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謝家起火
京城局勢非常動蕩
不管是從左相書房暗室裏搜出的龍袍還是那些賬本,一件一件一樁一樁都指向左相這造反之意非常明顯。
坐在龍椅上那九五之尊得知此事氣的差點兩眼一翻直接過去。
造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平日裏這左相和和氣氣,見到人就兩眼一眯小胡子一撅笑的那是一個溫厚純良。
每日拍皇帝馬屁拍的天花亂墜,政事處理的那是積極勤快,端的是一個忠心耿耿。
但是就是這等讓人毫無防備之人偏偏幹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在左相陣營裏的大臣都看的津津有味,內心是一片幸災樂禍
讓你裝!讓你平時踏馬的裝!該!!!
而跟左相同一個陣營裏的那些大臣現在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丸了。
謝府也是一片愁雲慘淡。
謝疏從坐在廳裏的梨木雕花太師椅上,整個房間裏一片狼藉,該砸的砸,該扔的扔。
地上的那些瓷片一眼望去卻也知不是凡品,若不是摔碎了,大概夠普通人家一年的吃喝。
小廝跪在大廳中間,渾身抖成了糠篩,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從臉上往下掉,一雙並不大的眼睛裏寫滿了驚恐。
“你是說,皇上已經查到我們謝家頭上了?”謝梳從被氣的不輕,半椅在太師椅上,大口喘著氣
“我不是讓你們去處理了麽!!你們怎麽辦的事!!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留著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
小廝頭更低,幾乎是趴在地上,聲音都帶了一些顫抖
“老爺,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開始還挺順利的,東西我們都拿到了,誰知道半路突然殺出來一批人,給我們截了,東西也被搶走了啊!小的也是拚了命才逃出來了,其餘的弟兄們都……都……”
他雙眼睜的很大,仿佛又回憶起來同伴在自己眼前被殺的景象,血都濺的老遠。
謝家和左相確實是有接觸,而且接觸還不淺。
為官者不一定有錢,而有錢的也想要個官職當當,兩個人幾乎是一拍即合。
謝家有錢,謝家從祖上開始經商,到謝疏從這一代家底非常豐厚,而左相雖然身居官職,但是他想造反呀!
造反需要什麽?拉攏大臣需要錢吧?買兵器買裝備需要錢吧?底下私自養的士兵個個都需要錢吧?那沒有錢怎麽辦,那就拉個有錢的進來唄。
謝疏從恰好入了左相法眼,有錢,想當官?
好說,等我當了皇帝!你就來當左相!!
倆人幾乎是相見恨晚,恨不得天天把酒言歡。
但是現在不行了啊,現在左相倒台了啊!
那當不成親兄弟了啊!!那隻能撇清關係。
謝疏從給左相送的銀子和東西,仔細一查都知道是出自謝家,而且也有秘密往來的書信。
現在這些東西成了燙手山芋,謝疏從派了一批一批人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沒想到半路被人截胡,就逃出來這一個,東西還沒拿到,而顯然,現在這些東西都落到了皇帝手裏。
本來說好的左相,現在腦袋還能不能和身體連在一塊都是個事!
謝疏從犯了多大罪?也就是龍袍的料子他買的,龍袍的金線他買的,龍袍的繡娘他買的,拉攏大臣的資金他出的。
這些事情加起來,謝疏從從心底裏覺得涼涼,越想越涼,越想越涼。
左相一倒台,有一些大臣已經被連根拔起,下一個可能就是謝家。
他癱倒在椅子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大人莫要驚慌。”
一陣清涼的嗓音傳來,一人背光走進大廳。
穿一身柳葉青的袍衫,那顏色襯的他皮膚越白,走進了才發現那男子極好看的容顏,膚白如雪,麵上一對桃花眼及具魅惑,仿佛向你拋一個眼神都是在遞交邀請。薄薄淡粉色的唇更襯膚色。這樣的麵容要是被哪家小姐看到了肯定得驚歎一句,這是哪裏的翩翩公子。
謝疏從看到男子進來仿佛看到了救星,慌忙起身去迎他
“柳公子,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他本來因為這件事就非常焦躁,現在看到來人恨不得把事情花十秒鍾就給他說完,也不管在下人麵前是否落了身份。
柳如玉瞟了一眼跪著的小廝,給謝疏從遞了個眼神。
謝疏從這才記得這裏還有人,直起身子輕咳了一聲,然後揮揮手讓小廝下去。
待小廝一走,謝疏從急忙把柳如玉扶到椅子上坐好。
當時聽說這人有很大的本事,端平候府的小公子當了個閑散小官,那小公子本身就好吃懶做喜歡逛花樓,指望著他自己往上爬肯定是不可能的
端平候不知從哪找到了這麽一個人,給那小公子安排了去,現在那位小公子官做的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得皇上信任,逐漸能在皇上麵前說上話。
謝疏從不知從哪聽到這個消息,費重金把這人挖進了謝府,果然,聽從他的建議,謝府生意越做越好,一些令謝疏從麻煩的事情也得到了解決。
就一句話
好用的不行。
柳如玉聽完謝疏從說完這件事,並沒有開口,眼睛半眯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
過了半晌,隻聽他緩慢開口
“謝大人,當時柳某告誡過您,左相這條船不好上,您怎麽沒聽呢?”
