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栽贓陷害
楚封崖懶得理會墨羽心中的想法,他隻是抱著人,皺眉想著她會不會冷,會不會剛剛累著了,連善後南宮豪都沒有,就抬腳走了。
他的懷裏,畏寒的竹悠微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將小臉兒往他的胸口靠了靠,精致的鼻翼微微扇動,睡得更香甜了。
楚封崖不禁搖了搖頭,這人可真是個小妖孽,上一刻還凶悍地跟個冥神似的,下一刻,又安靜的像是一隻玩累了的小獸,安靜的蜷縮著。
“我們不妨試著相處吧。”楚封崖低沉地笑了一聲,看著竹悠巴掌大的清秀小臉兒,黑亮的眸子帶著淺淺的光:“至少我感覺不壞。”
他頓了頓,笑容加深了幾分:“以後一定不會欺負你了,”又頓了頓,這一次,笑容裏多了幾分冷意:“也不會叫旁人欺負你。”
活了兩世,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讓他生出這種親近,心疼的感覺。雖然她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但是沒關係,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楚封崖樂觀,或者說是皮厚地想到,這樣凶悍的人,也就自己護得住了,旁人誰有這個能耐啊。
竹悠自然不知道,劇情君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脫肛跑遠。她此刻隻是貓在楚封崖的懷裏,睡得格外香甜。
“楚……楚哥哥……”大廳裏,剛剛醒來的白靈兒呆呆地看著楚封崖的背影,視線模糊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她想站起來追上去,好好地問問他,他怎麽不管她了呢?是……不喜歡她了嗎?還是她看錯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楚封崖呢?
隻是她剛剛站了起來,就覺得後頸一痛,下一刻,就再一次軟倒在了地上。
墨羽吹了吹自己的手背,低頭看著白靈兒那姣好的臉蛋兒,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呦,弱雞一樣的女人,竟然也敢跟王妃搶男人!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起來啊!
哼!
……
九王府裏,竹悠轟轟烈烈地出氣的時候,宮裏頭也鬧騰著呢。
聽說九王府終於開門迎客,壓抑了好幾天的皇宮,頓時沸騰了起來。
禦書房裏,皇帝楚賢正皺眉看著桌案上的東西。那是記載楚封崖受傷前後經過,以及楚封崖傷勢詳情的檔案,他已經看了好幾遍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到,自家皇叔竟然會栽在這種地方。
後宅陰私……
嘖,他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來人,”楚賢叫了一聲:“去問問九叔的意思,也拖了好幾天了,怎麽樣也要有個章程。”
他頓了頓,接著道:“另外,告訴九叔,聽說他府裏接待了榮國公,那位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暗衛應了一聲,極快地就去了。
而他口中的那位,楊氏太後,的確是激動的不行,一半兒興奮,一半兒憤怒地拍著桌子,大叫:“去去去!叫大理寺的人,把那個賤婦給本宮抓了!嚴刑拷打,一定要讓她把九王府勾結江湖人士的事情全招了!”
……
接到了消息的時候,楚封崖正端著藥,準備往竹悠的屋子裏送。
“讓他們忙幾天再說,我的事情不急。”楚封崖小心地端著碗,看都不看皇帝身邊的暗衛:“我和我媳婦兒正養傷呢,沒空陪他們折騰。”
鐵血軍神竟然服侍娘子喝藥,還小心翼翼地捧著藥碗!
偶像崩塌的暗衛渾身僵直地回去複命,順帶捎回了九王爺嫌棄和不耐煩的話——等他家媳婦兒傷好了再說。
楚賢無語一陣之後,自然樂得幫忙。
這麽一遭下來,大理寺,刑部,總是有事情要做,以至於等竹悠把身子養的差不多了之後,他們才抽出了時間來拜會九王府,那已經是半個多月以後了。
而苦逼的榮國公一家三口,就這麽在九王府的小院子裏,生生吃了半個月的剩菜剩飯。
竹悠知道這件事,還是她被允許下床的頭一天,大難不死的豆蔻正笑眯眯地攥著小拳頭,一臉的開心:“王妃,王妃,這可真是太好了!王爺幫我們做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王妃了!”
她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表小姐也不行,國公爺也不行……”
竹悠好笑地搖了搖頭,並不在這些事情上糾結。她知道,這件事情還有的耗呢。
果然,就在大理寺上門的前一天,王府裏就有小丫鬟送來了一封密信,信的內容,讓竹悠不去都不行——信上竟然說,南宮逸沒死。
是夜,竹悠如約來到了後花園。
她的身側,豆蔻緊緊地攥著她的衣擺,害怕的小臉兒發白:“王妃,我,我們還是告訴王爺吧。萬一,我們又被人害了呢?”
