝,真源縣所屬的譙郡投降,張巡便率官吏百姓毅然起義對抗燕軍。他趁燕軍鎮守雍丘的主將令狐潮不在城內,便襲取了這個戰略要衝。


  而那令狐潮,正是那個當年在五鳳樓上被貶官待罪的懷州刺史,虧了他當年拿出無數的錢帛上下打點,隻罷黜了官職而沒被治罪,過了幾年,他又靠上了安祿山這棵大樹,神氣活現的做回了地方官,成為燕軍中的“十三狽”之一,常常自稱“儒將”。


  他聞聽被張巡占了自己的老巢雍丘,便從南線燕軍先鋒大將“八彪”之一的“鐵背蒼狼”尹子奇手中領了一萬五千兵馬,浩浩蕩蕩的殺奔雍丘而來,準備將唐軍斬盡殺絕,複奪城池。


  張巡手中隻有三千餘人,見叛軍來勢洶洶,知必先挫動對方銳氣方能守住城池,故親率手下雷萬春、賈賁等將率兵出城迎敵。


  兩陣隊圓,各自射住陣腳,張巡與令狐潮各自出馬陣前答話。


  令狐潮見張巡兵少,揶揄道:“天下事去矣,足下堅守危城,欲誰為乎?”


  張巡聽了哈哈一陣仰天大笑,反諷道:“足下平生以忠義自許,今日之舉,忠義何在!”


  原來,自從五鳳樓事件之後,令狐潮便得了教訓,不僅平日附庸風雅,結交才學士子,還總是將“忠孝仁義”掛在嘴上,更花了不少錢帛做了些麵子事跡,沽名釣譽,許多不明就裏的年輕士子為他這一套所迷惑,還真就沒少為他歌功頌德。如今聽到張巡滿是嘲諷的問話,令狐潮麵帶羞愧,遂惱羞成怒,也不再多說,馬鞭一揮,喝道:“誰與我生擒此賊?”話音未落,他身後一將縱馬搖槍殺出陣來,直取張巡。


  令狐潮見正是手下悍將趙宇,知此人最是凶猛好鬥,且頗有蠻力,料想定能馬到功成。


  此時,張巡陣上也有一將殺出,烏衣、黑甲、皂袍、青馬,手中擎一根镔鐵大棍,猶如天邊一朵烏雲般橫掃過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巡手下大將——人稱“雷霆金剛”的雷萬春。


  二將剛打個照麵,雷萬春就掄起手中镔鐵大棍,一個“力劈華山”砸將下來,那趙宇自謂有些力量,便橫槍杆招架,卻沒料想雷萬春手中大棍有千鈞之力,他哪裏能招架得住?隻聽“哢嚓”一聲,不僅槍杆被生生砸斷,而且他自己也被連盔帶腦地拍了個粉碎……


  令狐潮見手下的悍將在對方麵前竟連一個回合都沒能走上,登時嚇得股戰而栗,忙令張仁、李纘二將出馬雙戰雷萬春。


  二人催馬齊上,一個舞雙錘,一個掄開山斧,隻戰了不到五六個回合,又被雷萬春一棍一個,都打了個腦漿崩裂,死屍落於馬下。


  燕軍見這員將如此驍勇凶狠,盡皆膽寒!


  張巡見對方陣腳已亂,將手中令旗一揮,城頭三聲號炮響,忽有一隻五百人的騎兵隊伍向燕軍後隊發起衝擊,同時這邊雷萬春、賈賁等將也催動人馬向前衝去。


  令狐潮雖然兵多,但光是臨時拚湊起來的“脅從軍”就占了一半,本就缺乏戰鬥力,又見對方那員黑袍將軍力大棍沉,勇猛異常,頃刻間連斬了己方三員戰將,盡皆膽寒!故而未及接戰,軍心已亂!又被張巡率軍前後夾擊,登時陷入潰亂。


  燕軍大將謝元同是個能征慣戰的驍將,他逞己方人多勢眾,催動本部人馬上前與唐軍對攻,同時拈弓搭箭瞄向張巡,想先將他射死,則唐軍必然群龍無首,就容易收拾了。


  張巡正在指揮作戰,故此也沒有留心有人暗算。


  謝元同“嗖”的一箭直射張巡咽喉,就在這危急時刻,唐將賈賁飛身擋在張巡身前,那箭不偏不倚正射中賈賁心窩,他悶哼一聲,摔落塵埃。


  這下可惹惱了那五百唐軍騎兵的主將!


