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你這張嘴,隻適合接吻
他懷裏有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氣息,楚瓷很熟悉這種味道,她微微動了動身子,推開了她:“你不用把姿態擺的這麽低。”
理了理有些微亂的頭發,楚瓷鄭重囑咐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孩子們牽扯進來。”
傅珩勾著唇角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你當他們真得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神態施施然,淡定而又篤定:“他們可比想象的成熟敏感多了。”
楚瓷微微一愣,好半天沒有說話。
也許是她疏忽了,或許壓根不覺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會有多少心思,但是她轉念一想,之前綿綿和包子問她關於爸爸的問題,她當時給糊弄過去了,可是糊弄的了一時,能糊弄一世麽?
傅珩清清冷冷盯著她:“孩子們遲早有長大的一天,也遲早會知道。”
楚瓷不說話,習慣性地轉身就要走,傅珩又拉住她的手:“如果你真是為他們好,就不要一直逃避這個問題。”
現在這兩個孩子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關係,解都解不開。
傅珩見她沉默著不語,搖了搖頭:“算了,我頭疼,先去休息了,你自便。”
過了一會兒他又轉過身說:“待會兒過來幫我上藥。”
“自己不會弄嗎?”
“不方便!”
他傷在額頭,尷尬的位置,的確有些許不方便。
但是楚瓷沒有理他,徑直轉身去了書房。
傅珩,“……”
果然是個冷心腸的女人。
一點都沒以前可愛溫柔,真是不懂自己到底在執著著些什麽。
不過好像以前的她也沒有太溫柔可愛。
在書房呆了一會兒,楚瓷什麽也沒做,就這樣發呆了一會兒,等到抬頭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半了。
她起身,在側臥洗了個澡,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就這樣迷迷糊糊之間,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快三點了。
這幾天她都沒怎麽好好睡過覺,基本上要折騰到很晚才能睡著,在這樣下去估計又要神經衰弱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主臥裏月光淡淡的灑了進來,朦朦朧朧,楚瓷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傅珩平躺在主臥的那張大床上,他穿著黑色的睡衣,鬆鬆散散的,露出健碩的胸膛,這幾天天氣比較悶熱,臥室裏麵開著空調,涼涼的。
楚瓷彎下腰去:“傅珩!”
那聲音很小很小,所以傅珩估計是沒有聽到。
大約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逼出人藏在內心深處的那種複雜感情,楚瓷微微歎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觸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應該是沒上藥。
屋內安安靜靜的,楚瓷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小心翼翼壓著,然後找到了放在一旁藥膏。
傅珩睡在床的一側,楚瓷沒辦法,隻好半跪在地板上。
夏天天氣熱,房裏的地毯全部都被撤了去,堅硬的紅木地板咯得她膝蓋疼。
楚瓷擰開藥膏,小心翼翼拂開他額前的碎發,然後擠出一點藥膏,小心翼翼給他抹上。
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也是蠻好笑的。
不過人嘛,生來就是處於一個矛盾複雜的環境之中,被打臉的次數不少了,所以,嗯……無所謂了。
因為怕驚醒他,楚瓷的動作小心而又輕柔,神情高度緊張和專注,以至於額前有一縷碎發飄下來落在傅珩的臉上她都不知道。
傅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醒了。
一開始額頭上有涼涼的感覺,接下來就感覺臉上有癢癢的感覺,接下來是馨香的屬於那沐浴乳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傅珩屏住呼吸,一動沒動,雖然他感覺有些癢癢,想去撓,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再之後就聽到女人各種碎碎念。
“傷得好像還挺嚴重,我那天也不是故意的,還好沒把你給毀容了。”
一陣長長的歎息從楚瓷的唇間溢出。
“你就是這麽執著,我不給你上藥你自己就撐著不上藥,真是服了。”
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無奈。
楚瓷收回手,將藥膏擰好,然後放到一旁的茶幾上,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準備溜走,結果因為跪在地板上跪久了,腿已經麻了,站起來的那一刻,腿一軟,就不受控製朝前栽去。
但是和預想中的疼痛不一樣,黑暗中一雙手準確無誤接住了她的腰,楚瓷整個人就趴在傅珩的身上。
一瞬間的心慌過了之後,見傅珩沒有開口,楚瓷有些尷尬:“我剛好像夢遊了。”
夢遊?
這借口?
傅珩忍不住笑出聲音來:“現在醒了?”
