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綿綿好像有點發燒
再見到陸湘的那一刻，溫馨整張臉上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尖銳了起來。
她直直走到陸湘麵前，一雙眼裏麵含了淩厲和憤怒的神色，“你還有臉回來？”
陸湘沒搭理她，給老太太鞠了九十度的躬，然後退到一邊。
楚瓷行完禮之後對著站著的慕修臣說：“傅珩他出差抽不開身回來，托我來吊唁，還望原諒。”
慕修臣點點頭，但是心思根本不在這裏，而是一直盯著陸湘看。
好久沒見麵了，她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嗎？
在黑色衣服的映襯下，她好像臉色更加蒼白了。
慕修臣也不知道自己心裏麵劃過什麽樣的感情，他突然走上前去，喃喃道：“陸湘……”
陸湘抬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慕先生，請節哀。”
她這公式化的話語讓慕修臣心裏劃過一絲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要對陸湘說的話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問她身體還好嗎，想要問她寶寶還好嗎，想要問她是不是以後都不走了。
但是話到嘴邊，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楚瓷走到陸湘身邊，輕聲在她耳邊說：“要在這裏再呆一會兒嗎，還是現在離開。”
陸湘呼了一口氣，看了被花圈包圍著的老太太的遺像，眼眶一陣泛紅，她握住楚瓷的手：“讓我在待一會兒吧！”
楚瓷點點頭：“好的，我陪你。”
站在一邊的溫馨見到慕修臣看到陸湘一瞬間魂魄似乎都沒了，內心深處的怒火更加旺盛，她走上前來，擋在陸湘的麵前冷笑：“奶奶生前最需要人陪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現在她去世了，你以為你哭一場掉幾滴眼淚就可以掩飾你的過錯，奶奶就會原諒你嗎？”
溫馨的話咄咄逼人，要是換作在平時，陸湘肯定會和她撕起來，但是現在在靈堂前，而且溫馨說得也算是事實，她不願意和她吵架，擾了奶奶的清淨。
所以她忍住了，沒說話，一直低著頭。
溫馨哪裏見過她這副模樣，心裏麵頓時有幾分得意，但是那得意被她很好地掩蓋在了怒意之中：“這裏不歡迎你，還請你出去。”
楚瓷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溫小姐演這一出是想給誰看呢？
這還沒有入門呢，就把自己當成慕家女主人，也不知道誰給她的臉。
所以她當時毫不客氣就瞪了回去：“溫小姐你以什麽立場說這話的，什麽時候慕家的事情輪到你來做主了？”
陸湘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別說了，然後抬起頭，慢慢對上溫馨的眼睛：“奶奶生病的時候，我沒有能在床邊盡孝是我的不對，她去世我回來表達哀思也無可厚非，溫小姐何必咄咄逼人。”
溫馨一愣，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陸湘說出的話來。
她似乎性格平和了很多，是因為生了孩子的原因，還是想在慕修臣麵前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
想到這裏，她悄悄握緊了垂在一邊的手，剛想開口，慕修臣已經率先說話了：“好了，嫌不夠丟人，想讓賓客看笑話嗎？”
他凝視著陸湘的目光帶著幾分溫柔：“要不要先去樓上休息一會？”
溫馨眼睛幾乎要冒火了，但是她硬生生忍住了。
陸湘抬起臉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再次走到了慕老太太的靈前，深深鞠了一躬。
隨後她抹了抹眼淚：“奶奶，有機會我會再來看你的。”
這輩子，她對慕老太太的愧疚是怎麽也抹不去的了。
陸湘直起了身子，拉著楚瓷的手：“楚楚，我們走吧！”
慕修臣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急忙拉過來一個同宗的兄弟：“你先照看一下。”
說完，他就直接追著陸湘出去了，在別墅的外麵，他拉住陸湘的袖子，“等等！”
陸湘不動聲色手收回手臂，聲音淡淡的問：“有事？”
慕修臣凝望著她蒼白的容顏：“寶寶她，還好嗎？”
陸湘依舊是淡淡的嗓音：“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她嗎？”
“我想見見她！”
“不行！”陸湘斷然拒絕。
“陸湘，那也是我女兒。”
“那又怎樣？”陸湘挑著眉：“別忘你自己說過的話，她和你沒有關係。”
慕修臣還想說什麽，陸湘已經拉住楚瓷的手：“我們走吧！”
“陸湘！”慕修臣剛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就被從別墅出來的溫馨拉住了手臂：“修臣，裏麵那麽多賓客來吊唁，你就這樣出來，是不是不太好？”
慕修臣的動作凝住了，但是目光依舊膠著在陸湘背影上沒有離開。
溫馨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發作但是卻又無法發作，她忍了忍，壓抑住怒意說：“你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她還有那個孩子都和你沒關係了，當初在美國你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現在你又在堅持什麽呢？”