  他怒吼一聲,一陣風般衝過戰場,直撲謝同元!隻見他生得濃眉大眼、儀表堂堂,銅盔、銅甲、赤袍、紅馬,手擎一根熟銅大棍足有碗口來粗細,掄動起來虎虎生風,燕軍兵將碰著就死,挨上便亡!他不是別人,正是王難德的姐夫,張巡在清河縣收的大將,被軍中譽為“攜雨龍君”的南霽雲!

  謝元同正想再發一箭,豈料南霽雲已經殺至馬前!他忙拋掉弓箭,掄動手中開山大斧迎戰,可南霽雲來勢極猛,還不等他將大斧抬起,熟銅大棍就先從半空中砸將下來,隻一棍就將他連人帶馬砸了個稀巴爛!


  燕軍見又折了一員大將,盡皆驚駭。再加上遇到南霽雲、雷萬春這兩個煞星,一銅、一鐵兩條大棍上下翻飛,殺入陣中如入無人之境,打的燕軍人仰馬翻,紛紛潰逃,混亂中又相互踐踏,被唐軍隨後一陣掩殺,丟棄無數軍資器械和數千具屍體後大敗而去。


  此戰,唐軍也折了近千人馬,將軍賈賁陣亡,故此張巡也不敢遠追,迅速打掃戰場後,便退入雍丘城中,安葬祭奠了賈賁等陣亡將士,不提。


  令狐潮大敗了一陣,盤點人馬,足足折了五千有餘,他心中發虛,又不敢實話實說,隻能借口雍丘城池堅固,寫信向尹子奇要求大量增兵,並特意請求運來大型攻城器械,聲稱要一鼓作氣將雍丘殺個雞犬不留。


  這一日,令狐潮催動大隊燕軍在雍丘城外架起近百座砲弩。


  他們數人合力將砲石裝入翻鬥,“嘎吱吱”地將絞盤收到合適的標尺,令狐潮一聲令下,砲手們就奮力踩下踏板擊發!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炮弩的長梢疾速彈起,無數砲石被激射而出,在空中翻滾著,帶著震人心魄的呼嘯聲砸上雍丘的城頭!

  隨著一陣陣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雍丘的城牆、垛口和箭樓都被砸得碎磚、瓦片四濺,城磚大片的剝落,露出城下的夯土……,不久夯土又被擊碎,城牆便開始垮塌。


  有的守城將士不幸被砲石砸中,一聲慘呼過後便消失地無蹤無影,隻剩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攤混著碎石和鮮血的碎骨爛肉……讓人慘不忍睹。


  隨著砲弩不斷發射,雍丘城牆上出現了巨大的豁口,城樓也幾乎要被削平,城下四萬名燕軍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泱泱地向城下湧來。


  張巡急令士兵用粗大的木柵欄堵上豁口,燕軍紛紛怪叫著攀援上來,妄圖翻越木柵突入城中,一時擠得人頭湧動,如一群黑壓壓的螞蟻一般。


  就在這時,張巡一聲令下,唐軍用浸滿火油的蒿草做成了無數巨大的火把從城頭拋下,刹那間濃煙滾滾,烈焰升騰,燕軍來不及躲閃,立即被燒成了一個個的火人……,城下火舌亂竄,熱浪滾滾,濃煙嗆人,彌漫著皮肉的焦臭味道,升騰的火苗舔舐著擁擠在一起的燕軍士兵,又引發了一連串的混亂和踩踏。


  兩千多唐軍在張巡、南霽雲、雷萬春等人的帶領下,與二十倍於己的敵人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燕軍用砲弩攻擊,唐軍就躲在城牆的各處死角或壕溝中隱藏;燕軍架雲梯攻城,唐軍就從城頭上兜頭蓋臉地澆下引燃的火油;燕軍攀上城牆,必然遭遇守城唐軍的激烈抵抗;城下已燒成一片火海,將無數活生生的生命吞沒;戰死的士兵如雨點般墜下城去……戰況之慘烈實在難以盡言!


  一連六十餘日,大小三百餘戰,張巡與眾將士帶甲而食,裹瘡複戰,就像一根堅韌的楔子,死死地釘在陣地上,死戰不退!


  除了死戰之外,張巡更是極善用智!

