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得不到所以要毀掉
傅珩說得理直氣壯,對於動手打了盛暄的事情沒有一點兒愧疚,他反而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
楚瓷皺著眉頭想了想當初發生的事情,然後說:“當時我在夜色那裏看到了盛暄,我很害怕,就想要逃跑,之後他追了過來,我看到旁邊有窗戶,以為從那裏可以跑掉的。”
傅珩握著她的手,很是篤定:“沒事了,我在。”
以後在宜城,他絕對不會讓盛暄有機會見到楚瓷。
楚瓷艱難撐著身體坐起來:“你回來之後還沒告訴我你在中東發生的事情呢?”
傅珩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的手裏麵:“我當時和你吵架,所以提前去了中東,國內的事務都交給程源打理,後來在沙特和卡塔爾邊境遇到襲擊,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一群人救了,那些人要從土耳其偷渡去歐洲,無奈錢不夠,而且英語也不好,恰好對於掙錢和語言我比較擅長,我跟著他們去了歐洲,然後尋求大使館的幫助,回來了。”
楚瓷心想,不管在哪裏,聰明人總是容易活下來啊!
“你在中東遇到襲擊是盛暄做的嗎?”
“不是!”傅珩這倒是沒有冤枉盛暄:“我過邊界的時候恰好正府軍和遊擊隊在互相開火,給我倒黴遇上了。”
盛暄的想法應該是等他去了卡塔爾再動手的。
“不過他也沒安好心,隻不過人沒算過天。”
他真是命大。
楚瓷眼裏麵隱隱有淚花閃過,然後她哽咽了:“你真是討厭,我那時以為你死了,你還冤枉我!”
傅珩微微震驚:“你記起來了。”
“嗯!”
她這幾天躺在床上就把以前的事情好好梳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記起來一些被丟到角落的事情。
傅珩緊緊握住她的手:“抱歉!”
楚瓷低垂著眼:“你恨盛暄嗎?”
傅珩沒回答,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她:“你呢?”
楚瓷也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小時候,他做錯了事情,隻要肯道歉,我都是會原諒他的,可是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現在他做的卻是謀財害命的事情。我無法原諒他。”
她將目光投向傅珩:“可是我也沒法去報複他。”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將近四年的時光裏麵,她都是活在仇恨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回來找溫馨複仇,她要親眼看著溫馨眾叛親離,萬劫不複,被所愛拋棄。
後來她的確做到了,但是卻也並沒有很快樂。
她在複仇的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了,甚至一度將自己的感情作為陪葬品。
傅珩靜靜望著她,手心微微用力,握緊了她的手,似乎給了她力量:“你不想原諒,那就不原諒,沒人會逼著你去原諒,他要是就此收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如果執迷不悟,誰也救不了他。”
對於盛暄,傅珩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之前他還念著他是楚瓷的弟弟,多有忍讓,但是現在顯然沒必要了。
其實有時候,不原諒就是最大的報複。
五月末的時候,宜城開始進入梅雨季節。
盛世集團事會召開,盛暄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被董事會嚴厲批評,甚至一度要被停掉集團的一切職務,但是盛仲堯卻是力保了他。
盛暄對此倒是沒什麽反對的。
對於盛世集團他倒並不是很看重,畢竟也隻是一個身份而已。
而且盛暄所有的收入來源並不是來自盛世集團,他利用資金和十三合股,在外有個獨立法人的科技公司。
他是一流的軟件開發者,做起本行工作自然是如魚得水。
從A市回宜城的時候,外麵下了很大的雨,盛暄坐在車後座,看著外麵的雨,恍惚之中想起來很小的時候,每到了這種天氣,楚瓷喜歡騎車上學,披著個雨衣就出門了,淋成落湯雞都不在乎。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很多,也想起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情。
雨後天晴的時候,楚瓷脫了鞋子在院子裏麵踩著水坑,放聲大笑。
有時候運氣好,遇到了彩虹,兩個人就會特別興奮,一起坐在院子門口看著天上的彩虹。
以前的幸福總會襯托的現在的他有多寂寥。
盛暄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在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大概是楚瓷告訴他她結婚的那天,完全沒有絲毫的防備,甚至連提前告知都沒有,就是那麽突然的,楚瓷告訴他她嫁人了。
那個時候,他開始明白有什麽在一夕之間就開始變了。
還沒從楚天華驟然離世的噩耗中恢複過來,他又陷入了另外的打擊之中。
車子進入宜城的時候,前麵開車的司機問道:“先生,去星河雅苑還是去哪裏?”
