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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起死回生

  火門總是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身體,先是那種冰涼的觸感一會又慢慢地就變成了如火焰灼燒般的痛感,就好比突然被扔進了刺骨的冰水裏,然後這些水慢慢就變成了如龍舌峰上流出來的溶漿,這種感覺一直在不間斷的反複循環的刺激折磨著火門。火門毫無辦法,因為他根本沒有力氣去動彈掙紮,就算偶爾極盡全力去掙紮一下,也馬上就會被那些又冰又燙的手給按壓住,他隻能在這種磨難中拚命的大口呼吸,生怕隻要那麽一停歇,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斷了氣。他僅有的一些意識全都消耗在這種感覺當中了,也許隻是一個夢吧,一個好長的惡夢,再睡一下也許就會醒了,火門的意識又墮入了深深的虛無,他的呼吸漸漸的緩和平息下來,這好似死了的感覺。


  死了還有感覺嗎?

  隻有死了的人知道,我沒有那麽容易死。


  “啊~”


  火門大喊了一聲,全身一顫,從昏死中醒來。眼前,龍珍站在床邊,正要伸手過來扶他。


  “你醒了,太好了。”龍珍高興的說到。


  火門這時有點認不出她來,溫暖的陽光從窗戶透射了進來,正好照射在她那漂亮的有些泛紅色的頭發上麵,那些頭發的反光讓她的容顏更是顯得紅樸樸的可愛動人,微胖的臉蛋猶如一隻紅蘋果,讓人想上去咬上一口。


  “我昏了多”


  龍珍一把抱住了火門,開始用她那紅蘋果般的臉蛋去使勁蹭火門那滿臉的胡渣。火門知道她心疼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比不過肢體的交流,然後火門便抱著她,兩人開始纏綿起來。


  幾許纏綿之後,忽然間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然後是門外一個男人的說話聲:“妹子,他怎麽樣了,我來看看他。”


  這說話的聲音聽著怎麽這麽熟悉啊?火門心想,這不是蘭多和成風的口音啊,於是便問到:“我們這是在哪裏?”


  “我去開門讓那人進來,你就知道了。”


  龍珍整理了一下衣服,去打開了房門,一個男人出現在火門眼前,陽光下看得很清楚,他是林理,火門的表哥。


  “醒來就好了,我還以為我快要幫你在鎮外邊的墓地上準備一塊地方了,哈哈哈”表哥的言語中透出了由衷的欣喜。


  “我是在懷洗鎮嗎?”


  “你有在別的地方見到過我嗎?”林理說到。


  “我昏了多久?”


  “嗯,沒多久,如果今天你還不醒的話,我就可能真的沒辦法了。”


  “三天?”


  “對,你吃的那些什麽屍毒清都是些藥效甚微的假藥,以後別吃了啊,你走的時候拿些真的去。”


  “難怪,那天我在洞裏時就感覺自己也是染上了屍毒,咳嗽不停。”


  “這藥嘛也不是全假,隻是沒有那麽好罷了。”林理說到。


  “我是怎麽到的這裏啊?”


  “那晚你在路口的時候,從馬上昏倒在地上,我突然想起這裏還有你的表哥也是位懂醫術的人,我們就趕緊把你帶到了這裏。”龍珍說到。


  “算你命大啊,就在岔路口昏倒,還好不算太遠。”林理說到。


  “真是謝謝你們救了我一命。”


  “你看你說的,還謝謝我們,難道我不應該救我表弟的命嗎?其實呢,救你的人還是你的人,我隻是提供了一些藥。”林理指著龍珍說到。


  “中了屍毒要用草藥不停的擦拭身子,如果中毒輕,體質好的三日之內便會醒來,如果醒不來,那就沒得治了。當然,擦拭身子這活必須隻有她能完成了,是你的女人救了你,你要以後要好好的愛她啊。”林理接著說到。


  火門知道昏迷時那種被人摸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原來是龍珍為了救他而不停的擦拭他的身子,他感動的看著龍珍,隻見她也在含情般的看著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倆有話要說了,我走了,醒來就好。”林理說完知趣的轉身快速溜了。