  他從精壯士卒中選拔出數百人,由雲、雷二將帶領,組成“敢死軍”,經常出其不意的趁著黑夜縋下城來,對燕軍營壘進行突襲。


  這支隊伍神出鬼沒,有時候他們悄悄潛入,許多燕軍兵將還在熟睡中就被人殺死在帳篷中;有時候他們又鼓號齊鳴,攪得敵人整夜整夜不得休息,卻最終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最後,燕軍竟被他們折磨到風聲鶴唳的程度,隻要夜間城頭稍微有點動靜,他們就會疑神疑鬼的以為又有人偷襲,都睜著眼睛抱著刀槍,一直熬到天亮。


  數萬燕軍的給養消耗巨大,僅靠陸路難以維持,令狐潮便急忙派人從雍丘以北的水路運糧,這便給“敢死軍”一個絕好的偷襲機會。


  這一夜,駐守城南的燕軍突然發覺城頭又有異動,知是“敢死軍”又來劫營,紛紛披掛整齊準備應戰。令狐潮聞報,也急忙帶人前來支援,他見城中的確出來數百身穿黑衣的唐軍,但衝到燕軍大營前的時候,卻鼓噪著不肯前進。


  令狐潮撚髯微笑,拿出一股“儒將”的派頭來,對大將楊朝宗道:“這張巡還是迂闊,隻會一招鮮,前幾番得了便宜,便想次次都用這偷襲的法子,真是自不量力!眼見這些人鼓噪不肯向前,可見唐軍軍心已亂,我料想近日必能破城!”


  豈料,還未等楊朝宗答話,就有探馬來報:“督帥!大事不好了,我們城北河道上的糧船被唐軍截了不少,剩餘的都被縱火燒起來了!”


  這位“儒將”大驚,忙引軍趕到城北河邊,見河邊碼頭上停泊的糧船已被燒掉了大半,一艘艘火船猶如上元節放的巨大河燈一般,將整個河麵映的通紅……。


  他忙一麵令人撲火,一麵下令去追唐軍,卻早被人家悄無聲息地將許多糧食運回城去了,哪裏還能追上半個?

  又隔了一夜,令狐潮再次聞報,說南城唐軍又異動!他又慌忙去看,隻見城頭人影攢動,似乎又有數百黑衣人縋下城來。令狐潮見狀,又拿出他“儒將”的派頭來,哈哈大笑道:“前日張巡在城南用了疑兵之計,卻兵出城北得去我不少糧草。所謂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今晚他揣度我會以為此處仍是疑兵,不會重視,故此反而縋下勇士來偷襲我軍大營!如此自作聰明,真是叫人貽笑大方。”


  他傳令道:“來人!調來一千弓弩手,偷偷靠上前去,將從城下縋下的唐軍全給我亂箭穿身。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止放箭!”


  趁著僅有的一點月色,燕軍弓弩手亂箭齊發,向那些“黑衣人”射去了一陣又一陣的箭雨,令狐潮聽到傳來人的呻吟和慘呼,還有兵器磕碰的聲音,心中大為得意!他叫人搬來一把胡椅,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兒,坐在陣前“指揮”。


  這陣“箭雨”足足下了小半個時辰,直到一千弓弩手將隨身所帶的兩壺箭矢全都射盡,這才罷休。


  東方露出魚肚白,雍丘城牆的輪廓也漸漸顯示出來,城頭、城下都死一般寂靜,顯然是昨晚縋下城來的唐軍全部死在亂箭之下了,令狐潮這才下令收隊,回去養精蓄銳。


  一連三四天,每晚都有唐軍縋城,但燕軍隻管用亂箭射了過去,以至沒有一名唐兵能衝到營前。


  可這位“儒將”的心中卻也打起了鼓:“怎地唐軍如此不怕死,又死都死不完了?明知會被我軍用弓箭射殺,卻還要勉力出城,這是為何?”


  正在這時,負責攻城的大將楊朝宗怒氣衝衝的走進帳來,將手中一大捆沾染著鮮血的羽箭狠狠往地上一擲,沒好氣的說道:“令狐潮!你看看這幾天唐軍守城都用的什麽?”


  令狐潮見他無理,麵帶慍色道:“楊朝宗,你放肆!本督帥帳內焉有你逞凶的地方?”


  楊朝宗見他如此說,竟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憋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隻用手指著地上那一捆箭支,讓令狐潮自己去看。


  令狐潮撿起幾隻,看見箭杆、箭頭上都沾了不少新鮮的血液,顯然是從人身上拔下來的,懵懂問道:“這是把誰射死了?”


  楊朝宗把腳一跺,歎道:“什麽把誰射死了?自然是把咱們的士兵射死了!我要你看的是箭!是箭!”


  令狐潮見他這幅樣子,仍不解其意,問道:“這箭怎了?”


  楊朝宗見他這顢頇樣子,幾乎要哭出聲來,氣得連連跺腳道:“哎……!督帥!這箭羽用的都是大雁翎,都是咱們的。本地唐軍的箭羽都是鵝翎!現在他們用的是我們的箭來射我們,你還不明白嗎?”


