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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路與熟人(上)

  九王府往大漠去的行程,很快就定了下來,在帝都眾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九王府的人已經在去往幽州邊境的路上了。


  幽州,位於大齊西北地界,是大齊與賽羅國的交界處,自古以來都是兵家相爭之地。


  在幽州並入大齊板塊之前,因為它往更西北深處的地方就是賽羅國的國都,所以一直都被賽羅國當做狩獵場,秋獵地,到了每一年最幹旱的時節,那片土地就會迎來賽羅國沙漠騎兵的掃蕩。


  更有甚者,那些沙匪騎兵借著此地休養生息之後,便會深入大齊更深處,燒殺搶掠,驚擾四方。


  直到先祖皇帝禦駕親征,殺進大漠數十裏,擊殺賽羅國騎兵無數,才終於將這塊地方徹底平穩下來。


  修葺城牆,建築防禦站,編製官吏管製,並命名為幽州,重新規整大齊地圖,才終於將幽州這邊土地,才徹底從地獄接口變成了兵家屏障。


  此後幾代,大齊從未放鬆過對幽州的排兵部署,隻有先帝在時,朝中動蕩,才造成了幽州少許動蕩,讓沙匪將幽州西北地的一處城鎮圍剿,消息傳入帝都,滿堂潔驚。


  滿朝文武大臣悉數跪地懇求,才終於讓先帝收回成命,將派去的楊家嫡係弟子召回,換了真正英勇善戰的將士出征。


  “所以幽州也是王爺第一次下戰場的地方呢。”褚先生似乎想到了當年的事情,神色間帶著幾分憐惜。


  那時候楚封崖不過是個剛滿十一歲的孩子,卻被先帝直接扔到了戰場,甚至不顧不滿十五歲不得編入軍隊的祖訓,直接讓他從最小的兵卒做起。


  若不是楚封崖的父王留給他的暗衛拚死保護,恐怕他在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就死在戰場上了。


  竹悠微微一怔,想起來曾經在九王府暗部看到的資料,眉頭皺了起來:“那時候他才十一歲吧,先皇何必忌憚他到這種地步?”


  褚大夫歎息了一聲,等店小二上完了菜,這才跟竹悠悠悠地說起了當年的事。


  此刻眾人途徑一座大城鎮,因為本來也不趕時間,便決定在這裏多停留幾天。


  楚封崖去了此處的知州府衙,他們則在酒樓定了些酒菜等他過來。


  褚大夫說到當年混亂的朝廷,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當年的朝廷,幾乎都被楊家把持,先皇寵信楊家女,又是個乾綱獨斷的,楊氏女隨便幾聲挑撥,他便聽了,哪裏會管王爺當時才多大呢?”


  那真是一個混亂至極的時代,後宮妃嬪幾乎成了楊氏女手中的奴隸,有時候甚至幾句話就能夠讓她們生不如死。


  先帝曾經宮妃無數,然而兒子卻隻有楚賢一個,這還是楊太後當年生下的孩子沒養活,傷了身子,才終於肯讓皇帝留下一子。


  而在楊氏女那夭折的孩子之前,皇宮裏最少的時候也有六個皇子,然而在楊氏女生產之前,卻悉數夭折,隻留下幾個病弱公主,可見那女人的凶狠。


  所有人都知道楊氏女的凶狠毒辣,偏偏先皇隻當做不知道一般,那樣子,似乎若不是為了顧及其他宮妃的家族,那楊太後便是將人全部弄死了都沒問題。


  就這,最後剩下楚賢一個獨苗,想要長大也是極為不易。


  還是當年身為太妃的楚封崖母親護著,否則,即便是長大,也早就被楊氏太後養成個病殘廢人了,更遑論如今這般聰明健康,還有心力去奪權。


  褚大夫將這中間的彎彎繞繞都說了,竹悠才終於明白了幾分。


  怨不得楚封崖總是將楚賢當做兒子養,而楚賢明明身為皇帝,卻也願意將這個年輕至極的九叔當做父親一樣親近尊敬,這中間,竟還有這樣深厚的情分。


  褚大夫歎道:“幸好當今是個感恩圖報的清明君主,又肯相信王爺對那個位置真的沒興趣,否則,要是真養出一個白眼兒狼出來,怕是太妃泉下有知,也會死不瞑目吧,而王爺,怕也要傷心了。”


  竹悠最近查了不少當年事情的資料,又聽楚封崖說了一些上輩子的事情。


  她聽到褚大夫的這些話,便心中明白,楚封崖怕是上輩子被操縱著做了不少的錯事,而楚賢恐怕是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他做的,也仍舊采取了容忍原諒的態度,否則,楚封崖也不至於如同如今這般護著那小皇帝。


  就說他這些日子忙碌的事情,即便他因為不想讓自己操心,所以沒有細說,竹悠也猜得出來,他走這般慢,除了為了讓自己散心,另一個原因,怕是皇帝的確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而這個麻煩恰巧出自幽州。


  若非是如此,他也不可能直接拋下去查白靈兒的事情,而親自過來了。


  “哎哎!王……夫人快看,那邊茶寮裏的那個人,長得好眼熟!”趴在窗口的紫羽忽然叫道。


  竹悠挑眉看去,頓時一怔。


  可不就是眼熟麽?雖然臉型有了些許變化,但是竹悠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正是刑部尚書陳清陳大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陳清倏地轉頭,銳利地目光在看到了她的時候,頓時柔和了下來。


  他顯然很高興,雖然癱著臉沒什麽表情,但是眼底卻浮上了一層笑意。


  他朝竹悠拱了拱手,然後站起來進了茶寮裏麵,沒一會兒就結賬出來進了酒樓,少卿,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正巧出去采買東西的戚染回來了,見了他,目光有些詭異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推開了門,將人讓了進來。


  “這麽巧,”竹悠似笑非笑地看了陳清一眼:“這位‘前塵往事’大人,怎麽就忽然跑出帝都了?不怕皇帝陛下找你的時候,發現堂內所坐的人,是個假的麽?”