  火門從這次劫難中活了過來,而且還拿到了這次任務的物品,就是火槍草圖,所以心情自然輕鬆不已。現在身處懷洗鎮,這是一個讓他能夠平靜和追憶的地方,索性就和龍珍在鎮子上多休息了幾天,這幾天時間了,他們在鎮上的酒館裏喝喝酒,在鎮子邊的河流裏捕魚,在樹林裏打獵,在林理家的院子裏種植花草等等事情都讓他們感受到了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祥和平靜。不過這些日子過幾天就夠了,火門知道這種生活隻能算是人生中的休閑時光,他並不屬於這裏。在他們離開懷洗鎮的前一天晚上,火門懷抱著龍珍輕聲說到:“明天我打算出發了,你想走了嗎?還是想多呆幾天?”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走了呢,其實這裏好無聊。”


  “哈哈,是的,是有點無聊,我本來還打算讓你呆在這裏呢,因為你老是跟著我到處跑很危險。”


  “危險,難道你把我丟在這裏,自己一個人去跑就不危險了?我才剛剛把你救醒哎,如果不是我在你身邊,你還能在這裏抱著我嗎?”龍珍有點不滿火門的想法。


  “我真的很怕你跟我在一起會發生意外。”


  “好像你把我丟在這裏,我就不會擔心你發生意外一樣,如果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寧願你送我回龍川城。”龍珍更不爽了。


  “以後我要走的路可能會更危險,你有想過哪天我突然就不在了,你怎麽辦?”


  “我想過,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時間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我想過如果你就這樣醒不過來了,我也吃一付藥陪你一起去了。”


  聽到龍珍這麽一說,火門本來打算讓她呆在懷洗鎮的想法瞬間被擊破了。第二天,他們告別了林理,騎上馬穿過平和森林沿大道直奔,當晚抵達大瀑布城。在大瀑布城休息一夜,第二天過粉岩關,中午到紅石鎮,又來到了熟悉的地方,他們便索性在鎮上稍作停留用膳。紅石鎮裏的紅色房子依然是那麽的迷人,尤其是讓龍珍流連忘返,小鎮風情略微帶一點她的家鄉火龍國龍川城的感覺,這讓她有點唏噓,想起自己從小就被拐賣,心中從沒有家的歸宿,哪怕是在醫館多年那也算不上是自己的家,如今流落在天涯海角,心裏本來那些不安定的想法在漸漸地消散,心中的主要思想逐漸的匯集到了一個人的身上,瞬時有了些安慰,那個人就是火門。


  過了兩天,他們平安到達了達安城,順利將火槍的草圖交給了金洲,完成任務。金洲拿到草圖後結合自己原先創作的圖紙還有火槍實體連夜製定了最終的火槍批量生產方案,第二天把方案遞交給了華央國的國王安夫。在這段時間裏,金洲也讓安夫國王見識了火槍的各種利害,國王決定先生產一批火槍,成立一支火槍軍隊。


  火門回來後也把從利耳幫眾那裏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金洲和曠將軍,曠將軍知道後大笑不已,說原來銀劃這狗日的不取妻原來是已經有後了。


  金洲得到了安夫國王的支持後開始忙碌起來,國王已經答應願意出兵幫助金洲和曠將軍推翻現在烏金國的國王金元,在安夫國王看來這是一個可以控製烏金國的絕好機會。


  火槍生產的這段時間裏,火門倒是被晾到了一邊,無事可幹,在達安城裏休閑度日。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火門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差點就忘了,於是他去找到金洲。金洲整日都在火槍生產工場裏工作,他的女人水紗也被他晾在了一邊,隻有龍珍偶爾去陪她玩玩。火門讓金洲放下手中的火槍,說有一事商量一下,金洲便問:“火門大哥,什麽事?”


  “你還記得撒恩嗎?”火門說到。


  “哦,那個人,怎麽了?”


