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可真是沒良心
一瞬間有暗色湧上了眼眸之中,傅珩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最終別過臉去。
他動作輕柔地將她的長發攏在一邊,然後擠出洗發露,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發上,動作小心地,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傅珩一直都算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比較重的男人,從小生活的壞境讓他基本上不會放下身段去討好去哄著別人,所以在最初相處的那段時日裏麵,兩個人都不會放低姿態,所以也基本上都是冷戰,而最耗感情的無非就是冷戰了。
楚瓷閉著眼睛,感受著那溫暖的水從自己的頭皮上流下來,說不出的熨帖舒服。
修長的手指自她的的發間穿過,傅珩皺了皺眉說了句:“頭發好像沒有以前多了。”
之前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頭發,後來懷孕那段時間壓力大到頭發直掉,現在身子骨還是虛的、
楚瓷勾著唇笑了笑:“老了,頭發都要掉光了。”
“老?”傅珩有些不太理解她用這個詞,她還沒到三十歲,而自己這樣一個三十往上的男人都沒有覺得自己老。
“不老嗎,都快三十歲了。”
“不老。”
傅珩的嗓音溫淡,打開花灑將她發間的泡沫衝下來.
這些日子他愈發溫柔差不多都快讓人再次沉溺其中了,其實他有什麽不好的呢?
英俊多金,有權有勢。
偏偏還對你很好。
楚瓷到了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在等待著什麽。
或許從一開始就低估了傅珩對她的感情。
那個時候回來,她以為四年了,傅珩應該會愛上別人,不會再來和她重續前緣,那樣她就可以什麽都不用顧忌,借著安少昀的勢力去報複打擊溫馨。
都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可是偏偏算錯了一個男人的執著。
楚瓷重新閉上眼睛:“這四年,你沒有想過開始另一段生活嗎?”
他這樣的男人的身邊肯定不缺乏女人,她又不是最優秀最頂尖的那個。
“有,等你回來就開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楚瓷的心到底不是鋼鐵做的,輕而易舉就被擊中了,她想笑,最後扯起一個苦笑,轉過臉來看他:“值得嗎?”
多少次她想問他這個問題,可是到底覺得兩個人關係已經到了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地步,問這種問題到底還有殘存著幾分心裏覺得可能會在一起。
傅珩怔了一下。
他還是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值不值得,也沒有想過最後會獲得什麽。
隻是單純覺得這樣做出於一種本能而已。
他是商人,做事情向來考慮利益得失,也唯有在愛情上,從來都是付出的多。
或許以前還計較回報,但是現在,已經不考慮那麽多了。
所以他誠懇而又真切地說道:“沒想過。”
楚瓷驀然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候看過的一本書裏麵有一句話說: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當時年少的時候不懂,現如今,經曆過這樣一段感情之後,她似乎有點明白了。
從來愛情都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而是願不願意的事情。
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楚瓷長長呼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傅珩替她洗完了澡,將她小心翼翼用浴巾裹著抱出了浴室,兩個孩子也在傭人的照顧下睡著了。
晚上的時候,傅珩在書房裏麵處理辦公。
突然之間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慕修臣打過來的。
想都不用想是為了什麽事情。
傅珩接起電話,還沒開口那邊的男人的聲音就帶著幾分質問的意思:“溫馨怎麽回事?你讓人拘禁了她?”
慕少爺這口氣不怎麽好。
他還在國外出差,事情繁多,溫馨的助理就不停給他打電話說是溫小姐出了事情。
“她傷了人,按照法律,要被刑事拘留。”
沒把事情爆出去,及時封鎖了消息,已經是很給溫馨麵子了。
慕修臣摁了摁眉心:“我聽她助理說,她和楚瓷在商場起了爭執,楚瓷摔了下去是嗎?”
傅珩嗯了一聲。
“有證據表明是她推的嗎?”