楚瓷咳嗽了兩聲:“嗯,我回去了,打擾了。”
這是得有多尷尬。
但是男人摟著她纖腰的手死活不肯鬆開,隨後床頭的燈被打開,楚瓷下意識別過臉去,不敢去看男人的臉。
傅珩薄唇噙著笑:“大半夜不睡覺,夢遊到我房間,你想讓我怎麽想?”
楚瓷心一橫:“你想怎麽想就怎麽想。”說罷掙紮著就要掙脫逃跑。
話音剛落下,身側的男人就已經覆上她的身軀,低頭把她吻住了。
一陣深長而綿纏的吻。
她被壓在床褥上,動都動不了。
等傅珩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她剛側過臉就被男人掰了回來,深墨色的眸灼灼的盯著她,嗓音壓得很低,“夢遊?上個藥還得想個借口,你是多心虛?”
她要在午夜睡得最熟的時候,不開燈,拿著手機照,生怕被他發現,她給他上藥。
這女人口是心非也太厲害了一定吧!
楚瓷用力把他的手撥開,將臉埋在枕頭裏麵:“我說了,我晚上夢遊,做的事情我自己都不找清楚。”
“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有夢遊這一毛病。”
“現在有的。”
“還裝?”
楚瓷現在內心最後悔的就是剛才跪在地上腿麻了,才會有現在這一尷尬的局麵,不過其實她後悔的重點錯了,難道真正後悔的不是半夜偷偷摸摸來給他上藥嗎?
好吧,楚瓷向來在一些事情上是搞不清重點的。
她拚命想要推開傅珩,但是男人力氣實在是太大,她掙脫不了。
“你放開,我回去睡覺。”
“就在這兒睡!”
傅珩放開她,目光慢慢下移,最後落在她裸露的小腿膝蓋上。
因為剛才一直跪在地板上,膝蓋早就跪除了一片青紅的痕跡。
傅珩的手輕輕觸摸上去,聲音低低啞啞:“有意思,這樣?”
楚瓷側過臉,一臉無所謂:‘是挺沒意思的,所以你讓我走就好了。“
話音剛落,唇再次被堵住了,傅珩在他耳邊低低道:“你這張嘴,隻適合接吻,不適合說話。”
楚瓷,“……”
…………
燈關了,室內恢複了之前朦朦朧朧的暗淡。
月光淡淡,楚瓷睜著眼睛,雙手捏緊,細白的牙齒死死咬著唇,還是抑製不住從唇間溢出來那低低淺淺,誘惑無比的低吟。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彼此的容貌,但是彼此的呼吸和氣味還是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火熱的身軀,控製不住的情愫在這個黑夜裏麵綻放的淋漓盡致。
蟄伏在深處的欲望一旦被打開,就有些不可控製了。
這場情事似乎進行了很久,一直到窗外透出點點微亮,才結束。
楚瓷累到了極點,但是原來有的一點點睡意也被傅珩折騰的消散幹淨。
窗外已經亮了。
她抬起手,看著男人英俊沉靜的睡顏,他抱著她抱得很緊,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睡著的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讓人無端生出一絲戀愛來。
楚瓷輕輕觸碰著傅珩有些胡茬的下巴,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種怨恨。
其實這樣的生活很好,每天早上醒來能看到最愛的人的臉。
可是對於她這樣心存內疚,每天活在報複中的人來說,一切似乎又變得那麽遙不可及。
她還記得四年前,傅珩去非洲談項目的時候還說給她帶一個大鑽石回來。
那個時候她心裏還想著,或許重新給彼此一個機會,再試一次。
可實際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脫離她的預想了。
如果,四年前的那個時候,陸湘沒有回國,也沒有坐上那輛出租車,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陸湘不見了,不明不白就這樣失蹤了。
甚至都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長大。
這麽多個日日夜夜,她能記起來的隻有陸湘不明不白,甚至都難以和外人說起的失蹤,她早已經忘了幸福本身的模樣。
甚至她還固執的認為,陸湘一天都沒有消息,她又怎麽能夠活得舒舒坦坦,安安心心呢。
那仿佛是對陸湘的背叛。
這些思想上的包袱和枷鎖讓她開始折磨自己,同時也在折磨著身邊的人。
當初傅珩不相信她,後來即便有所懷疑,但是也決不會要了溫馨的命,這也就是溫馨肆無忌憚的地方所在。
所以其實她還是恨著的。
恨傅珩,恨溫馨,但是最恨的還是自己。
她在恨自己沒有用,不夠果斷,不夠絕情,無法徹底割舍下自己的感情,無法不愛,可是又無法不恨。
女人在感情裏麵一旦搖擺不定,恨來恨去,最後還是會狠到自己身上,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果斷的決心去放下。
她也曾經可以獲得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