他抬起好看的眸子,盯著坐在那頭的人,卻也沒有責怪,任何情緒都沒有,仿佛隻是平常的問一下。
但是謝疏從卻心虛了,半天沒有開口,當初柳如玉是勸阻過他,但是想想那個左相位置,心頭就一陣癢。
柳如玉看他不講話,索性也不在看他,站起身
“左相這人度量小,做不成什麽大事,有勇無謀,實在不是您的好選擇。”
隻後悔當時沒有聽從麵前這如玉男子的話,
鬧成現在這個樣子,連人頭都不保
“是謝某一時鬼迷心竅,愧對柳公子勸導,現下都這個情況了,公子您看可不可以給謝某支個招?”
柳如玉背對著他,半晌回過頭來
“眼下是還有一個辦法,不過有些冒險,謝大人確定要聽麽?”
他笑盈盈的,那桃花眼更為迷人。
謝疏從現在根本沒有挑的餘地,慌忙上前鞠了一躬
“請柳公子指教。”
“我記得大人您,還有一個瘋了的女兒吧。”
謝疏從一愣。
謝希楠的母親縱雲是一位青樓舞姬,聽說是被人販子擄到這個國家來的。長了一張非常精致的臉,直接賣給了青樓。
謝疏從偶然看到這位縱雲,隻覺得驚為天人,當下就把人贖出來抬回家做了姨娘。寵愛了很長時間。
但是謝府的姨娘本來就多,人一多,吹點耳旁風,加上謝疏從本身心裏就有疙瘩。
青樓女子就是青樓女子,不是什麽清清白白的人。
漸漸地謝疏從就不來了,把縱雲一個人扔到別院不聞不問,當時縱雲也正是孕期。
後來生出一個女兒,更是不得謝疏從好臉色,很快地就把縱雲和他剛出生的女兒拋到腦後。
謝希楠小的時候還不傻,有時候遠遠的能在角落裏看見她,她能輕輕喊一聲爹爹,身上總帶著傷。
他也看到幾次其他的孩子對她又打又罵,把她踢到地上使勁踹,而他,也隻是遠遠看了幾眼。並沒有管。
至於謝希楠什麽時候傻得,他不記得了,他也不在乎。
謝希楠小心的捧著茶,這大概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來主廳,時不時看看這裏,時不時看看那裏,麵上一片癡傻。
她很好的繼承了縱雲的絕色,皮膚吹彈可破,小小的瓜子臉,五官比平常人更加深邃,眼睛下麵一顆小小的淚痣。非常明豔且不廉價的美。如果忽視那一副癡傻的表情。
謝疏從眉頭皺了皺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丫頭……
他輕輕走到謝希楠身邊
“我們四姐兒長這麽大了。”
不知道的真以為是個慈父,可就是就連謝希楠這個名字都是他前幾秒剛得知,他並沒有給這個孩子取過名字。
謝希楠眨眨眼,傻嗬嗬的笑著,嘴角有口水流出。
她已經19歲了,在這個朝代是屬於大齡了。
但是沒有人求娶她。
謝疏從依稀記得謝希楠小時候是有一樁親事的。
但是這樁親事後來如何卻也不得知了。
柳如玉在後麵笑盈盈的站著,謝疏從看到她流的口水嫌棄的退了兩步,又扯出一副勉強的笑容
“我聽說你母親病了,現在可還好些了?”
可能是聽到了自己的母親,謝希楠有了些反應,但仍然傻傻的對著謝疏從笑
“病了,病了”
“她可好些了?”
謝希楠突然大叫起來,把杯子一摔,大喊著“藥!藥!!!”
這脾氣大的突然,把謝疏從驚了一驚。
可能突然被這個反應嚇到,謝疏從一下懵了,急忙詢問身邊的柳如玉
“柳公子,你看這!!”
柳如玉仍然一副淡然的模樣,輕輕往前走了兩步
“四小姐,一會就讓大夫去給雲姨娘看看,你看怎麽樣呢?”
仿佛真的聽懂了,謝希楠慢慢安靜下來,不再動彈,靜靜地癡傻的看著柳如玉。
“給娘看病。”
“給娘吃藥。”
柳如玉不可一世的桃花眼危險的半眯著,往前靠了兩步
“四小姐,我和你的父親,需要你幫一個忙。”
他漸漸逼近,身上許些清涼拂了謝希楠一臉。
夾雜著些許的薄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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