  “我們答應過兩個月後要去接他的,現在時間也快到了,我在這達安城也無事可幹,我想去那村裏把他接出來。”


  “嗯,那個人脾氣很差,大哥,如果你想去就去吧。不過,我本來是有一事想讓你幫我去辦的,呃,這樣吧,我現在和你去找曠將軍商量一下。”


  兩人一起去到曠將軍的住所,曠將軍把原先和金洲商量好的計劃告訴了火門,他說到:“我想在我們的軍隊還沒有攻入烏金國之前,我們就要有人先滲透到他們的內部去做點事情,之前你說利耳幫的老大是銀劃的兒子,我想我們可以從這裏入手。我和金洲商量過想讓你先去金瑞城,在城裏多探一些消息,利用利耳幫的這條線索盡可能的查明銀劃這家夥在凡宮中有什麽可惡的目的,有機會的話,除掉他也無妨。”


  聽到曠將軍這麽一說,火門心裏開始有些疑慮了,這是讓他去做間諜和刺客,這並不是他幫助金洲的本意啊。沒等他再細想,金洲在一旁開口了:“火門大哥,你可以順道去接撒恩一起去金瑞城,在金瑞城裏等著我,我會帶著我的火槍部隊進城,然後成為烏金國的國王。”


  “嗯。”火門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次日,火門和龍珍還有冊貢三人離開了達安城。冊貢也被金洲安排了出來,而蘭多和成風卻被留在了達安城跟隨金洲一起生產火槍,訓練部隊。柳行呢是王子的貼身侍衛自然不會離開金洲半步,而水紗呢,則留在了達安城的住所裏成為了真正的花瓶。火門對於金洲的這次安排其實心裏上也還算是比較契合的,能出來走走,總好過呆在城裏無所事事,隻是火門一想到這次任務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殺人心裏總是有那麽一緊。火門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帶著龍珍跑到天涯海角從此不理什麽國家鬥爭王族爭權這檔子事,但是又一想,自己也算是烏金國子民,而且還是王子的‘大哥’,在國家危難之際,也應出一份自己的力,在去往霧水城的途中,火門一直在想著這些事情。沿金河一直順流而下,一路而過的雄山峻領,壯美河川,還有沿岸村鎮上的那些生活艱辛的人們,這些景象漸漸地穩固了火門的這種價值觀,那就是要幫助金洲,幫助這個國家的人民。


  火門不急不慢的趕路,一路上在金河岸邊停停靠靠,帶著龍珍像是旅遊度蜜月一般,過了一個多星期之後,終於來到了霧水城。霧水城河對岸那幾棵高大的木棉樹已經掉光了花朵和葉子,隻剩一些細長幹枯的樹枝向四麵伸展開來。火門令船隻向木棉樹的河岸邊駛去,他要去看一看他的寶藏是否還在。


  火門獨自一人上了岸,來到木棉樹下,樹葉和雜草將這裏掩蓋得很好,所以他首先挖錯了地方,然後再仔細確認後才將寶箱挖了出來,還好,錢財還在。火門將這些金幣寶物裝入事先準備好的幾個結實的袋子裏,扛上了船,渡河進城。


  霧水城還是老樣子,城裏的鎮澤塔早在幾個小時前就出現在他們眼裏,向他們發出快要到霧水城了的信號,因為它很高,在金河上的船隻十公裏外都能看到它的塔尖。到霧水城靠岸進城,投店住宿過了一夜,第二天,火門帶著龍珍來到了黃葉客棧。在炊杵鎮的時候,黃葉把客棧的鑰匙交給了火門,說這房子就留給火門當作城裏的居所吧,空著也是空著。火門覺得也行,就答應把這客棧重新裝潢一下,如果炊杵鎮上生意不好,也可以隨時回到霧水城。