“去醫院。”
盛暄淡淡吩咐道。
楚瓷在醫院頂級VIP病房裏麵,有人要見她必須提前經過傅珩的同意。
當盛暄在前台報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前台接待人員頓時麵露難色。
傅珩直接就和醫院的高層打了招呼,說要把盛暄列入到黑名單之中,以後禁止踏入醫院裏麵。
但是他到底是盛家的人,醫院也不敢把他扔出去,前台冷汗直冒:“盛先生,您說的楚瓷楚小姐不太方便見麵。”
盛暄也沒有為難眼前的人。淡淡道:“那我明天過來吧!”
宜城這幾天一直都是在下雨,盛暄也沒有去公司,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醫院。
前台依舊是和昨天一樣的回答,說是楚小姐不方便見人。
這已經是極具委婉的話語,但是不知道盛暄是真的沒有聽懂,還是隻是裝作沒有聽懂,他眉目平淡地問道:“那她什麽時候可以見人。”
前台接待又是一臉為難。
一般人對帥氣打扮好看的男人都沒有抵抗力,前台不願意為難他,最後還是說實話了,“其實是傅先生說的,禁止您來看望楚小姐。”
盛暄臉色微微沉了沉,但是也沒說什麽,嗓音沙啞的有些厲害:“好,我知道了。”
他沒有再去醫院,而是去找了傅珩。
傅珩也是蠻驚訝的,對於盛暄還有臉過來找他很是意外,他唇角勾起,毫不留情出言諷刺:“上次被打得還不夠,還要再來一次?”
盛暄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有些疤痕,眼角那裏留了一道淡淡的疤痕。
他沒和傅珩打嘴炮,直截了當的說:“我想見楚瓷。”
傅珩回來之後,將楚瓷保護的很好,在棲梧苑的時候,有時候別看她就一個人帶著一條小狗在外麵散心,但是其實她身邊都是有保鏢在暗中保護她。
盛暄知道她就在棲梧苑那邊,所以明明去公司不是順路,但是卻偏偏要從那裏走,期盼著或許有一天能夠見到她一麵。
隔著那麽遠,見一麵也好。
傅珩覺得盛暄一定是最近受到的挫折和打擊太多了,所以神智開始不清楚了,他怎麽有臉說這種話的?
壓下怒氣,傅珩將簽字筆直接扔到一旁:“你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你。”
那怒意壓了很久但是沒有壓住,傅珩從椅子上起身,目光冷沉如同寒冰,“盛暄,我再說一遍,你就是一喂不熟的白眼狼,她以前怎麽待你的,你後來又是怎麽對她的?”
如果可以,傅珩是打算一輩子也不願意見到眼前的人,最後是把他扔到中東去讓他自生自滅才好。
盛暄沒說話,一雙眼睛冷冷的和傅珩對視著。
“她有抑鬱症,你還把她關起來,知不知道抑鬱症最後的結果是自殺,你恨我,衝著我來就好,何苦拉她一起,好歹你們也處了二十多年,你就一點情分也不顧?非要把她往絕路上逼才心裏平衡是嗎?”
傅珩微微喘了一口氣說:“還是說,你是因為得不到她,所以想要毀掉她?”
得不到,所以要毀掉?
盛暄的瞳孔頓時一陣緊縮。
傅珩勾唇冷笑:“說中了是嗎,你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你所謂的喜歡和愛也都是畸形的產物,你根本不配說愛,之前你犯了那麽多事情,如果不是因為楚瓷,你以為自己就那麽好運什麽後果都不用承擔,她肯為了你犧牲自己的婚姻,你給過她什麽,除了一次又一次惹事讓她傷心,你還會做什麽?”
看著盛暄的臉色一寸又一寸地暗淡下去,傅珩唇邊的笑意更冷了:“你那四年牢完全都可以不用去坐的,你不過為了讓她愧疚,讓她和我分開,把自己的青春和前途搭進去,值得嗎,我就問你,你敢和她說實話麽?”
這一切,傅珩從來沒有在楚瓷麵前提起過。
“說夠了嗎?”盛暄一直平靜的臉突然暴起:“你現在用一種勝利者姿勢在向我炫耀嗎,說得你好像很愛她一樣,你那時根本不愛她,卻還要霸占著她,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如果不是你跟傅明川做了交易,好拿到剩下的股份,你會那麽聽話娶楚瓷?”
盛暄上前一步,猛然抓住傅珩的衣領:“你不過比我運氣好罷了,明白嗎,我要不是受到身份的禁錮,傅珩,你覺得還會有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