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陸湘,是你麽
祁玨手指微微曲起,但還是說:“不反悔,帶你去。”
“那大概什麽時候啊!”
“等我這邊的事情辦完。”
吳悠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她本人沒有身份證,幾乎是一個黑戶,所以好多事情都辦不了,還需要祁玨的幫忙才可以。
她知道這個男人勢力很大,所以不得不仰仗他。
吳悠別過臉去,看著外麵的風景,不說話了。
祁玨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放心,很快!”
雖然祁玨這樣說了,但是吳悠的心裏麵還是感覺很難過很難過,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祁玨將她送回京郊的別墅裏麵,開車去了無憂的主治醫生那裏。
他不多話,直接就問道:“她恢複記憶的可能性有多大。”
主治醫生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女人,翻了一下吳悠的病例,道:“如果在熟悉的環境,然後有人幫她回憶一些過去的事情,那麽恢複的可能性很大。”
“熟悉的環境?”
“對,就是她生長的環境,還有她這些年來所熟悉的人,如果多接觸接觸,對她的記憶恢複起來會比較好。”
祁玨點頭:“我明白了。”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有沒有這輩子記憶都恢複不了的案例?”
主治醫生翻了翻資料點頭:“這方麵倒是有,不過多多少少都是能記起來,除非以前的記憶太痛苦,本身對此有一個排斥,不願意想起來。”
祁玨沉默。
“祁先生,吳小姐才剛剛清醒,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也很正常,您也不要太著急。”
祁玨心想,我不著急啊,我真的一定都不著急啊!
醫生翻了翻資料又說:“如果未來受到刺激或者外力衝撞的話,也有可能恢複。不過大腦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所以也不百分之百保證,祁先生,過去雖然重要,但是想必而說,未來才是最需要把握好的。”
祁玨點頭:“這些我都知道。”
他默默走出去點了一根煙,其實現在這樣也是挺好的,每天和她鬥鬥嘴,生活沒有波折曲折,多好啊。
甚至他都開始計劃帶她去祁家,見父母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祁玨總覺得他這樣的幸福完全都是偷來的。
所以他現在陷入到深深的矛盾裏麵去了,總是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他好像就是一個小偷一樣。
偷偷占有著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
楚瓷在京都呆了幾天,該玩的地方差不多都玩過了,很快便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傅珩最近好像又開始搞起了城區開發,媒體上也有不少他的消息。
不過相比於他的事業,他的八卦顯然更能讓人感興趣。
溫馨之前被負麵消息纏身,又受了傷,所以逐漸在大眾視野裏麵消失了。
倒是鬱晚晚一直占據著熱搜不下來,尤其她和溫馨是死對頭,這次的消息雖然有傳言說是她放出去的,可是鬱晚晚不僅沒事,反而越來越紅了。
她給溫馨道歉的時候,態度不是很好,溫馨的態度也不是很好,沒等鬱晚晚開口,就直接讓她滾了。
鬱晚晚僵硬著脖子:“慕董讓我過來的,我把話說完就走。”
然後溫馨就硬生生聽了她一大段廢話,忍了一肚子的氣,發作也發作不得。
鬱晚晚是越來越驕傲了,已經隱隱以慕修臣正牌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
經紀人多次讓她收斂一點,她也根本沒有聽在心裏麵。
周末的時候,慕修臣去參加一個酒會,需要女伴,以往這個角色都是由溫馨來擔任的,但是這次溫馨受傷了,所以女伴就換人了。
鬱晚晚精心打扮了一番,從下午就開始準備,化了一個極美極美的妝,就隻等晚上的宴會了。
經紀人替她拿好包之後說道:“晚晚,你在慕董的麵前矜持一點,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清楚嗎?”
鬱晚晚不答,指了指脖子上的項鏈還有手上的戒指,問道:“好看!”
經紀人微微歎了口氣:“晚晚!”
“我問你好不好看?”
“好看!”
“慕董送的。”
經紀人微微怔了一下。
“Tiffany的限量款,全球也就那麽幾套,怎麽樣?”鬱晚晚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頗有得意的神色。
經紀人皺了皺眉頭:“晚晚,你不會真覺得慕董喜歡你吧!”
“怎麽,我不配嗎?”
“不是,就是……”
“好了,別說了,我要遲到了,你幫我把包整理一下。”
鬱晚晚在晚會上的確收獲了很多的目光,來自同性的還有來自異性的,羨慕的嫉妒的,欣賞的曖昧的應有盡有。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是,這次宴會傅珩也來了,還帶著女伴過來。
她好奇就打聽了一下,傅珩身邊的女伴是他們公司公關部的一位職員,長得倒是很漂亮,在洗手間的時候,鬱晚晚就聽到幾個女人在討論傅珩和那個女孩。
“不是吧,傅珩之前不是還說要結婚嗎,怎麽這麽快就換人啦!”