  來到黃葉客棧,大門上還有他前些時間刻字留下的痕跡,用鑰匙打開了鎖後,推開大門,一個天井出現在眼前,天井四周是一圈兩層樓的石磚建築,很多個小門整齊的排列在天井四周,這些都是客房的房門,一樓二樓皆如此,而天井的正前方就是客棧的大廳了。這一幕景象火門是再熟悉不過了,天井中間的小花園,是蓮花獨自為他跳舞的地方,原來繁花似錦般的花園現在隻剩下一堆堆枯枝敗葉,那張他倆經常坐在那裏唱歌的石凳也已經被這些亂長的藤蔓包裹了起來。火門走過去把藤蔓撩開,石凳上還刻有他和蓮花的名字,但是火門隻是稍微瞄了一眼,然後就走開了,因為跟著他的龍珍正慢慢地從天井的另一邊向他走來。


  “火門,這就是你的家了嗎?”龍珍的話說得有點調皮有點調侃。


  “算是吧,我打算重新把它裝修一下,你說好嗎?”


  “好啊,那就是說這裏裝修好了就是我們的家了嗎?”


  “這是黃葉的家,我們隻是住在這裏,客棧還是她的,隻不過我們可以永久住在這裏不要錢而已。”


  “好吧,不過我想我們可能不會永久住在這裏,我想你可能也不是一個願意永久住在這裏的人。”龍珍說到。


  “嗯,曾經我是想永久住在這裏的,但是迫不得已需要離開,而如今我也想永久住在這裏,但還是身不由己需要離開。除非”火門這時居然想到了小孩子。


  “除非什麽?”


  “呃~沒什麽。”


  “快說!”龍珍兩隻手卡在了火門的脖子上。


  “你掐死我吧,我就是不說,哈哈”


  兩人開始打情罵俏起來,折騰了一翻,兩人索性就在那張刻有火門和蓮花名字的石椅上來了一組。


  火門找來了裝修工人,吩咐交代完畢,付夠了錢。便離開了霧水城,坐船向炊杵鎮出發。當晚,投宿在黃葉和她男人的小農莊裏,火門把黃葉客棧正在裝修的事情給她說了說,說兩個月後,客棧就能裝修好了,到時你們可以回去驗收一下,自己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再去霧水城了,火門還將他那木棉樹下的錢財交予了黃葉保管。黃葉為火門準備了豐富的大餐,大家又吃了個過癮。


  第二天,他們早上出發,沿黑水河直上,中午時候便來到了金田村。金田村裏沒有所謂的客棧,因為這個小村莊,基本上不會有人來這裏住宿,就算有人路過此地,也會多走幾步去到附近的炊杵鎮投宿。所以當初撒恩留在這裏的時候是寄宿在一家農戶家裏,但是當火門來到這家農戶家裏時,戶主告訴他,撒恩在半個月前已經離開了的金田村,而且還欠了農戶很多錢。農戶說撒恩是自己逃走的,因為他在村裏賭錢欠了很多賭債,腿一能動他就跑了。


  火門沒想到啊,撒恩這家夥居然沒有信守承諾在這裏等他,反而還欠了收留他的農戶家的錢。沒辦法,火門幫他還了錢,這是小事,重要的是現在不知道去哪裏找他了。由於撒恩是自己逃走的,所以火門在村裏也問不出個線索,無奈,就讓他去吧,以後能不能再江湖再見就看緣分了。


  金田村白跑了一趟,不過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撒恩一個大男人,腿已經好了,又有一身不錯的武藝,一個人闖蕩應該不是問題,弱點就是好賭,好賭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火門感謝了農戶這段時間對撒恩的照顧和包容,告別了金田村,回到炊杵鎮又住了一夜,第二天,換上了馬,直奔金瑞城。一路上馬不停蹄,沒跑多久,金瑞城那高大的城牆便出現在他們眼前,太陽的光輝照射在金瑞城高大的城牆上,讓本來隻是灰色石頭建成的城牆變成了一堵漫射出烏亮烏亮般金光的城市,好一座金瑞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為了能好好欣賞這美景,火門讓馬兒停了下來,三人慢慢地騎著馬朝金瑞城走去。同行的冊貢看到這一幕情景激動不已,自己日思夜想的城市就在眼前,而且馬上就要進入它。


  火門沒看明白冊貢為何如此向往金瑞城,便問到:“冊貢,你為什麽如此想來金瑞城?”


