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紳士
傅珩的手指微微在座椅上扣了三下:“安夫人!”
安琦玉輕笑:“傅總,有時間嗎,正好我也有些話要對你說。”
傅珩看了一眼窗外車水馬龍,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他抿唇:“安夫人你定時間吧!”
“好!”
掛掉電話之後,傅珩有些無聊地翻看著手機,看著最近的新聞。
最近的幾條比較熱門的新聞都是和他有關係的,之前他信誓旦旦和媒體發話說要結婚了,結果話說的太滿,瞬間就被打臉了,還有他在城西奠基儀式的時候被人襲擊,報紙上說的是他的助理受到了很嚴重的傷,而他本人沒有事情。
注資後的新聞就是楚瓷在機場被人追著,然後親口承認和他分手了。
傅珩歪著腦袋,心情有點不爽,心情不爽他自然想找茬,所以他就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人家報社去了。
報社值班的實習生接起電話就聽到了好聽低沉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來:“你們報社發布新聞之前都不斷定真偽嗎?”
實習生一臉懵逼。
那低沉的男聲太好聽了,她愣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報社一向追究實事求是,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篇新聞呢?”
傅珩麵不改色:“前天城西那邊的襲擊事件,當事人也受了傷,你們報紙怎麽寫沒受傷?”
實習生,“……”
但是她秉承著認真負責人的態度,還是拿著筆記了下來:“先生,您是有新的新聞線索嗎?”
“嗯!”
“您說吧!”
“傅氏集團的總裁右手手臂被利刃劃傷,傷口約八厘米,頸部有輕微劃傷,經醫院鑒定,輕傷三級,此外,這次襲擊對他的心裏造成了很大的創傷,留下極大的心理陰影,哦,他好像最近連門都不敢出了。”
實習生微微張著嘴。
這……???
但是她還是認認真真記了下來,然後問了一句:“先生,您這麽了解,請問您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助理。”
“哦,好的。”
實習生掛了電話之後,立即打開文檔,開始重新編輯新聞。
她剛來這家報社實習,想要留在這裏繼續工作,所以得要抓住每一條新聞線索,她寫好文章之後立即給主編發了過去,主編審核過之後沒問題,她立即在微信公眾號以及微博等一係列自媒體上將新寫好的文章發了出去。
…………
幾天後。
下午大約三點的時候,安琦玉在宜城一家高檔茶樓約了傅珩見麵。
安夫人一見到傅珩就說:“我看到新聞說你受了點小傷!”
傅珩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算小傷。”
安琦玉捧起茶杯:“以後出門還得多小心。”
傅珩淡笑,“多謝!”
安琦玉低垂著臉,想著怎麽開口,對麵男人已經問了:“安夫人想好要問什麽了嗎?”
他這份淡定從容倒是讓安琦玉好生敬佩,明明是他暗中調查安琦玉被人發現了,安琦玉想來質問他,但是結果傅珩的氣場如此強大,直接反客為主,她瞬間就變成了弱勢的一方。
安琦玉忍了忍,抬起臉,禮貌帶著諷刺地笑:“前段時間不巧知道有人在調查我的過去,我就多留了幾個心眼,才知道原來是傅總您對我的過去好奇呢?”
傅珩也禮貌地笑:“我的下屬做事一向嚴謹縝密,安夫人這都能發現,看來對自己的過往很是小心。”
安琦玉才發現這個男人不是氣場大,其實是臉皮厚。
“那我好奇,你都查到了什麽?”
“想知道的基本都查到了。”
安琦玉一怔,沉默。
其實也沒有都查到,比如她和楚瓷的關係到現在就都沒有定,他雖然有揣測,但是正式結果出來之前,傅珩也是不敢妄下定論的。
不過他相信,今晚就能揭開謎底,安琦玉一定會親口告訴他的。
“那好,我問傅總一個問題。”
傅珩喝了口茶:“您說!”
安琦玉是他長輩,搞不好還會是丈母娘,所以還是尊重點比價好。
“你和楚瓷分手了?”
傅珩斂眸:“是啊!”
安琦玉臉色微微變化,呼吸凝了幾分,然後說:“我知道她之前和你結過一次婚,後來離婚了,既然都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麽還要去招惹她!
傅珩淡定回道:“那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和安少昀在一起,這……有違綱常吧!”