  “……”,此刻,再蠢的人也能明白過來,令狐潮將前前後後的事情連在一起,才明白過來又上了張巡的大當。


  原來張巡讓人紮了許多稻草人,給他們裹上唐軍“敢死軍”慣穿的黑衣,趁著夜色縋下城來。燕軍一連幾夜的亂箭齊發,大部分箭矢都射在這些稻草人身上,張巡還讓士兵們假裝發出各種慘呼和呻吟聲,將這出戲演得十分逼真!幾天下來,雍丘城中的唐軍白白得了十萬餘支箭,反過來又射死了不少攻城的燕軍……


  當軍師李泌說完這一段張巡“草人借箭”時候,不光新聖人李亨、元帥郭子儀,連平日不苟言笑的副元帥李光弼也都被惹得一起笑了起來,連道:“妙計!”他是個“兵癡”,已暗暗將這樁“無中生有”的戰例記在了心中;廣平王李俶與建寧王李倓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拍掌,都道令狐潮顢頇迂闊,又覺得張巡雖是一介書生,卻能如此用兵如神,真令人不可思議。


  李亨笑問道:“長源,那張巡守雍丘後來怎樣?”


  李泌答道:“後來張巡仍是智計百出,燕軍幾番增兵添將都奈何不了這座小小的雍丘城,糧草不濟,隻得解圍而去。難能可貴的是,張巡雖然人少,但仍敢於主動出擊,他出其不意夜襲路過雍丘附近的燕軍李庭望部,斃敵無數。據說,燕軍前前後後在雍丘城下損失了三萬餘眾。如今,據說張巡已與睢陽太守許遠合兵一處,退守睢陽!”


  李亨大喜:“如此說來,張巡果真是奇才。朕當善加褒獎有功將士,令虢王李巨大力支援他們,不能讓這些忠肝義膽的勇士們白白將鮮血流幹!”


  郭子儀、李光弼二將聽了,心中又是一陣溫暖,均覺天子李亨通達聖明,可以共圖大業。


  郭子儀說道:“陛下!據臣所悉,如今叛軍內部派係分立,內鬥不斷。不光是賊酋安祿山、史思明,甚至連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也摻和了進來,相互之間明爭暗鬥,各自拉攏手握兵權的爪牙,委任自己的親信占據樞要偽職。據說,安祿山造反之初曾向史思明許下承諾,將來二人瓜分天下,但安祿山剛侵占洛陽便急於篡位稱帝,還將史思明的活動範圍框定在河北境內,不許他靠近長安。以我所見,用不了多久賊營之內必將有一番自相殘殺的好戲。我們可以利用叛軍的內部矛盾,施巧計離間,分化瓦解,以賊治賊。”


  李亨聽了,笑道:“久聞元帥重視收集分析軍情,豈料連叛軍中的這些宵小之徒的苟且心思也摸得一清二楚,真是可謂知己知彼也!”


  郭子儀謙遜道:“聖上過譽了!此皆為將者之不可不察之事,不足掛齒。我知軍師胸中已有了一條平叛奇計,可請軍師為陛下講述!”


  李亨聽了大喜過望,對李泌笑道:“長源,你既已有成竹在胸,為何不早早說來?”


  李泌微笑道:“仆已與兩位元帥商量,正要請陛下斟酌。”


  李亨急道:“請軍師速速講來!”


  李泌應命,道:“仆觀叛賊入寇長安之後,將金帛人口都擄掠去了範陽,可見都是些胸無大誌的酒色之徒。仆有一計,不出兩年,可廓清四海、蕩平賊寇。”


  李亨等人聽了,精神都是一振。


  見李泌手指輿圖說道:“陛下請看!賊之驍將,不過史思明、安守忠、田乾真、張忠誌、阿史那承慶等數人而已。今若令李光弼自太原出井陘,郭子儀自馮翊入河東,則思明、忠誌不敢離範陽、常山,守忠、乾真不敢離長安,是以兩軍縶其四將也,從祿山者,獨承慶耳。願敕子儀勿取華陰,使兩京之道常通,陛下以所征之兵軍於扶風,與子儀、光弼互出擊之,彼救首則擊其尾,救尾則擊其首,使賊往來數千裏,疲於奔命,我常以逸待勞,賊至則避其鋒,去則乘其弊,不攻城,不遏路。來春複命建寧為範陽節度大使,並塞北出,與光弼南北掎角以取範陽,覆其巢穴。賊退則無所歸,留則不獲安,然後大軍四合而攻之,必成擒矣。”


  李泌聲音清朗,條理清晰。這條奇計,將帳中人都聽得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旋即廣平王、建寧王二人都麵帶喜色,喝起彩來。


  郭子儀、李光弼二人則一邊指點著輿圖小聲商議著,一邊頻頻點頭。


  此時,大家都將目光投向天子李亨,要看他如何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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