  竹悠這一句“前塵往事”一出,其他人都愣了愣,隻有陳清麵露無奈的笑容,半晌才道:“你果然是早就知道了。”


  他左右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確定了這屋子很安全,才伸手在臉上揉搓了一陣,然後伸手在頭上一陣摸索,抽出了幾分短短的銀針。


  片刻之後,陳清那張嚴肅板正,卻帶著幾分平凡的臉,緩緩地發生了變化。


  他的眉宇更加銳利,棱角更加分明,一雙略小的眼睛變成了略帶幾分邪肆的鳳目,微厚的嘴唇也變成了唇線很直的薄唇。


  當真是好一副俊朗青年的模樣,好一張幹淨正直的帥臉。


  “莫,莫阡辰!”紫羽指著他啊了一聲,很是震驚地看著他:“你,你竟然易容成了陳清的樣子?為什麽?”


  戚染冷笑一聲:“蠢,他就是陳清。”


  莫阡辰淡淡一笑,並不搭話,隻是看著竹悠,眼底露出幾分好奇:“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認出我的麽?”


  他自認自己的易容術非常之好,而裝扮成別人的時候又從未露出過破綻,所以,這人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最重要的是,他總覺得,這人見到陳清的第一麵,好像就認出了他了!


  竹悠的目光落在了莫阡辰的手腕上,道:“你的手受過傷吧,腕骨寬細相同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骨骼粗細一樣,又剛好右手腕骨曾經斷掉的人,絕對不可能有兩個。”


  竹悠隻說了一個細節,並沒有將自己能夠看骨認人的事情說出來。


  莫阡辰的瞳孔微微一縮,目光從右手手腕上掠過,眼底有寒色一閃而逝,道:“你說的不錯,兒時的確受過傷,不過接好了。”


  竹悠沒有多說,那腕骨的傷,顯然並不是他輕描淡寫的這樣輕鬆。


  那手,至少也是差點兒殘廢過的,否則,不會如現在這般,帶著幾分凝滯。


  褚大夫是大夫,自然也看出來了幾分不對,但是人家不說,他也沒有多管閑事。


  那已經是不可醫治的老傷,按理說即便是看起來好了,每動一下,也會痛徹骨髓,然而看這人行動間麵不改色,又不見滯澀,便知這人心智堅硬,對自己的情況也清楚的很。


  “等等!”愣怔在一旁的紫羽忽然麵色古怪地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莫阡辰的手:“難,難道江湖上那個喜歡玩弄屍體,無人知其男女,無人知其麵貌的‘千麵妖狸’就是你?!”


  莫阡辰的手輕輕一動,便已經將紫羽的手甩開,淡淡地道:“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剛剛那個手法我見過,就是隻有‘千麵妖狸’才會的!”紫羽哈地笑了一聲,就像是碰到了偶像一樣盯住了他,激動地道:“剛剛那個就是你獨有的易容術吧?怎麽做的?教我吧!教我吧!”


  莫阡辰微微皺眉,神色有些冷。


  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紫羽的脖子上,冰涼涼的溫度讓紫羽頓時哆嗦了一下,一扭頭,果然看見了戚染帶著幾分冷笑的臉,頓時便麻爪了。


  “不要打擾南宮做事,我最近新做了個藥丸兒,想嚐嚐麽?”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說話就是了!”


  紫羽一陣瑟縮,急忙縮到了牆角去了。


  窩在桌子上的小七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鄙夷的眼神從貓眼兒裏毫不遮掩的飄散出來,看得紫羽整個人都不好了。


  竹悠好笑地伸手,小七眼睛一亮,喵嗚一聲撲到了竹悠的懷裏,乖巧地拿腦袋蹭著她。


  竹悠道:“那個千麵妖狸的名號聽起來很不錯。”


  莫阡辰臉上浮出了一絲笑意:“你都說不錯,看來是真的不錯。”他這麽說,無疑就是承認了。


  竹悠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你真的喜歡屍體?”


  莫阡辰臉上閃過一絲莫名之色,若是旁人,他定然會直接冷笑走人,隻是看著這人好奇的樣子,他竟忍不住想與她多說幾句。


  “是也不是,”不等竹悠發問,他便自己說道:“我想你大概會懂吧。有些事情,不親自動手瞧一瞧,是不會弄明白的。比如易容,又比如人體骨骼。”


  他說這些的時候,眼中帶著濃厚的興趣,顯然是真的對這些感興趣。


  竹悠有些驚訝的看著莫阡辰,這個消息冊裏描述的,從小飽受磋磨的莫家庶子,竟是一個愛好自然科學和生物學的科學狂人,這種屬性,實在是讓她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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