安琦玉臉上的顏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不尷尬。
傅珩看著她表情的變化,不著痕跡淡笑。
最後安琦玉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楚瓷是我故友的孩子,她爸爸去世了,這麽多年也沒人照顧著,她現在帶著個孩子,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安定罷了,傅總,如果你沒辦法給她,以後最好也別去打擾她。”
“哦?”傅珩挑眉:“安夫人對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怎麽就知道我沒辦法給她安定呢?”
“傅珩!”安夫人突然叫他的名字:“別忘了,你身邊還有個女人。”
傅珩的眉頭一皺。
“不管那個女人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是沒有女人希望自己丈夫身邊還有別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女人的。”
傅珩靜靜聽著,也沒反駁。
安琦玉從安少昀口中也知道楚瓷這幾年來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她有時候就在想這麽辛苦為什麽不回到傅珩身邊,至少多了一個依靠,多了一個避風的港灣,而且她也能看出來,楚瓷絕對還是愛著傅珩的。
可是偶爾聽圈內八卦宜城這些男神的愛情史的時候,她才知道楚瓷那些不安定從哪裏來的。
而且安少昀還說了一些陳年往事,知道楚瓷和那個叫溫馨的女人之間的過節。
女人之間的過節如果是因為男人而起的,而男人又在其中搖擺不定的話,那必定是很傷的。
傅珩神色淡然,聽完後隻是問了句:“安夫人很關心她,對她的事情如此上心,卻又忍著不說,不辛苦嗎?”
安琦玉別過臉去。
是很辛苦,也很難受。
但是要如何開口。
說她當年為了名氣和金錢拋下剛出生的她,還是說當初她隻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楚瓷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隨便給顆糖,也許就會忘記。
“當年我的確有錯,所以現在老天都來懲罰我了。”
安琦玉看著傅珩道:“傅總是明白人,比我更清楚楚瓷的性格,有些事情說反而比不說更好。”
傅珩挑眉,表示沒話說。
安琦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傅總,她一個人不容易,如果你不能給她十足的安定,還請不要再去招惹她,傷害她了。”
傅珩低眸思考了一會兒,抬頭道:“這樣有點危險呢!”
他手指微微曲起來,在桌子上輕輕扣了一下:“你那混血兒子,好像對她一直有點意思,他應該還不知道真相吧!”
“迪蘭那邊我會勸他的。”
“是得好好勸勸,不然一不小心做出什麽有違倫理的事情,您恐怕在責難逃。”
傅珩站起身來:“安夫人,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臨走前,安夫人突然又叫住他,然後對他做了一個拜托的手勢:“我會親自告訴她的,在這之前,還請傅先生幫我保密。”
傅珩點頭:“自然。”
外麵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秋雨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冷意,當司機在前麵問傅珩要去哪裏的時候,他才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沉默了一會兒,說:“去淺水灣。”
司機是新來的,所以多嘴了問了句:“總裁不回家嗎?”
“不回。”
回去又隻有他一個人,也是挺沒意思的。
他像是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樣子,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偶爾醒來的時候點根煙,想著記憶深處的某個人。
車子在經過淺水灣的時候,借著細密的雨絲,他一眼就看到剛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楚瓷。
她好像沒帶傘,一下車就朝小區裏麵狂奔。
楚瓷今天比較倒黴,她其實帶了傘去公司的,但是加班有點晚,等到她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放在外麵晾著的傘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給順手牽羊拿走了。
她狂奔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麵拉住她,接著一柄大傘撐開在她的頭頂上。
楚瓷停下,風微微的涼,雨水順著她的頭發落下,她覺得自己狼狽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她看到傅珩緊抿的薄唇和深邃的眼眸。
她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兒還能以這樣的方式與到傅珩,如果是個風和日麗微風陣陣的晴天,她或許還能笑著裝作淡定而有禮貌的樣子打個招呼。
但是現在,她被凍的嘴唇哆嗦,雨水順著頭發落下,落水狗的樣子,連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
兩人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到了楚瓷的單元樓下麵。
傅珩收了傘,楚瓷才發現他幾乎一半身子都被雨給淋濕了,從頭到腳,水珠順著他的襯衫衣袖朝下低,風太大,雨傘被吹得有些偏,而傘幾乎又都在她這邊。
楚瓷咬著唇有些不好意思。
傅珩甩了甩右手袖子,禮貌紳士地問,“我能上去吹個頭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