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不是親妹妹
祁玨頗有些同情地看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別想那麽多，你是他們的女兒，不管變成什麽樣，他們都會接受你的。”
陸湘抿唇，沒有說話。
其實她心裏麵隱隱覺得自己和父母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不然這四年她都沒有消息，陸家似乎也並沒有很是在意。
她低垂著眼眸坐在一旁，心裏有些失落和難過。
祁玨看著她失落難過，自己也跟著失落和難過，其實一開始他是懷著點那麽自私的想法，想要就這樣和陸湘過一輩子，但是最後想了想，這樣對她不公平。
於是祁玨就請了假來澳洲，希望在這裏能夠讓她恢複一些記憶。
陸湘低著頭，過了會兒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說：“管家說還有人找過我，會是誰呢？”
祁玨言語之中似乎有些輕蔑：“還能有誰，慕修臣唄！”
“嗯？”
“實不相瞞，”祁玨將胳膊支起來墊在腦後麵：“我們來澳洲之後，他也跟過來了。”
“他在跟蹤我們？”
“應該是吧！”祁玨扯了扯唇，頗有些不屑：“不對，應該是說想跟著你。”
祁玨很是看不起慕修臣，有本事正麵對質，如果陸湘最後還是選擇慕修臣，他願意退出。
這樣偷偷摸摸的跟蹤，居心不良的試探，算是什麽男人。
陸湘無語，神情有些疲倦：“他是認出我來了嗎？”
“應該隻是懷疑而已。”
不過就算認出來又怎麽樣，陸湘隻要不願意，慕修臣也沒轍啊！
祁玨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戰鬥的欲望，塵封在心裏很久的戰鬥欲就這樣被激發了出來。
誰說陸湘之前愛著他，以後就還是會愛著他的？
陸湘攤開手掌心，那裏有一道疤痕，當時出事的時候被劃破的，五年的時光，足以讓手上的疤痕漸漸淡去，但是心上的疤痕呢？
祁玨摸摸她的腦袋：“不要想太多，腦袋會疼的。”
陸湘抿唇笑。
…………
林汐到A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盛暄在醫院裏麵，她不方便進去，就問盛暄能不能出來。
盛暄放下手機，捏著盛明歡的手說：“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你先睡覺，好不？”
現在對於盛明歡，他完全是以一種兄長的姿態來麵對。
盛明歡拉著盛暄的手：“爸爸和媽媽怎麽還不來看我？”
從她醒來到現在，就是林素心和盛暄來看過她。
這五年的時間裏麵，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好多事情盛明歡都是不知道的。
盛暄特意去找了盛仲堯，說明歡醒了，想要見他，盛仲堯微微歎了口氣，不說話。
本來盛暄對於盛仲堯就有諸多的不滿，所以眉一挑，毫不客氣開口：“你的女兒，變成這樣，你也有責任，怎麽，你沒臉去見她？”
盛仲堯欲言又止。
最後他擺擺手：“我過幾天再去。”
盛暄頗有些火大：“她現在就想見你。”
大約是盛暄這幅樣子刺激到了他，終於，盛仲堯繃著臉站了起來：“不是，她不是我女兒。”
他一拍桌子：“沈如那個賤人，騙了我這麽多年，虧我當初掏心掏肺對她。”
盛暄一愣，“什麽意思？”
之前就有傳言說是盛明歡不是盛仲堯的親生女兒，而是沈如和外麵的男人生的，一開始盛仲堯是不相信的，可是後來沈如當年所做的事情敗露，盛仲堯又想起了這件事情，慌忙做了一份親子鑒定。
然後果然發現，自己是被帶了綠帽。
那個時候，沈如已經瘋瘋癲癲進了精神病醫院，盛明歡也成了植物人。
想到自己當年做的一切，盛仲堯心裏難免是有點後悔的，所以他幹脆就把這件事情給瞞了下來。
盛明歡的醫藥費是盛家出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幫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他未免心裏麵就有些添堵，縱然之前明歡有千般好萬般好，他一顆心冷了下去，還是很難再熱過來。
所以現在，他完全就是以一種逃避的姿態，本以為盛明歡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這樣也好，但是卻沒想到，現在她竟然清醒了。
盛仲堯實在是不知道該以何種麵目再去麵對著錯綜複雜的關係。
盛暄了然，也沒有多話，直接就去了醫院。
現在他心裏麵一直壓著的一塊石頭終於是落了地。
他終於不用再背負和自己親妹妹亂論的罪惡感。
這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
像是沉積壓抑久了的陰霾一下子全部消散了開來，之前他曾經一度喪失了對生活的興趣，不停用酒精麻痹著自己，甚至連輕生的念頭都是動過的。
某天他宿醉，躺在街頭，秋夜的風冷冷的吹著。
他想起一年前的時候，他偏執地想要將傅珩拉下水，結果最後真正下水變得萬劫不複的確是自己。