“說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竹悠淺笑了一聲,丹鳳眼裏閃過了一絲流光。
“可,可是……”豆蔻緊張地咬著唇:“可是,大少爺真的死了呀,屍體還是王爺親手埋葬的呢!而且,表小姐真的好邪性得,好像每次看起來是她受委屈,倒黴的卻總是別人呢。萬一又是表小姐克到我們了呢?!”
竹悠沒回答戳中了真相的小丫鬟,實際上,當一聲悶響從身側傳來,而她的手裏也多了一樣東西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南宮逸活著的消息,果然隻是個幌子。
她,被算計了。
“啊!”豆蔻驚恐地尖叫一聲,隻是這個聲音剛起,她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隻發出了嗚嗚的害怕聲。
兩人麵前多了一具屍體,是的,屍體。
這個屍體,是春柳的!
春柳死了,事情大發了。
作為這次土匪事件的重要人證,春柳早就被嚴加看管了起來,可是她還是死了,而殺死春柳的凶器,卻在自己手中。
竹悠抬起了手,看了一眼那正在滴血的匕首,打眼掃過春柳的麵容,便露出了幾分冷笑。
月光下,春柳一雙眼睛暴睜,嘴唇烏青,張大的嘴裏,兩排緋紅的牙齒看起來猙獰嚇人。
她的腹部,幾個血窟窿,正在不斷的流著血,血液呈黑紅色,看起來惡心而嚇人。
這個人,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啊啊啊!殺,殺人啦!殺人啦!”一聲高亢的尖叫聲在花園裏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燈火亂晃。
竹悠低垂著一雙眸子,輕描淡寫地看著地上得屍體,對耳邊的尖叫聲充耳不聞。
很快,大批的侍衛都集中到了花園裏,燈火將整個花園照耀得明如白晝。
竹悠滿身鮮血,手拿帶血刀刃的樣子,很快便映進了眾人的眼中。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了春柳那可怕的死相。
嘶!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得有多恨,才能下手如此狠辣啊!
“啊啊啊!王妃殺人啦!”
“王妃,王妃把春柳殺死啦!”
……
幾個膽小的丫鬟大聲驚叫著,滿臉的倉皇。
一直低頭查看屍體的竹悠,終於抬眼看了她們一眼,隻是一眼,便將這些人的臉麵都記在了腦子裏。
那幾個丫鬟被竹悠這麽一看,頓時瑟縮著就跌坐在了地上,一個個渾身顫抖,仿若是被嚇到了,又仿若是別的什麽。
竹悠並不在意,淡定地蹲在那裏翻動著屍體。
“不!我們家小姐沒有殺人!沒有!你們這些混賬,竟敢如此汙蔑主子,簡直是找死!”豆蔻怒喝一聲,盡管害怕,卻還是一步衝上來,擋在了竹悠的麵前:“滾開!不許過來!”
“哼!我看你這小丫頭,分明跟你們王妃是一夥的!這根本就是殺人滅口!”站在陰影中的人冷笑一聲,從暗處中走了出來。
這人一身錦衣華服,三十歲模樣,正是明日才該來的大理寺卿,楊白勞。
這楊白勞,是楊氏太後的親侄子,楊氏的親二哥,他一出來,就用一雙陰鷙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竹悠,厲聲道:“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將春柳叫到了後花園,然後聯合這丫鬟一起,將人殺害了的!罪婦,你還有何話可說?!”
這,就是要生生汙蔑了啊。
竹悠若有所思地看了楊白勞一眼,冷冷地道:“有!”
“呃……你,你說!”想象中竹悠痛哭流涕,甚至嚇暈的場景並未出現,楊白勞頓了頓才怒喝出聲:“我倒是要聽聽,你這毒婦有何話說!這裏的人,全部都看見你行凶,我就不信,你還敢抵賴不成?!”
他這是篤定了這是一個死局了,隻要他一口咬定竹悠殺人,再加上幾個被買通的丫鬟的證詞,以及王府守衛們這些目擊者,竹悠,是絕對逃不掉了!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所以,那些個別有心思的人,看著竹悠的時候,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竹悠瞧了楊白勞一眼,並不驚慌:“我想問,這裏是九王府,誰準你來的?擅闖九王府,是死罪,你可知罪?”
輕飄飄一句,讓楊白勞的額頭上慢慢溢出了冷汗。
這次的計劃全部都好,唯獨擅闖王府這一條,是致命弱點。他本想快刀斬亂麻地抓了竹悠就走的,隻是也不知怎麽的,自己那些衙役,竟然到了此刻也沒有衝過來。
因此,他一時間竟被問住,漲紅了老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卻在他想要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上前拿人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他背後的花叢裏傳了出來。
“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誰給楊大人這麽大的膽子,讓楊大人把本王的九王府當做了後花園,想來就來呢?”
眾人瞪大了眼睛的時候,卻見一隻大手伸了出來,巴拉了幾下花叢,一張帥氣霸道的俊臉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那幽黑的發絲間,還夾雜著些許花瓣,卻不是楚封崖,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