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惡毒心思
“九王爺，九王妃！臣婦高攀不上九王府，也再不敢在您二位的麵前說什麽孝道。隻是，臣婦的妹妹死了！那是活生生的一條命，不是嘴皮子上下一耷拉，就能揭過去的！”楊氏叫道，神色淒厲。
楚封崖哦了一聲，不屑地看了夾著尾巴還要狂吠的楊氏一眼，冷笑著轉開了臉：“不過一個賤婦，敢惹到本王王妃的頭上，便是殺了又如何？”
楊氏尖叫道：“您的意思是，我妹妹就白死了不成嗎？難道這以後，誰惹得九王妃不痛快，她便能想殺誰，就殺誰了不成？”
楚封崖冷笑一聲，淡淡地反問道：“是，又如何？”
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尤其在南宮豪的身上停頓了好半晌：“惹到了她身上，便是招惹了我楚封崖，便是她不動手，我楚封崖，也會替她動手！”
他淡淡地抽刀，又刷的合上，扯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來：“本王殺人與否，那可真是從來都隻看心情。”
“你這是要蠻不講理了？！”南宮豪忍不住怒道，他已經感覺到了，楚封崖這是為了這個小賤人，要跟他死磕了啊。
楚封崖哦了一聲，疑惑地看著他：“你有意見？有意見也別跟我說，我沒興趣聽。”
他看向了竹悠，一臉的縱容：“更何況，本王的王妃，本王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就不是那種隨便動手的人，她平日裏就是個溫良乖順的，怎麽可能殺人呢？
即便是真的有，那也是那人冒犯到了她的頭上，難道你眼睛是瞎的，沒看到王妃衣服上的刀口子麽？單憑這一點，別說是這人死了，就算是沒死，本王爺會親手宰了這個女人！”
乖順？
溫良？
眾人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呆呆地看著坐在楚封崖身邊的竹悠。
他們瞧著她那張沒什麽表情的清冷麵容，又忍不住想起來她剛剛將長公主氣得掩胸狂奔的樣子，以及後來麵對血淋淋屍體的冷漠，實在是覺得——九王爺的眼睛，多半有病！
南宮豪憋了個半死，瞧著楚封崖摸著刀柄的手，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了李政，臉上帶著幾分鐵青之色：“李大人的意思呢？”
李政，他可是京兆府府尹，雖然官品不高，但代表的可是皇帝！
李政額了一聲，苦笑著衝楚封崖拱了拱手，勸道：“九王爺，您看是不是先收收氣兒？這案子，總歸還是要查的。”
楚封崖哦了一聲，像是剛想起來似的，轉頭看向了竹悠：“王妃，這人，是你殺的麽？”
眾人忍不住瞪眼，丫的你剛剛還說你家王妃不可能殺人。
竹悠眼底滑過一絲笑意，麵上卻不露分毫：“自然不是我殺的。”
“你說謊！”楊氏大叫：“所有人都看到了，就是你殺的人！你還想狡辯？！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要……”
“砰！”
一盞茶摔碎在了楊氏的腳邊，那飛濺而起的碎片，在她的手背上擦出了道道血痕。
楚封崖冷厲地看了她一眼：“有話說話，再讓本王聽見你口出穢語，本王便割了你的舌頭！”
楊氏滯了滯，臉都白了。
“李大人，你隻管按照流程來，也就是了。”眼見著眾人都清淨了，楚封崖這才不緊不慢地看向了李政，低垂著眼簾，淡淡地道：“你隻管還王妃一個公道就是。”
“額，是，下官一定秉公辦理。”李政摸了摸額頭浮上的冷汗，瞧了一眼地上的小楊氏，隻覺得一陣陣的頭大。
他忍不住看了楚封崖一眼，心中有些納悶——您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在這種時候，還覺得自己能夠把九王妃給摘出來呢？
“李大人！九王爺都說了讓你秉公辦理，你隻管秉公辦理好了！”南宮豪陰沉著臉，喝道。
李政矜持地點了點頭，主位他是不敢坐的，隻能坐在了右側第二位的位置上，問道：“那麽，誰來說一下今日這件事情的始末？”
“大人，我來吧。”戚染先楊氏一步開了口，她聲音冷淡，麵色也冷清的很，一看就不是那種話多的人。
李政看了一眼楊氏，又看了一眼戚染，很快就選擇了明顯不會多加渲染的戚染：“你說吧。”
“大人！”楊氏忍不住低呼一聲。
李政皺眉，喝道：“本官自然不會隻聽她一家之言，等她說完之後，你若是有異議，再開口也不遲。”
南宮豪瞪了一眼楊氏，楊氏咬了咬牙，隻得退了下來。
