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找個樂子
後來謝希楠又去找了尚善,其實他們的計劃裏隻是安排讓謝棠嫁出去,沒有生身父母吃齋念佛這一說,也自然就不會有後麵的謝棠對趙姨娘動手的事情。
詢問了尚善這是怎麽回事,尚善隻是淡淡回答說
“找個樂子。”
謝希楠心底是有些生氣的,雖這尚善是一江湖騙子,好歹也頂著出家人的名頭,這一世謝希楠也是心毒,不管對采荷或者徐管事都特別幹脆利落,可是對於這等未出生的孩子還是抱有一絲善意,當即對尚善的語氣便冷了幾分。
尚善好像是看出謝希楠心中的一些想法,也無甚表態,隻道
“這孩子生不出來的。”
這話說的倒是對,謝希楠想想前世,根本就沒有趙姨娘懷孕這個事情,是上一世根本沒有,還是有了偷偷流掉?
這些事情不得而知,這個事情也不是全是尚善的錯,連謝希楠都不明白,謝棠變化太大到底是怎麽回事,雖說周圍事情變化大,對一個人是會有影響,可是真的會這麽大嗎?
……
趙姨娘的流產一時間讓謝府的人皆小心翼翼做事行事,唯有宋姨娘更加猖狂起來。
“小姐,小姐!”
“小姐!老爺要把七小姐趕出府了!”
水碧一路小跑進來,擦了擦汗。
謝希楠從榻上坐起,揉了揉額心,一夜的夢魘讓她頭疼欲裂
“被趕出府便被趕出府,與我又有什麽幹係。”
謝棠的下場隻是被趕出府還是好的,害趙姨娘流了產,這謝疏從至少還念及一些舊情,沒有多大體罰,想想自己前世,明明沒做錯什麽事情,卻要為這蒼涼而偌大的謝府去死。
“隻是趕出府,算好的了。”
她擦了擦臉,布巾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的不舒適感稍稍減輕。
“可是小姐,七小姐不願意,。她正在謝府門前大吼大叫,還。。還一直謾罵您和雲姨娘。。”
水碧站在原地有些急促,抬眼偷偷看了看謝希楠的反應。
謝棠在謝府門前罵的非常難聽,似乎和以前的謝棠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她一個丫鬟都已經聽不下去。
謝棠變成這副模樣,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謝希楠造成,她當然知道。
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剛開始的時候謝棠沒有視自己為眼中釘,下絆子害她,還用縱雲威脅她,謝希楠也不會屢次針對她。
若謝希楠還是上一世的自己,恐怕早已經被謝棠陷害到與那陳瘸子做了夫妻,一輩子都算是苦了。
謝月喬與方氏上一世的百般欺壓,多次淩辱讓她迫不得已裝傻,她一昧的忍氣吞聲也是助長這些人的囂張氣焰的後果。
不管她也不恨,她唯一恨的就是謝疏從和柳如玉這兩個把她推入萬丈深淵的人。
想了想,她把手上的水珠擦幹
“去看看吧。”
謝府門口有些混亂,外麵圍了一堆人,謝棠便站在門檻處一臉陰冷,兩個小廝麵色有些為難。
謝疏從臉色鐵青
“你還嫌鬧得不夠嗎?”
趙姨娘已經跪倒在地,麵色蒼白,與以前充滿精神氣的麵貌截然不同。
“老爺,我就棠兒這一個孩子了,求老爺開開恩,把她留在謝府。。”
謝希楠來時正聽著這幾句,縱雲看到她過來,招招手攬她到了身後,再看跪在地上羸弱哭泣的趙姨娘,心中還有些動容。
“老爺,七小姐年紀還尚小,還是再留幾年。。”
話還沒說完,隻聽謝棠忽然笑道
“輪得到你一個青樓女字為我講話?還是算了吧!我聽著髒!”
“棠兒!”
趙姨娘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
又怎麽沒反應過來,謝棠現在性格非常極端,說的話做的事已經不去考慮後果,大約,精神是哪裏出了些問題了。
“棠兒,你別說了,你快求求你爹,讓你回來。。”
趙姨娘一步一歪的到謝棠身旁,拽住她的手,麵色狼狽不堪,期待謝棠能說兩句好話,可是在看到謝棠那冰冷不堪的眸子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用不著,我是佛童轉世渡劫,你們現在把我趕出去,別怕遭到報應!”
她大笑道,對著身後的晉國群眾道
“都來看看,都來看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謝府,竟要把我這佛童都趕出來!嗬,這謝府的恩澤恐怕都是我帶來的!現在就是翻臉不認人了!”
這一番話簡直說的人雲裏霧裏,黃彩衣不禁暗暗罵了一句
“這謝棠發癔症了嗎?”
謝府祖上就經商,這些滔天的財富都是一輩一輩積累下來,現如今這謝棠如此自大,仗著自己那被尚善說的佛童身份為所欲為,也是不怕別人笑話。
說謝棠為佛童渡劫的事情,本意是在渡劫二字,既然謝棠想壞她一輩子,她也就還謝棠個便宜夫君,讓雲舒與李恩鴻做了個交易,先把他的眼睛用藥治好,再與謝家七小姐傳出一段情,祈福大會就是讓謝棠嫁與李恩鴻的轉折點。
雖然這藥的副作用極大,但是這事情若成了,李恩鴻也能當上謝府的女婿,一輩子衣食無憂。
沒想到謝棠耳朵裏就多出來了佛童二字,一度非常拿架子,重點在哪都不知道,當真像是發了癔症一般,神誌不清了。
謝希楠緩緩搖搖頭,示意縱雲不要再說下去了,趙姨娘身子還未調理大好,聽到謝棠這麽一席話,心早就已經涼到了穀底,不由退後一步。
謝疏從終於也是聽你不下去,大手一揮
“關門!以後這個人與我謝府沒半點幹係!”
朱紅色大門緩緩合上,謝棠的身影還站的筆直,臉上帶著陰冷的笑容,直至大門完全合上。
趙姨娘轟然到地,空洞的眼神中落下淚來。
眾人三三兩兩散開,沒有一個人再去管趙姨娘,最後還是縱雲去把趙姨娘扶了起來,想說什麽卻隻是張張嘴,然後歎了口氣。
當母親的又怎麽容易,失去了一個孩子心中的悲戚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更別恍說又失去了另一個。
這等突然孑然一身的感覺,大抵是這一輩子最無助,最悲痛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