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巫蠱之術
今夜的月亮不是很亮,空氣也冷的讓人牙齒直打寒顫。
謝月喬和方氏看著在院子門口的管家一行人,有一瞬間的懵。
隨後反應過來,謝月喬斜眼瞟他,語氣裏濃濃的嫌棄
“找彩姨娘的鐲子找到我們這裏來?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管家消瘦的身板站的挺直,絲毫沒有因為謝月喬的話產生一絲影響,他藍色的衣袍隱在夜色中,麵上表情帶著恭敬
“這也是老爺吩咐的,還請二小姐通融。”
方氏臉色一瞬間的難看,謝月喬卻首先大叫起來
“父親吩咐?難不成我一個堂堂謝府嫡出小姐,我娘一個謝府嫡母,還能偷了她彩姨娘的鐲子不成!”
考慮到平日裏方氏和謝月喬的不合,管家特意省去了彩姨娘現在被病痛纏身的現狀,隻道再找一個鐲子。
謝月喬雖然沒想那麽多,方氏表情卻有些變幻莫測。
她在謝月喬身後有些站不住腳,兩隻手在衣袖裏緊緊攥著,麵上的脂粉已經有些掉落,露出一道道難看蒼老的皺紋。
如果隻是找一個鐲子,白天明明也可以找,為何非得挑這深更半夜過來。
而且找個鐲子又怎麽會找到她這個主母這裏來?
那一定是找這個鐲子比較緊急,是這個鐲子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還是。。
黃彩衣出了什麽事?
她手心裏頓時出了一層冷汗,本來今晚逍遙自得的心情飄散的無影無蹤。
該不會計劃出現了什麽事?
管家還在門前站著,對於謝月喬這等嬌蠻的姿態他像是根本不在意,隻盯著有些躊躇的方氏,躬了一躬
“夫人,請通融通融,這是老爺的命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夫人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然而管家這麽恭敬的態度並沒有讓方氏安心,心中反而更打起了鼓,隻是現在門口有管家一行人,想讓人去看看外麵情況也不行,真真是焦急。
看方氏不搭話,管事等了一等,終於抬起頭,聲音冷冷道
“那就委屈委屈夫人和二小姐了。”
他從謝老夫人還在就已經做起了管家,連謝疏從都很少對他大聲喝喊或是落他臉子。
如今卻被府裏兩個婦人冷落,其中一個還是隻有15歲的丫頭。
這要是說出去了,讓他老臉往哪擱?
他大手一揮
“搜。”
那群丫鬟婆子頓時湧了進來,謝月喬和方氏在門口阻攔不及,紛紛被推到了一邊,踉蹌了幾步。
“你們!你們!”
方氏心裏震驚,怎麽會想到這管家竟然不等她點頭就闖了進來,心中有些焦急,一雙眼珠轉的飛快,最終也隻好把目光投到正在翻箱倒櫃的那些丫頭中。
謝月喬看到自己的房間廳裏也湧進去了人,狠狠跺了跺腳,指著管家鼻子就罵道
“你竟然私自讓人去闖我房間!你信不信我告訴我爹!撤了你這管家職位!!”
管家低了低頭,一片低眉順眼
“自是信的。”
可是現在是謝疏從的命令,你就算真去告了狀又有什麽用呢?
這等仗著自己是嫡出小姐便為非作歹的姿態真令人作嘔。
管家心裏頓時有些不屑。
一群人在方氏屋裏翻找,有眼尖的丫頭看到桌上擺的棋盤心道也真是巧。
半夜下棋的原來不止傻子。
方氏眼神緊緊跟隨在屋裏忙碌的眾人,她是嫡母,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拿出身份來,此刻前去阻止更是不得禮儀。
麵上拿捏禮度精準,心中早已翻山倒海。
這一出她怎麽能料到,本以為今夜能讓這鳳來院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想到黃彩衣又倒插一腳,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名頭?
方氏房裏還沒照完,謝月喬的房間裏卻有了發現。
當婆子把那羊脂白玉的鐲子交到管家手裏的時候,連謝月喬大腦都有一瞬間空白。
鐲子成色較好,一看就有些年頭,但是透亮的玉裏有些星星點點的雜質,換做一般的夫人小姐都不會帶這有瑕疵的鐲子。
這就是黃彩衣的鐲子,管家觀察了一番後,確定無誤,對著謝月喬眼神也微微有些變化。
謝府嫡出二小姐又怎樣?
還不是照樣偷人家鐲子?
“我沒有!這不是我拿的!”
謝月喬漲紅了臉,急躁的都快跳了起來。
“這是在小姐房裏拿的,當然這是不是小姐偷的鐲子,老爺自然會給二小姐一個公道的。”
管家公道兩字說的極重,怎麽還做了卻又不敢認呢?
方氏腦袋裏似有煙花炸開。
她本來想利用那些有毒的藥包讓宋姨娘疼痛,然後再嫁禍給鳳來院。
鳳來院裏就兩個主子,就是謝疏從再怎麽喜愛她們,隻要宋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有事,就算再多個別的院子也照樣罰。
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不說也知道,謝疏從現在肯定把注意力放到黃彩衣身上了。
這難道就是那個傻子的計劃?
半路用事情讓謝疏從分心從而不追究?
這是那個傻子用的計劃嗎?不對啊。。
依她對那個傻子這幾次的了解。。。
她咬著嘴唇,甚至都流出了淡淡血絲,不對!
肯定不是這個!
謝月喬與管家爭辯的臉紅脖子粗,絲毫沒注意到方氏的古怪表情。
隻聽那裏間不知動靜還正在搜查的丫頭突然大叫了一聲!
方氏心猛的一跳。
來了!
……
兩個稻草小人安安靜靜躺在桌子上,肚子上正被一手指粗的鐵釘鑲嵌著兩張黃符。
雖然符上文字縱橫交錯,紅色筆墨落筆非常賅人,但是還能依稀看出來,其中一張的字像極了彩姨娘的名字。
黃彩衣。
謝疏從臉色黑的已經要滴出水,攥著椅首的手捏的非常緊,甚至有些發抖。
大戶人家本來就忌諱這些巫蠱之術,這東西不吉利不幹淨,容易讓宅子落了凶。
方氏麵如土色,也不知道哪環出了問題,這兩個惡毒的稻草人又怎麽會在她房裏被找到。
她攥緊手又鬆開,妝容服飾早已不再精致,渾身透著一種頹敗之色。
要是別的東西都還好,她想想辦法都能混過去,可是偏偏是這等醃瓚東西,這傻子,看來真的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