  “因為,聽說這裏美女很多。”


  “你沒有這麽膚淺吧,冊貢。”龍珍說到。


  “以前我在赤蒼國的時候就聽說烏金國的金瑞城裏全是美女,那裏的女人比男人多得多,隻要是你去那裏就能隨便找到女人和你結婚。”


  “你不要這麽幼稚好嗎,冊貢。”龍珍說到。


  “我原來是不信的,但是我在無霜城真的遇到了一個來自金瑞城的美女,他真的很漂亮,我在無霜城的時候天天去找她玩,後麵她回金瑞城了,我舍不得她啊,她說隻要我去金瑞城找她,她就會嫁給我。”


  “哦,原來是這樣,難道你不覺得她是在和你開玩笑的嗎?”


  “無所謂了,就算她是開玩笑的,那我來到金瑞城不會隻有她一個美女吧?”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嗬嗬,高!”龍珍說完看了一眼火門,火門正在用手放在額頭上,想遮擋住刺眼的陽光眺望遠方的金瑞城。龍珍知道他是在裝,因為他們是背對著陽光前行的,根本不存在陽光刺眼的問題。


  當太陽收起它那最後的奢侈的暖陽來點綴金瑞城的時候,他們騎著馬來到了金瑞城北門,北門的高端大氣應該是他們到過的所有城市裏最氣派的一個,當然,火門不是第一次到這裏,隻是龍珍和冊貢這兩個來自小地方的人對於金瑞城的大氣與華麗感到讚歎。


  來到金瑞城裏就是到達了此行的終點,根據原先的計劃,火門是要以一種逃難移民的身份在城裏安個家,然後再在城裏打探消息,收集情報,暗中滲透銀劃組織的勢力。所以,首先火門在城裏租了處長期的住所,作為他們的家,龍珍是他的妻子,冊貢是他的弟弟,這樣就算是一家人了。


  在金瑞城裏安了家,火門根據那次在避雨洞逼供利耳幫眾得出來的信息,在金瑞城裏西城區找到了那間帶有耳朵記號的房子,利耳幫的老巢。這是一棟普普通通的和金瑞城裏大多數人家的房子沒什麽兩樣的兩層小樓,隻是在房門上刻有一個不太明顯看起來有些抽象的耳朵形狀的圖案。火門蹲點在附近觀察了兩天,這間房子在這兩天之內沒有任何人進出。難道是那個幫眾給了假信息?不過這房門上確實有隻耳朵啊,和利耳幫的名字很契合。


  老是在這裏守株待兔也不是辦法,火門決定另找途徑,於是他就把這守株待兔的活交給了冊貢來幹,讓冊貢守在耳朵房子附近,看看有沒有人進出。火門自己就去城裏的各個酒館,賭館,妓館裏打探消息。就這樣,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在城裏的這些娛樂場所裏旋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值得的線索。


  當初在避雨洞清理利耳幫眾屍體的時候,火門發現了這些人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這些幫眾的手上都戴有一根用紅翡翠串成的手鏈。當然,火門也把他們的手鏈脫了下來據為己有了,火門就憑著這手鏈一直在城中尋找戴有相同手鏈的人,不過尋得幾日也沒有看見有人戴有這些紅翡翠手鏈。雖說,金瑞城裏戴著手鏈的人有無數,而且也有人戴著紅翡翠手鏈,不過款式和材質都明顯和幫眾手上的不一樣,而且戴的人也不像是什麽利耳幫的人。就在火門打算放棄這條線索來搜尋的時候,在一個完全想不到的場合裏,有一個讓火門完全想不到的人手上戴著一根和利耳幫眾紅翡翠手鏈一模一樣的手鏈。