“男人啊,遇到更年輕更漂亮的自然會變心的啊!”
“也對,畢竟誰也不願意做接盤俠,要真娶了那個楚瓷,估計頭頂上不知道綠成什麽樣!”
“嗬嗬,是啊,帶著兩個拖油瓶還想嫁入豪門,簡直是癡心妄想。”
鬱晚晚想著楚瓷好歹也幫過她很多,所以有些不滿地站出來:“在這瞎說什麽呢,那女的隻不過是傅珩公司的員工,不知道就不要亂嚼舌根,小心告你們誹謗。”
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看到是鬱晚晚,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就走了。
鬱晚晚站在洗手間裏麵,想了想,還是給楚瓷發了一組照片。
是林汐和傅珩站在一起的照片。
那是她剛才在酒會上拍下來的。
她聽網上的消息猜測楚瓷很有可能跟傅珩分手了,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溫馨這導火索,但是她也沒怎麽和初次聯係。
“楚瓷姐,我看他帶了一個女伴過來,長得還挺漂亮的,你多注意點啊!”
楚瓷點開大圖。
不得不說,傅珩身邊的女人很年輕很漂亮,穿著一件粉色的長裙,清純中又不失嫵媚。
楚瓷不禁想,年輕真好。
她發了個我和他分手了就關掉了手機。
楚瓷打開窗戶,秋風吹進來,涼涼的。
宴會結束的時候,慕修臣順道送鬱晚晚回家。
車上的時候,鬱晚晚試探性地問道:“剛才傅先生身邊的是他的新女朋友嗎?”
慕修臣喝得有點醉了,他懶懶靠在車上,淡淡道:“不知道,可能吧!”
鬱晚晚輕笑:“我還以為他有多癡情呢!”
慕修臣也笑:“哪有男人一直不變心的。”
鬱晚晚眯著眼睛:“我覺得慕董你就一直很長情呢,你是不是還記著你的未婚妻啊!”
慕修臣頗覺得好笑,他也不生氣,“你從哪聽來的。”
“我猜的,不然你這麽多年都沒有好好談一次戀愛。”
慕修臣微微眨了眨眼睛:“不是啊,工作太忙,找不到合適的。”
鬱晚晚舔了舔嘴唇,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嗯,問吧!”
“她漂亮嗎?”
慕修臣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點頭:“嗯,漂亮。”
小時候她就很漂亮,明豔奪目,像是一朵罌粟花,漂亮但是還帶著危險,慕修臣雖然那個時候不喜歡她,但是還是承認她是美麗的。
那是一種具有特色的冷豔的美,完全都可以用去當做整容的典範了。
“那我……”鬱晚晚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和她誰更漂亮啊!”
慕修臣閉上的眼睛倏然睜開,轉過臉來,有些淩厲地看著鬱晚晚,然後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鬱晚晚的臉:“是不是,我最近比較縱容你,你都忘了自己幾斤幾兩?”
鬱晚晚呼吸一滯。
的確慕修臣一貫給別人的形象都是溫和從容的,但是那隻是外在而已,無人能夠真正窺探到他的內心世界。
鬱晚晚呼了口氣,陪笑道:“慕董,我開玩笑的。”
慕修臣擺手,“下去。”
鬱晚晚一怔:“慕董!”
司機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慕修臣不語,鬱晚晚也不敢違抗他的意思,咬著唇,極不甘心拉開了車門就走了。
車子重新啟動,慕修臣看著天邊濃墨的夜色,突然就覺得寂寞無比。
晚上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夢,黑色的迷霧裏麵,是看不見的方向,他慢慢走著,前麵有亮光,還有女人熟悉的背影,他追著光亮過去,也追著那背影過去。
等他好不容易走出黑暗,在觸碰到女人的肩膀之後,想要看清楚她的臉。
夢就醒了。
他什麽也沒有看到。
其實這也不是慕修臣第一次做這種夢了。
總是模模糊糊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在他麵前,他想要去看清楚她的臉的時候,卻已經醒了過來。
慕修臣坐起身來,撐著額頭,他目光迷茫了一會兒,輕輕笑了:“陸湘,是你麽?”
他打開手機相冊,看到了很多年前,她在西南邊境小城雪地上的照片。
白茫茫的雪地裏麵,她抱著一個雪人,笑得那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