他想要傅珩的命，可是現如今，傅珩卻不想要他的命。
可能對於傅珩來說，看著他如此落魄毫無希望的活著，比幹脆利落要他的命更讓人開心。
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動力。
他要好好照顧著盛明歡。
盛暄握著盛明歡的手，耐心地和她解釋：“爸爸他現在在外麵出差，很忙，你媽媽她陪著爸爸，別著急，他們很快就會來的。”
他說話從來沒有如此溫柔耐心過。
盛明歡眉頭皺起，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他們要是不來呢？”
盛暄挑眉：“你不信我？”
明歡抿著唇，握緊了盛暄的手：“我信你的。”
…………
林汐在醫院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盛暄才出現。
見到他的那一刻，林汐心裏湧上了無限的酸澀，但是還是壓住了，說：“明歡醒過來麽？”
“嗯，剛醒的。”
“真好！”林汐有些感慨：“太不容易了。”
“是啊！”盛暄呼吸了一口氣，臉上有淡淡的笑容：“我也沒有想到，看來這次老天爺都開始幫我了。”
林汐似乎是好久都沒看到這樣的盛暄，一年多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笑過了，想必是真的很開心。
一時之間她有些恍惚，甚至來這裏要說什麽都快要忘記了。
盛暄將目光放到她的臉上：“你有事情要說嗎？”
“哦！”林汐這才回過神來，答非所問：“你晚飯吃了嗎？”
“沒有。”
林汐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高鐵動車，也沒有吃晚飯，她建議性地說：“我也沒吃晚飯，我們可以先去吃飯嗎？”
盛暄今天心情不錯，連帶著說話的語調都變得輕鬆：“行啊，你想吃什麽，我帶你過去。”
林汐也能看出他的好心情，鼓起勇氣說：“還記得A大後麵的商業街嗎，我想去吃那裏的米線，好久沒吃過了。”
兩個人都是A大的學生，說起母校自然是有感情在的，雖然說盛暄沒有畢業，但是到底也是學習過的地方。
而且A大在全國都是排名前三的學校。
盛暄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說：“行啊，我開車。”
因為今天盛暄的心情不錯，所以林汐也試著多和他交流了一會兒。
其實她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和盛暄的關係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因為一般來說，成為男女朋友必然會有一方花心思去追另一方。
盛暄在她身上並沒有花多少心思，更不用說去追她了。
大概就是兩個人稀裏糊塗睡了，林汐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了，所以思想裏麵，就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
可是如果真正要說起來，盛暄並沒有保證什麽，完全就是林汐的倒貼行為。
林汐轉過臉小心翼翼看著他，問道：“那明歡還有站起來的可能性嗎？”
“還得等她後續的康複情況。”盛暄勾著笑：“她能醒過來我已經很開心了，至於其他，再說吧！”
說到這裏，他單手撥弄著方向盤：“盛世集團這幾天全部在批評我，逼著我做自我檢討。“他笑的幾分不屑：“還不如直接讓我走人，正好我也有辭職的打算，盛世分部那邊我也不打算管了。”
林汐瞳孔瞬間睜大：“為什麽？”
“我本來也不喜歡在商界混，正好明歡也醒了，我想抽時間多陪陪她！”
他想換一種生活方式，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林汐咬著唇，“你自己做決定好了。”
她以前很愛學校後麵的米線，但是這次她根本什麽味道也吃不出來。
吃了一半的時候，盛暄看著她碗裏還有一大半都沒有動，不由得問道：“你怎麽了？”
林汐搖了搖頭，勉強一笑，然後說：“我沒事。”
她用筷子夾起一撮米線，還沒進嘴，胃裏麵就鋪天蓋地一陣惡心，她急忙捂住嘴巴，匆忙站了起來，朝外麵跑去。
盛暄一怔，隨即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了出去。
林汐出去站在外麵，扶著一顆梧桐樹，幹嘔了一陣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旁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遞了一瓶水給她：“先喝點水。”
盛暄皺了眉：“怎麽了，胃不舒服嗎？”
林汐接過水，沒有喝，她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將眼框裏麵的淚意逼回去，然後對上盛暄的眼睛：“我懷孕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