  今天早上,火門走進了一家賭館裏,一上午他都在賭館裏晃悠,試圖找找線索,當然,他自己也玩了幾把,手氣還不錯。玩到中午,肚子有些餓了,就打算先回家吃個飯,因為今早出門時就答應龍珍回家吃飯,龍珍已經在家做好午飯等他回來。從賭館裏出來回到家要經過金瑞城凡宮下麵的廣場,火門走到廣場的時候,看了看守衛在凡宮階梯下的士兵,就在不經意間,一根紅翡翠手鏈出現在火門的眼裏,這款式和顏色和利耳幫的一模一樣,它就戴在其中一名衛兵的手上,戴著手鏈的這隻手緊握著長矛,他表情嚴肅,身姿筆直的站立在廣場邊上,守衛著通向凡宮的那條又高又長的階梯。火門感覺既詫異又意外,第一個戴著類似紅翡翠手鏈出現的人居然是烏金國的士兵,難不成這利耳幫的人也混跡在軍隊裏。不過火門一想到這烏金國的國師銀劃和利耳邦的關係,那這就可以解釋了。火門向那名士兵走近了一點,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名衛兵,衛兵伸出他那戴著手鏈的手指著火門罵到:“你幹什麽?找死嗎?快滾!”


  火門更加確認了衛兵那手上的手鏈是同款,他裝作被嚇唬害怕的樣子逃離了凡宮廣場,然後回家吃飯。回到家裏,火門把這事跟龍珍說了下,龍珍也告訴他,今天上午她去市場買菜的時候在一家肉鋪攤上也看到屠夫手上戴著個紅翡翠手鏈,和利耳幫的手鏈很像。正說著,冊貢回來了,他正好趕上龍珍煮的美味午餐,一開吃就說到:“那房子今天終於有人出來了。”


  “什麽情況?仔細說說看。”


  “出來了,有人從那房子出來了,我今天早上過去的時候,才剛到,就看見有人從門裏出來了,而且還是三個人,他們都戴著帽子,我看不清是什麽人,當時天色陰沉沉的。”


  “那三個人去哪裏了?你有跟過去嗎?”


  “肯定跟啊,他們去到了一家大宅院裏,進去後就把門關起來了,我在附近候了一個小時,他們出來了,去了一家賭館,賭館我跟著進去了,但是進去後我找不到這三個人在哪裏,可能是他們脫掉了衣服,我認不出來。”


  “賭館,哪家賭館?”


  “哎呀,我沒有看到叫什麽賭館。”


  “不用看,賭館一般沒名字。”


  “那你還問我。”


  “我是問你,賭館在哪裏?”


  “在哪裏我說不出來,我隻能帶你去。”


  “好,現在就去。”


  吃完飯,龍珍也跟著一起來了,三人一起來到了一家位於城南的賭館,賭館的位置有些偏僻,而且門口沒有任何標誌來提示路人這是一家賭館,隻有一塊又黑又厚的布簾擋在門口,要進去必須掀開布簾子才能進入,隻有道上的人才知道這是賭錢的地方。


  冊貢掀開布簾,三人一起進入了賭場,一股濃濃的臭味撲鼻而來,像是混雜了各種可以散發臭味的東西形成的一種超強氣體彌漫在賭場的空氣中。不過在裏麵的人都習慣了,賭客們也不在乎這些氣味,他們隻在乎手裏的牌和錢。賭場內並不是很吵雜,隻有賭館裏做樁的荷官時不時的在吆喝著,而賭客們則安靜地圍在賭桌旁像是在流水線作業一般認真的操作著他們手中的賭牌和錢幣。


  進了賭場內,三個人假裝是賭客,分開各自去搜尋線索。火門在賭場內環視了一周,並沒有看見有什麽值得推敲的線索,當他正打算去找龍珍的時候,隻見龍珍正向他走來,而且她手裏居然還拉著一個男人的手臂。昏暗的油光燈下,火門沒有看清這人的模樣,但是從身形來看他絕不是冊貢。奇了怪了,自己的女人怎麽會當著他的麵拉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除非這男人?想到這,火門瞬間明白了。這時那男人的臉正好經過一盞油光燈下,看得清清楚楚,原來龍珍牽著的是撒恩。火門立馬笑了,在賭館裏碰上撒恩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看看這是誰。”龍珍把撒恩帶到了火門身邊。


  “這不是撒恩大哥嗎?”火門忍不住要調侃一下撒恩。


  “我不是大哥,你才是大哥。”撒恩似乎有點失落,但是又有點竊喜的說到。


  “是不是想在這裏賺點路費回火龍國啊?”


