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麵色不詳
謝月喬站的有些暈眩,現在日頭正大,精心打扮的妝容已經花了不少,抬眼看去,一行人皆是這個模樣。
趙姨娘流產以後更加深居簡出,宋姨娘還時不時在她麵前晃悠晃悠,這讓趙姨娘心情更加不利索,近幾日謝府都沒見過她人影了。
謝疏從緊皺眉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砸到腳下的大理石上。
可恨的是這不是謝府,他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發脾氣。
對謝希楠就有些怨恨。
“李公公說去稟報,怎麽還不聽動靜?”
方氏擦了擦汗,有些心煩的問道。
謝月喬此刻也是累的要命,急著想找地方歇歇腳,腳下的地麵都透著繡鞋傳來熱氣,騰的腳尖生疼。
“說是稟報,都稟報了多久,怕是某個人不傻了以後,根本不想見我們吧!”
丫頭給謝月喬輕扇小扇,可是天氣太熱,扇出來的都是熱風,謝月喬不耐的推了丫頭一把
“這點都做不好,還要你有什麽用?”
“喬喬。”
方氏皺眉輕喝,這幾日她們那場風波剛過去,還不宜舉止過於張揚,更何況這是皇宮,也是容不得她如此任性。
不過謝月喬對謝希楠的猜測倒是讓謝疏從心緊了緊,想起來自己平日對待縱雲母女,也是有些惴惴不安,這都答應左相了,此刻若真是謝希楠不待見她,那就比較難辦。
“二小姐還是不要妄測人言,在皇宮裏胡說八道,腦袋怎麽掉的都不知道。”
明明黃彩衣也與她們一起站了這麽久,卻隻是臉頰微紅,薄薄細汗,嫣紅色的口脂有些醉人,沒有其他人一般焦躁,雲秀規規矩矩站在身後,黃彩衣自己輕扇羅扇,嬌美麵容有些疲倦。
看著黃彩衣這風情萬種的模樣,方氏眼裏有些嫉妒,謝疏從的這些姨娘裏風情萬種的有,善解人意的有,嬌語溫順的有,唯有陪謝疏從一路風風雨雨的方氏上了年紀,與這些年輕女子一比,竟然像個老婦一般。
謝月喬縮縮脖子,狠狠瞪了黃彩衣一眼。
對這些女人間的吵嘴更加不耐煩,謝疏從煩躁的吼了一句
“夠了。”
這天熱氣燥,他正恍惚之際,聽身旁有人輕聲走過。
紅黃色袈裟有些晃眼,圓圓腦袋在身邊走過,帶著一身的廟宇檀香。
“大師!”
謝疏從驚呼一聲。
尚善緩緩回頭,看著謝疏從一行人,眼中微微露出詫異
“施主是?”
私下謝家也沒請過尚善,所以現在尚善不認識她們倒是正常。
隻有黃彩衣和雲秀在後麵嫌棄的偷偷撇了撇眼神。
謝疏從帶著討好的笑往前走了幾步,手掌不自然的搓了搓
“鄙人謝疏從,在城南居住,小女前幾日在喜宴上受了些傷,此刻還在宮裏醫治。。”
他話說的比較委婉,但是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自己的女兒就是救了皇上的那個姑娘。
尚善領悟,恭敬道
“原來如此。”
謝疏從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尚善的反應不在他預料之中,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人家得道高僧,看任何事都是平淡如水的。
“那,施主叫住貧僧,可是有何要事?”
謝疏從歎一口氣,好像又有些難以開口
“看大師的腳步,可能也是去看望小女的,我等人在這裏站了已經有幾個時辰,可是去稟報的李公公遲遲不來,若是大師能見到小女,麻煩幫忙通報一聲。”
尚善心中頓時明了,合著是讓這一大家人在這受罪的,嘖嘖嘖。
他微微笑道,麵上雲淡風輕佛像盡顯
“貧僧知曉了。”
而一轉頭,看著還在悠然扇著扇子的黃彩衣,突然皺起眉頭道
“這位女施主,我看你麵色不詳,最近恐有劫難啊!”
黃彩衣:?
“還是快快隨貧僧來,貧僧替你看看。”
擔憂之色不假,雲秀頓時心領神會
“哎呀真的嗎大師!這可不得了!姨娘快快讓大師幫忙看看!”
黃彩衣還未說話,隻聽謝月喬道
“她能有什麽劫難,吃的好睡得好,四妹妹在這受這等煎熬,她反倒像是在看景色一樣。”
黃彩衣不搭理謝月喬,抬步跟著尚善便走,最後還笑吟吟的看了謝月喬一眼
“二小姐,那我就先過去了。”
這一下又讓謝月喬有些氣急敗壞,看著黃彩衣略帶挑釁的眼神,加上這燥熱的天氣,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要破口大罵。
“你個假和尚終於有點用處了。”
黃彩衣跟在尚善身後,有些不緊不慢的說道。
尚善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所以說你們這等凡人,就達不到我們這種境界。你看皇上對我,那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啊。”
他大逆不道的說著,絲毫不注意周圍有沒有人,讓人聽到有什麽後果,黃彩衣輕笑一聲
“你也就剩個膽子大了。”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盛尚宮,卻發現廳裏人倒也不少,尚善收起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秒換臉得本事讓黃彩衣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大師,您來了。”
太後看尚善一眼,對尚善點了點頭,她也信佛,尚善的本事她也是認可的,不過她畢竟是太後,穩重沉穩是最基本的東西。
尚善也回了個禮,看著一旁正在包紮的謝希楠,闔下眼眸
“阿彌陀佛。”
注意到黃彩衣的太後稍稍有些不悅,剛想出聲詢問,縱雲靠了過來,拉著黃彩衣的手有些感歎
“你來了。”
黃彩衣在謝府照顧她們不是一星半點,久而久之心中也是有依偎感所在。
太後便不再講話,透著一些敵意的眸子也收斂許多。
“參加太後。”
黃彩衣對太後行了禮,縱雲急忙向太後介紹道
“這是彩衣妹妹,在謝府的時候,她幫了我們許多。”
“彩衣?”
太後眉頭微微皺起
“好像是聽過這個名字。”
黃彩衣點頭笑道
“家父是一地方小官,多半應該是聽過的。”
太後不再思慮,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手搭在縱雲手上
“那便是了。”
謝希楠傷口滲開後,劉太醫又帶著醫女來踢她包紮,礙於太後還在這裏,隻能對謝希楠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