戚染便用最簡明扼要的話，先將楊倩倩追出來挑釁竹悠，之後竹悠不理會她回了前殿的事情說了。
李政也問了人證惠清師太，當先，就把竹悠從楊氏的那句“毀人清白”的罪名裏給摘了出來。
戚染又接著，把竹悠之後被長公主請來的情況說了，再之後，便是這楊氏和小楊氏自說自話的事情。
“那楊氏當時跌倒在了小楊氏的懷裏，她爬起來沒多久，小楊氏就被人推了一把，直接衝著王妃來了。我見那小楊氏手裏拿著匕首，竟然要殺人，當時若非貓兒抓傷了她，王妃一定會腹部中刀了。”
戚染冷聲說道：“那小楊氏被貓兒抓傷之後，撿起了匕首還想要襲擊王妃，這時我已經護著王妃，退到了王妃如今坐著的位置附近，之後，楊氏忽然就叫，說是小楊氏被殺死了。”
這一番敘述，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隻是平鋪直敘地將她看到的悉數說了一遍，眾人就算是覺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對，但是仔細想一想，卻又挑不出任何的錯處來。
“我且問你，你護著九王妃退過來的時候，可曾看到九王妃動手殺人？”李政問道。
“沒有。”戚染搖頭。
“她胡說！我親眼看到的，是南宮……是九王妃奪走了我表妹手中的匕首，然後捅了她一下！”楊氏叫道。
“楊氏，本官並沒有問你！”李政嗬斥了一句，皺眉看向了南宮豪：“南宮大人，可否管一下尊夫人？本官稍後自然會詢問於她！”
南宮豪漲著臉瞪了楊氏一眼，喝道：“你閉嘴，有你說的時候！”
楊氏愣了愣，看著南宮豪這少有的疾言厲色的模樣，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一邊，李政繼續問道：“你說你護著九王妃後退，你是怎麽護著她的？”
戚染想了想當時的情形，道：“我看到那小楊氏撿起了匕首，立刻就擋在了王妃和小楊氏中間，然後後退著，慢慢地護著王妃退到了現在的位置。”
李政看了竹悠一眼，眼睛忽然一亮，問道：“當時，那隻貓兒身在何處？”
戚染道：“那貓兒抓傷了小楊氏之後，便又跑了回來，應該一直被王妃抱在懷中。”
李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問完了。
他看向了其他的女眷，卻是直接把楊氏略了過去，反而問其他幾個女眷道：“這女子所說言辭之中，可有與你們看到的相違背的地方？”
眾女眷想了想，都搖了搖頭。
李政的眼睛微微一亮，目前來看，情況對竹悠倒是極好的。
“那麽，這小楊氏撲過去刺殺九王妃的時候，你們可看清了其中的細節？”李政問道。
一婦人出聲道：“當時楊氏被九王妃逼到了牆角，似乎是想要伸手去推九王妃，卻被九王妃躲開了，她便朝著小楊氏跌了過去。”
另一個人道：“我們當時為了扶她，都圍了過去，當時人多手雜的，這小楊氏到底有沒有被人推搡，我們倒是沒有看清楚。”
其他幾個人也敘述了當時的情景，隻不過都大同小異，在小楊氏為什麽忽然就衝向了竹悠這一塊兒，都沒有人看清楚，至於她手裏那匕首從何而來，眾人也都是一問三不知。
李政再問小楊氏的丫鬟，那丫鬟卻道，今日小楊氏並未攜帶什麽兵刃，平日裏，也從不見小楊氏有攜帶兵刃的習慣。
“楊氏，你可知道這兵刃，出自哪裏？”李政問道。
楊氏故作迷茫地搖了搖頭，不慎確定地道：“我這表妹性子柔弱，實在並不是什麽會拿兵刃的樣子。隻是，她來這裏之前，曾經送了倩倩去廂房，這中間她是不是見了什麽人，我就不知道了。”
她說到了這裏，想起來什麽似的道：“對了，她回來時告訴我，她女兒倩倩醒來以後，曾經哭訴過，正是九王妃陷害了她，才會弄得她清白盡失。我覺得，我那表妹，估計是因為這事情，才被氣昏了頭了。”
楊氏口口聲聲地說了這楊倩倩，李政自然不能不問這楊倩倩出了何事，問清楚了原由之後，便著人去請楊倩倩和那名男子過來，而他，則繼續問起了其他的細節。
竹悠看了一眼楊氏，眉頭微微一皺。
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自私狠辣，她先是殺了小楊氏，如今又把楊倩倩撕扯進來，這是完全不顧楊倩倩的死活了。
而這邊，楚封崖聽到了這裏，哪裏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想著這些人竟然打著毀了竹悠名節的念頭，眼中頓時浮現出了殺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