  “賺點路費?現在整個人都倒貼在這裏了。”撒恩說到。


  “說說,欠了多少錢,看看我夠不夠幫你還債。”


  “不用還了,你看。”撒恩說完伸出他的右手,他的右手少了兩根手指頭,斷指處還包著紗布呢。


  “怎麽回事?”火門剛說完,視線突然轉到了撒恩的手腕上,撒恩的手腕上居然戴著一條紅翡翠手鏈。


  “欠債沒錢還,隻有被剁指了唄。”


  “兄弟,咱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


  “必須要換啊。”


  現在,是四個人一起了,他們來到了一間下午茶館,坐下又聊了起來。


  “來,我看一下你的手。”火門讓撒恩伸出他的右手。


  “就是被切了兩根手指頭,哎!報應啊。”


  “怎麽被切的?”


  “在那賭館裏欠了債唄,太多了,隻能拿指來還了。”


  “你真是蠢啊,讓你在金田村等我們,你又不等,害我們白跑了一趟,也害了你自己斷了手指。”龍珍說到。


  “唉~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先斷腳再斷指,你可真行!”冊貢在一旁說了句既刺耳又無厘頭的話。


  “你是在笑我嗎?兄弟。”撒恩開始有點不爽了。


  “你這手鏈很漂亮啊,以前沒見你戴過啊,這鏈子也可以抵些錢吧。”火門一句話打斷了撒恩的情緒,並開始切入正題。


  “這鏈子是債主給我的,他本來不想讓我斷指的,但是我話已出口,願賭服輸,手指是我自己砍掉的,哈哈哈,一根手鏈換兩根手指,哈哈哈,太他媽值了。”撒恩在自嘲。


  “債主是什麽狠角色?居然能讓你這般自殘。”


  “就是賭館的老板唄,老板看我斷指後,覺得我還有一些利用的價值,就收編了我,讓我在賭館裏做事,現在我可是賭館的人了。”


  “你是賭館的人,那意思就是說,你不是我們的人了?”


  “呃嗯”撒恩有點答不上來了。


  “看來你對能在賭場裏工作很滿意啊。”火門說到。


  “沒有啊,有什麽滿意的,我來金瑞城其實是為了找你們的,一時半會找不到我隻能先在賭場裏混著先咯,今天遇見了你們,我隨時可以跟你們走啊,還有那個叫做什麽洲的不是說在城裏很有錢的嗎?他在哪裏啊?你們這段時間是什麽情況,說來聽聽啊。”


  “那個大老板他現在不在城裏麵,我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啊,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以後再跟你慢慢說吧。先說說你,你有什麽打算?”


  “我嘛,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你們,我就隻能呆在賭館裏混飯吃了,但是現在遇見了你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有想過要回龍川城嗎?”龍珍問到。


  “龍川城,去那找死嗎?我前陣子聽說龍川城已經被龍舌峰上的火龍給毀滅了,人都被燒死了,全靠我們那次命大,逃得快。”


  “你們什麽時候遇上火龍了?”冊貢好奇的說到。


  “在還沒有遇上你這小偷之前。”撒恩說到。


  “你說什麽,你這賭鬼。”冊貢被激怒了。


  “我說你是小偷,你聽清楚了嗎?小偷!”撒恩故意把聲音拉長了說。


  這回冊貢是被真的激怒了,他居然拔出了身上的匕首向撒恩刺去。火門也沒有料到冊貢居然出這一招,好在他的反應夠快,一把抓住冊貢拿刀的手腕,死死鉗住。冊貢動彈不得,便用另一隻手指著撒恩喊到:“大哥,別攔我,這家夥太狂妄了,一路上連累了我們不說,還這麽囂張。”