是想要要回那個孩子，還是想要連著陸湘一起要回來。
不行，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慕修臣這樣做，她也絕對不會允許陸湘有這樣的機會的。
溫馨冷了一張臉，繼續說：“今天是奶奶的葬禮，有那麽賓客，還有你那些叔伯們，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你，你不要衝動。”她緩了緩語氣：“有什麽事情可以放到以後說，先和我進去吧，好不好？”
慕修臣抿了抿唇，最後將視線收了回來，然後走了進去。
溫馨回眸，凝望著那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眼裏迅速閃過一抹淩厲。
…………
因為參加了慕老太太的追悼會，陸湘的心異常的累，她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想說。
楚瓷在一邊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太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陸湘輕輕歎了一口氣：“楚楚，我真得無法原諒自己，當初執意要離開，沒有考慮到奶奶的感受，所以現在上天懲罰我，連奶奶的最後一麵我都見不到。”
楚瓷搖了搖頭，寬慰道：“不是的，你當初離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奶奶那麽疼你，不會怪罪你的。”
如果當初不離開的話，陸湘這個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還是一個問題呢！
畢竟慕家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她，還有溫馨心裏麵也不知道打著什麽主意。
所以，她離開也是為了避免這些煩惱，好讓自己的寶寶安全生出來。
陸湘將手覆蓋在眼睛上，好半天才說：“老太太好端端怎麽會中風，這你知道嗎？”
楚瓷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可能年紀大了。”
她握著陸湘冰涼透骨的手：“老人家身子骨弱，受到突然的刺激可能就會中風，不過我當時以為老太太可以好起來的，但是沒有想到她最後還是去世了。”
當時她看到老太太清醒了過來，真以為老太太可以好轉，但是最後得到的卻是她去世的噩耗。
陸湘抿了抿唇，眉宇之間一片凝重，她看著窗外，忽然又想起來什麽，對著楚瓷說：“我在預產期前幾天，有人給我送報紙透露了老太太去世的消息，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動了胎氣，好在當時還在醫院裏麵，隻是羊水破了，綿綿她生出來的時候有些缺氧，醫生說差點沒命，不過好在後來搶救了回來。”
楚瓷聽了她這麽一段敘述，眼睛幾乎都瞪圓了，她真是沒有想到綿綿的降生還有這樣一段曲折的曆程，她皺著眉頭：“消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給你的嗎？”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讓江行去查，但是那個賣報紙的小男孩自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在醫院出現過了，像是失蹤了一樣，還有我在美國那邊，老覺得有人在監視著我，但是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我以為是自己懷著孩子多心了。”
楚瓷聽得後背一陣發涼，感覺血液都有一瞬間的凝結，她握著陸湘的手：“你說的我有點怕，你可要千萬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啊！”
陸湘點點頭：“當然啦，為了我女兒，我也要保護好自己。”
楚瓷想了想，壓低了聲音：“是不是和溫馨有關係？”
陸湘抿唇：“我當初已經和她說開了，不會用孩子當籌碼和慕修臣糾纏，也不會再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我雖然和她算是堂姐妹，但是我對她不是很了解，隻知道她愛端著，愛裝清高而已。”
她也的確做到了，但是因為這一次是特殊情況，慕老太太去世了，她於情於理，都不可能不回來參加追悼會。
楚瓷呼了一口氣：“就怕那個女人不信你，我總覺她性格很陰毒，當然我也不是很了解她，所以也隻是猜測而已。”
陸湘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會注意的。”
車子在陸湘的小區門口停下，陸湘和楚瓷一起下了車。
楚瓷想看會寶寶再回去，隻是門剛一打開，就看到傭人抱著寶寶站在客廳打電話，一看他們回來，立刻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陸小姐，綿綿好像有點發燒，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來著。”
陸湘一急，連鞋子都沒來得換，急忙跑過去一摸孩子的額頭，果然是燒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