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慰藉
第二天我按時到了校門口,郝建洲已經在那兒等著了,一身白色運動裝,在外麵套了件半長款的黑色羽絨服,大紅色的針織圍巾掛在脖子上,特別應春節的景,留著寸頭,很精神的一個少年,他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我笑了。我走過去見隻有他,就問道:“晴晴和曉爽呢?”
郝建洲說:“王晴晴家太遠了,她沒法出來。鬱曉爽應該很快就到吧。我們再等等她。”
我嗯了一聲,跟郝建洲站在校門口一起等著。
郝建洲問我:“你冷嗎?怎麽不戴圍巾?”邊問我邊把圍巾摘下來遞給我。
我忙擺著手,略感尷尬地說:“不用不用,我不冷,我不習慣戴圍巾。”
這時鬱曉爽走過來了,一過來就開了腔兒:“得,我妥妥的光源。”
一聽這聲兒,我心裏鬆了口氣,趕緊回頭衝著鬱曉爽笑了。她的到來打破了剛才的尷尬,結果我剛轉過身,郝建洲從後麵把圍巾搭在了我脖子上。我往旁邊一閃,圍巾自然的垂在我的身前。我隻覺得這條圍巾好長呀,都垂到我膝蓋下麵了。我剛想摘下來,郝建洲說:“戴著吧,新買的,我今天第一次戴,紅色也很適合你,不適合我。”我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絕,鬱曉爽瞪了郝建洲一眼說:“咱們趕緊走吧,不然就沒時間玩了。”
可是這圍巾掛我脖子上真地是讓我很不舒服。剛到科技館我就摘下了圍巾,遞給郝建洲說:“裏麵暖和,圍巾還給你,我真的不習慣戴圍巾。”郝建洲笑了下接過了圍巾。
科技館裏有我童年的回憶,記得那時候我當實驗品站在台子上,感受靜電的影響,頭發豎起來那一刻我驚呼出口,感受到科技的神奇。科技館裏還有一個鼎一樣的盆,你雙手放在把手上摩擦,就會讓水麵震動,小水滴會在水麵跳躍。早就想再來,終於如願了,鬱曉爽也玩的不亦樂乎。
去完科技館我們又去了趟圖書館。之後郝建洲帶我們來到一家有名的銅火鍋店,我跟鬱曉爽走在後麵,我問:“這兒是不是太貴了呀?”
鬱曉爽說:“貴才好,吃窮這貨。我還得要瓶好酒呢。”
我瞪了鬱曉爽一眼:“你一個女孩子又喝酒,我可背不動你。今天你跟我一起喝果汁。”
我忽然想起來曉爽那次喝醉的事情,就問她:“你那次出去喝酒是怎麽回事?”
鬱曉爽手指了指前麵的郝建洲:“就這貨咯,我們學體育的給他過生日,他發神經地當著那麽多人麵哭,我當時心裏也難受著就喝多了。要不是一個體育隊的,我今天都懶得理他,誰曉得他原來惦記上你了。別理他。”我歎了口氣。
這時郝建洲走到我們身邊,說定好了位置,領著我們過去。坐好後他起身去衛生間,我就接著問鬱曉爽:“他為什麽要發神經哭呀?”鬱曉爽:“好像說他有個妹妹,小時候走丟了,就在他生日這天。所以每次生日他都得哭。”我一聽原來還有這種傷心的事情,又歎了口氣。
郝建洲剛好回來,問我:“怎麽了小薇?怎麽歎氣?你不舒服嗎?”
我忙說:“沒有沒有。”
鬱曉爽陰陽怪氣兒的說:“還小薇,你這稱呼變得挺快呀。”
郝建洲趕緊說:“哪有,小薇叫著親切。”
一頓飯在歡笑中結束,郝建洲很健談,他說了很多他們集訓隊的趣事。我和鬱曉爽都被多次逗笑。飯後鬱曉爽先回家,她家遠,她得早點回去,不然一會天黑了不好走。臨走時囑咐我早點回家。我點頭答應著。郝建洲對鬱曉爽說:“放心吧,我送小薇回家。”
鬱曉爽走後,我和郝建洲往我家的方向步行著,我打算要跟他說清楚,我不想早戀。我還沒開口,郝建洲先說了起來:“小薇,我很喜歡這樣叫你,你不知道,我有個妹妹,比我小4歲,她的名字裏也有一個薇字,我之前都叫她小薇。”我嗯了一聲。
他接著說:“在我12歲生日的時候,我妹妹走丟了。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過生日。”我又嗯了一聲。他接著說:“那天在醫務室,我一眼就認出了你,我以為你也像我妹妹那樣不會回來了。再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就又嗯了一下。
他接著說:“就讓我保護你、陪伴你,像一個哥哥一樣,可以嗎?”我沉默了一會,但還是嗯了一下。然後說:“希望你妹妹也能找回來。在她回來前,我先替她當你妹妹吧。”
回去的公交車上,我們已經可以很自然的聊著天了。我想如果剛好你能慰藉世界就去做吧,也許世界也會在某刻給你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