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你怎麽可以冤枉我
楚瓷也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製住內心不斷翻湧上來的憤怒,她克製了又克製:“看了。”
“嗯!”盛暄淡淡應了一聲:“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到底是有多冷血,他才能如此平靜說出這些話來的。
楚瓷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冷笑一聲:“你要跟我耗是嗎,那我們就這樣一直耗下去,那是傅家的東西,你不要癡心妄想。”
“楚瓷,說到底,我才是你最親的人呢,你和傅珩不是都離婚了嗎,你和傅家還有關係嗎,股份你轉讓給我,集團在我手裏不會比在他手裏差,你放心你和包子我不會虧待的。”
這樣堂而皇之謀劃別人的財產,盛暄竟然毫不心虛地說出來。
楚瓷靜靜聽完之後,唇角慢慢綻開一抹冷笑,她說:“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麽不要臉呢?”
這赤裸裸不加掩飾的嘲諷讓盛暄的臉一下子就冷沉了下來,他冷冷道:“槍戰現場發現的車牌號,就是傅珩去沙特雇的車,過不了幾天,媒體就會報道他在沙特失聯的消息。”
他臉上的表情很淡,但是在楚瓷看來確是那麽殘忍。
為什麽他要跟她說這麽殘忍的事情。
楚瓷在聽了他的話之後,目光一下子變得空洞無一物。
抬起來的手被盛暄一把握住,他手上微微用了點力氣:“你不要總想著打我,也不要總覺得我是十惡不赦的那個,我隻是把傅珩欠我的拿回來而已。”
楚瓷冷冷看著他,目光很是堅定:“你騙我,傅珩他不會有事的。”
他那麽無所不能,仿佛天底下所有的困難在他麵前都不是什麽事情,怎麽可能會出事呢?
盛暄一定是想要她手裏的股份,所以才會騙她,一定是這樣。
楚瓷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留。
傅珩一定沒事,所以她不能哭。
盛暄勾了勾唇角:“楚瓷,你聽話,十個億可以讓你一輩子都無憂無慮了,以後你想做什麽都不會有人攔著你,傅珩他也沒有多愛你,你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麽個人傷心,好嗎?”
楚瓷忍住了朝他臉上招呼一巴掌的衝動,她擺了擺手:“別跟我說這些,你想這樣謀劃傅家的財產,你做夢,你別忘了,傅珩爺爺還在。”
“哦,忘了說了。”盛暄站起身來,淡淡道:“老爺子最近精神狀態不穩定,要是哪天清醒過來就被告知自己孫子在中東失聯下落不明,多難過?”
“盛!暄!”
楚瓷幾乎是咬牙切齒叫著他的名字。
盛暄不為所動。
如果那四年牢獄生活有所益處的話,就是讓他的心堅硬如磐石,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即便是麵對著他曾經最珍視的人。
最後他轉過身來,對楚瓷說:“你好好想想,過幾天再給我答案。”
離開西郊的別墅之後,盛暄立即給十三打了電話:“消息屬實嗎?”
“嗯,本來是想過了沙特,進入卡塔爾的時候動手的,但是沒想到會遇到遊擊隊和政|府軍的衝突,車子爆炸了,估計車上的人無一幸免,那邊亂的很,消息我也是好不容易弄到的。”
“也就是人有沒有死還是未知數是嗎?”
“是,但是車子都炸成那樣了,我覺得人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太大。”
“多盯緊那邊的消息,一有情況就和我匯報。”
…………
四周的溫度似乎很高,熱意滾滾襲來。
身體正處於一個極度缺水的狀態,唇瓣蒼白到了極點,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傅珩很想就這樣睡過去,但是他看到了一張哭泣著的臉,帶著委屈的哭腔:“你怎麽可以冤枉我,怎麽可以。”
接下來是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傅叔叔,綿綿好想你啊,包子也好想你啊!”
傅珩猛然睜開眼睛,對上的是卻是刺眼的陽光。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此刻的他正躺在一片幹草上,不遠處有幾個人,都是帶著白頭巾,緊緊包裹著自己,看起來麵黃肌瘦,都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這是什麽鬼地方?