  撒恩也沒料到冊貢這小子居然有膽子敢攻擊自己,本想和他幹一架再說,但是一聽到他這麽一說自己,突然覺得確實是自己連累了大家,心裏開始反疚起來。這時聽見火門說到:“你們倆都冷靜一下,別因小失大,誤了大事,快,把刀收起來,這裏是茶館,別把事情搞砸了。”


  “好吧,是!是我連累了大家,本來你們幫助我攻擊龍爪會那時我就欠你們的了,現在我還要靠你們幫還賭債,嗬嗬嗬,我真是沒用啊。”撒恩緩和了下來。


  聽撒恩這麽一說,火門想起了撒恩的妹妹,想起了她的可憐遭遇,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撒恩,隻是心裏覺得他們欠撒恩的更多,不過,同時,火門心裏有了個主意。正打算說話,突然聽到冊貢吼了起來:“什麽龍爪會?我怎麽不知道?”


  “那是你還沒出現時發生的事。”龍珍在一旁補充了一下。


  “哦!”來搞笑的冊貢乖乖的坐了回去,拿起一杯茶喝起來。


  “來,收起你的刀,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吵個架是小事,自己人動刀子就不對了。”火門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龍珍。


  火門拿掉了冊貢手上的匕首,他其實也知道冊貢這小子隻是想壓一壓撒恩的狂妄之氣,不會動真刀的,沒想到還真有點效果,撒恩的心裏居然有了些內疚的情緒。


  “現在我有個事情,可以讓你把欠我們的給還了,撒恩。”火門說到。


  “什麽事情?”


  “帶我去見利耳幫的老大。”


  “啊!”火門的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話另撒恩驚訝得一時不知道該說啥,隻是張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恐慌的看著火門。


  “你們都知道了?”撒恩說到。


  “知道什麽?”火門說到。


  “利耳幫啊。”撒恩說到。


  “你現在已經是利耳幫的人了,對吧?”火門說到。


  “現在,是了,我是身不由己啊,大哥。”


  “怎麽身不由己了?

  “欠了一大筆錢,又切了兩根手指給他們,還不夠,人也歸他們了。”


  “銀血幫主,是嗎?”


  “哎呀!你怎麽都知道?火門大哥,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在我們離開了金田村之後確實發生了很多事,這樣吧,我問你,你想在利耳幫一直混下去嗎?”


  “我不想啊,不過當時沒辦法,隻能入了這個幫會,不過現在你們來了,我寧願跟你走啊。”


  “你確定你要跟我走嗎?”火門用一種堅定又深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撒恩的眼睛。


  他看到撒恩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和渴望,甚至還有一絲悲傷,但是他的真誠是可以確定的。


  “那是肯定的啊。”撒恩說到。


  兩人確認了眼神之後,火門說到:“好,那就對了,幫我辦完事情,咱們就走。”


  “什麽事情?”


  “帶我去見銀血幫主,然後殺了他。”


  撒恩沒有做聲,隻是又一次被火門的話給驚訝住了,他現在都不敢看著火門說話了,他剛才就已經料到不會是什麽好事情了,不過火門的話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殺了幫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還不知道火門怎麽會和利耳幫主結下梁子的,便問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的原委太過複雜,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總之,我話已經說了出來,那是因為我相信你是條漢子,如果你願意幫忙,那我們就行動,如果不願意,那可能就是你帶著利耳幫來殺了我們。”


  “我從一開始跟你們從龍川城裏出來就覺得你們不是一般的人,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利害。”


  “嗬嗬,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兄弟,殺了銀血,再過段時日,金瑞城裏所有的賭場都是你的了。”


  “真的嗎?那這事我幹了,我相信你,火門大哥,我站在你這邊。”


  “好,這事我們可以慢慢來,不著急,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你會慢慢明白的,相信我,兄弟,這事值得你去幹。”


  “我相信你,火門大哥。”


  “好!你先回賭場去,咱們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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