倒是沒有直接的證據,楚瓷在這件事情上也是模糊其詞,一句我不清楚就讓人怎麽也說不清了。
傅珩的聲音有幾分不耐煩:“我警告過了,讓她不要出現在楚瓷麵前,她又忘了。”
所以這件事情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和警告。
慕修臣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傅珩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想了好半天才說:“這次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情就當這樣過去了。”
最後慕修臣又補充了一句:“她好歹是溫言的妹妹。”
這些年來傅珩對溫馨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甚至是處於一種疏離的狀態,但是到底因為她是溫言的妹妹,所以很多事情上他最後都選擇了維護。
可是現在這種關係也讓他覺得異常束縛。
“我就是因為知道她是溫言的妹妹,所以才額外放了她一馬。”
不然可就不是拘留這麽簡單了。
慕修臣再一次愣住了。
“我再說一次,以後別讓她出現在楚瓷麵前。”
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
書房的門被敲了三下,楚瓷穿著睡衣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
傅珩愣了一下,“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
在醫院睡得太多了,所以到了晚上反而是睡不著了。
她在床上躺著看書,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想著傅珩還在書房裏麵辦公,幹脆就給他泡了杯茶。
楚瓷將茶杯放在他的麵前,“我給你泡的花茶。”
她旋即在他麵前的椅子上坐下,帶著那麽點探尋的意味問道:“剛才慕修臣給你打電話了?”
傅珩喝了一口茶:“嗯。”
楚瓷也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百分之百和溫馨脫離不了關係。
這次的事情她就隻當是一個警告,告訴溫馨不要來惹自己,否則自己能做出什麽也是無法預料的。
四年了,經過那麽多事情,心都比以前硬了幾分。
“我好像又讓你為難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可是半分愧疚的表情都沒有。
傅珩放下茶杯,高深莫測笑了一下:“不讓我為難就不是你了。”
楚瓷怔了幾秒,最後說:“你這話說得,真是讓我好生愧疚。”
傅珩伸出手指輕輕抬著她的下巴,左右端詳了一會兒:“愧疚嗎,我可是半點兒都沒有瞧出來!”
楚瓷撥開他的手,哼了一下:“你也可以不管啊!”
其實要是不和她扯在一起,就不會那麽為難了。
她也沒有強求他去管自己那麽多事情,她甚至都沒有強求過他要對溫馨怎麽樣怎麽樣。
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也不是當年的關係了。
現在的他們,其實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頂多就是同居關係而已。
傅珩又再次將她臉扳了過來,低低笑著:“你可真是沒良心。
他在她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我怎麽可能不管。”
有時候根本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威逼利誘,各種方法都用盡了,現在又直接將人帶了回來。
傅珩也知道楚瓷心裏麵有根刺,但是有時候那根刺拔不出來的話,不如讓它隨著時間慢慢的消融。
他自問沒有一個男人對她有自己那樣對她好。
所以不管那根刺有多深,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不讓溫馨繼續出現在她的麵前。
因為還有著溫言的一層關係,所以,傅珩不會要溫馨的命,但是有時候冷漠和疏離才是最大的折磨。
楚瓷微微別過臉去,看著他電腦上文件:“早點睡吧!”
“怎麽,沒我你睡不著?”
額,她哪句話表現出這個意思來了。
隨即男人起身,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楚瓷一驚,剛想說話。
男人已經搖了搖頭,噓了一聲,“孩子們都睡了。”
因為顧及到她額頭上的傷口,傅珩的動作小心而又輕柔。
他能給她都已經給了,不管是人還是心。
可是即便是現在,他仿佛也是擁有了她,但是心裏還是不安定,生怕她要離開一樣。
…………
楚瓷在家裏麵呆了幾天,陪著孩子們玩耍,教他們讀書寫字。
當了媽媽之後,她工作繁忙,其實有時候也不是很用空陪他們。
所以包子和綿綿很珍惜這段時光,再加上有傅珩陪著。
兩個孩子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楚瓷默默看在眼裏,心知肚明傅珩的意思,但是什麽話也不肯說。
楚暄也知道她現在住在傅珩的家裏麵,當時他就怒不可遏,但是冷靜下來想想,這樣一味逼迫反而會把楚瓷越推越遠,所以他什麽過分的話都沒有說,而是轉身給宜城國土局那邊打了個電話。
這些日子他也沒白混,也在慢慢經營著自己的勢力。
傅珩和他不對付,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那麽他也不能就此怯懦下去,四年前他是一千個一萬個鬥不過傅珩的。
但是,現在,不一定了。
宜城的領導班子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各部門之間明爭暗鬥,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傅家關係匪淺的。
所以當傅珩公司將高新區的投資建設方案遞交上去,沒到一個小時就被打了回來。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