當時車子失控,朝前開出的時候,他迅速開了車門滾了下去,之後車子發生爆炸,引起的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頓時失去了意識。
之後他一直是意識模糊的狀態,直到現在醒來。
傅珩坐起身來,剛發出一個音節,就看到一個包著頭巾臉色黝黑的小孩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瓢水。
愣了愣,傅珩還是接了過來,用阿拉伯語說了句謝謝。
他雖然不精通,但是會一點阿拉伯語,隻要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方言,應該能進行簡單的交流。
小孩子看了他一眼,然後撒開腿跑了去叫大人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阿拉伯族的男人過來,說了幾句傅珩聽不懂的話。然後大大的眼睛傻看著他,不說話了。
傅珩摸了摸身上,值錢的東西基本上都不在了,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而且腿好像也受傷了,走路都成問題,沒有簽證,根本別想買飛機票回家了。
而且這裏離首都利雅得估計差了十萬八千裏。
生平第一次,傅珩覺得人生竟然如此艱難。
不過到底是聰明人,他用幾句簡單的阿拉伯語和手勢搞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從邊境給救了回來,現在這是一群逃難的人,準備從博斯普魯斯海峽去歐洲,但是沒有錢,支付不起偷渡的費用。
所以現在還在商量偷渡的方法。
傅珩想幸好他們沒有錢走不了,不然自己就被扔下來了。
他不動聲色,默不作聲,準備裝傻充愣混在這群人中。
雖然這些人看起來很蠢而且說著一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但是隻要到了歐洲,他肯定就會有辦法的。
…………
楚瓷把自己在房間裏麵關了一天,新聞播報了好幾起中東的衝突事件,又愈演愈烈的趨勢,大批的難民逃往西方國家尋求幫助。
僅僅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她就瘦的不成樣子。
盛暄再次來的時候直接帶了文件讓她簽字。
楚瓷冷冷看著他,就這樣跟他耗著。
既然盛暄想要跟她耗著,她就這樣耗下去好了。
盛暄給她了文件,淡淡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再給我答複。”
楚瓷麵無表情接過文件然後麵無表情將文件給撕了,她直接將撕成兩半的文件扔到盛暄的身上:“我不會簽字的。”
之後她就轉過臉去不看他。
事到如今,她連罵盛暄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精力消耗了一大半,吃東西也經常吃了一點就全部吐了出來。
盛暄將被楚瓷撕碎的文件撿起來,然後不冷不熱說:“聽醫院的人說,傅老爺子昨天傍晚醒了一回。”
楚瓷再麵無表情的臉也被他這一句話激得怒火上來了,她握緊了拳頭,啞著嗓音說道:“盛暄,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要是告訴他他孫子在中東出了事,他會不會就醒不過來了?”
盛暄的話夾雜著雨雪迅速冷透了楚瓷的心,她心中的怒火迅速被挑了起來,可是她發現自己好像發作不出來,就像是被困住的小獸一樣,想要拚命掙紮卻始終逃不出去。
她甚至連自己該有什麽情緒都開始茫然了,隻是覺得很難受很難受,說不出的那種壓抑感和無力感深深包裹著她。
伸出手,楚瓷拉著盛暄的衣角,嗓音沙啞的難受,每說一句話就像是有一根針紮在她的喉嚨裏麵一樣:“阿暄,爺爺他對你也挺好的,你知道的,你不要這樣做好不好,爸爸也不允許你這樣做的,你清醒點好不好,拜托你清醒點。”
盛暄甩開她的手,聲音冷硬:“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對上楚瓷的臉,一字一句:“我說了,我隻不過是拿回他欠我和楚家的。”頓了一會兒他又說:“邊境發現的爆炸汽車的殘骸就是傅珩的那輛車,其他的話我不多說了,你早點做決定。”
楚瓷一下子冷住了,茫然了一會兒,她怔怔地看了一眼盛暄,眼淚突然掉了出來,“他沒出事,你不要詛咒他。”
她伸出手,拚命去抹眼淚,但是越抹越多,“他沒事,沒事。”
楚瓷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眼神空洞的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一樣。
盛暄別過臉去不看她,但是聲音依舊冷硬:“楚瓷,我這是為你好,現在新聞已經出來了,傅氏內部人心惶惶,這樣消耗下去遲早傅氏會變成一具空殼,你早點做決定,至少還有補救的機會。”
楚瓷沒有理他,隻是抱著自己不停地說:“他沒事的,沒事的,你不要詛咒他!”
盛暄看著她這副樣子,終究是不再逼迫她,他轉身:“你好好想想吧!”
夜間下起了雨,楚瓷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嘔吐不止。
阿玉被嚇得不輕,急忙給盛暄打電話但是沒人接,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別墅有人開始敲門。
她急忙跑過去,看著門口被兩個保鏢攔住的女人。不知道是驚還是喜。
林汐將雨傘收回,淡淡道:“盛先生讓我過來的,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