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要趕我走
黑暗裏,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
偏偏傅珩還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壓著她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楚瓷皺了皺眉頭,伸手推他,“是不是太暗了看不見?”
見傅珩將她抵在牆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楚瓷眉頭擰得更緊了,她再推:“不好意思啊,我沒有扶好你。”
傅珩這才直起身子,語調透出了幾分慵懶,“是我太虛了。”
太……太虛了?
楚瓷在心裏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能不能正經點啊!
但是她還是耐著性子一手扶著男人,一手用手機照明將他帶了上樓
好在她的家在二樓,楚瓷打開門,開了燈,“你先去沙發那裏坐著,我去給你找藥。”
傅珩坐在她家的小沙發上,抽出紙巾擦了擦血,然後看到楚瓷捧著醫藥箱走了出來。
楚瓷打開醫藥箱,取出棉簽和酒精。
她彎下腰,“要我幫忙麽?”
“當然。”傅珩一點都不跟她客氣,“幫我清洗傷口。”
楚瓷用酒精蘸了一下棉球,小心地給他擦拭傷口,“會有點疼,你忍著點啊!”
酒精沾到傷口的時候,傅珩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感覺的確很酸爽。
傅珩看著楚瓷低頭的樣子,長發披在一邊,很是溫柔的樣子,心念一動,他伸出手,將她散落的碎發撩至耳朵後麵。
楚瓷沒想到他突然會有這樣一個動作,手一抖,蘸著酒精的棉球直接按到了傅珩的傷口處。
“嘶”這下更加酸爽了。
好在傷口不是特別深,但是還是流了不少血,襯衫都被劃破了,楚瓷抿緊了唇:“要不你把襯衫脫下來吧,不然待會兒上藥不方便。”
傅珩傷到的是右手,他抬著眼淡淡看了一眼楚瓷,“要我脫衣服?”
本來不是一件特別敏感的事情,但是被他可以說出來,似乎就帶了那麽點的曖昧來。
楚瓷皺緊了眉頭:“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傅珩抬起左手,動了動說:“左手好像脫臼了,很疼。”
楚瓷頓時一張臉都白了,傅大總裁一把年紀了還玩這種英雄救美,要一不小心真廢了,那她估計也內疚一輩子,她急忙托起他的左手:“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傅珩啥甩了甩手腕:“好像又可以動了,沒事,就是疼。”
楚瓷一顆心跟過山車一樣,忍不住就皺著眉頭說:“那歹徒拿著刀子呢,你就跟人家正麵杠,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男人眼眸頓時幽深了幾分,他唇邊勾著薄薄的笑意:“你心疼了?”
“是個人我都會心疼的。”楚瓷別過臉去波瀾不驚的說:“你別磨嘰了,趕緊把襯衫脫了。”
“手疼,抬不起來。”傅珩說的理所當然,他靠近了一點:“要不你幫我?”
楚瓷,“……”
她忍了,伸出手去,指尖顫抖著幫他解扣子,解到一半的時候,頭頂上響起男人涼涼的聲音:“想看的話等脫完再看,邊脫邊看很耽誤時間。”
楚瓷手頓住了,抬起臉眼神狠狠地瞪過去。
傅珩依舊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是要脫我衣服嗎,繼續啊!”
他是怎麽用這種正經的語氣說出這麽不正經的話的。
楚瓷再忍,飛快地扒掉他的衣服,扯下袖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了,就聽見傅珩倒吸了一口涼氣,楚瓷很快在心裏想,你活該!
上次她腳受傷的時候開了點藥,其中有一種藥膏就是可以用來止血的,她拿著藥膏小心翼翼地給傅珩抹上,然後說:“這藥好像可以暫時性止住血的,你明天再去醫院看看吧,要是不放心的話。”
“嗯!”傅珩點頭淡淡應了一聲。
將醫藥箱收好,楚瓷整理了一下桌麵,對著他說:“好了,待會兒下樓的時候小心點,要不我送你下樓吧!”
“下樓?”傅珩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要趕我走?”
他現在還在受著傷呢,加上襯衫脫了,這次他穿了件深色係襯衫,一脫掉就……
楚瓷無語,這好像不叫趕吧。她默默拿過他的襯衫:“行吧,你先坐會兒,我去幫你洗衣服。”
洗衣服的時候她就在糾結,待會兒怎麽讓他走呢,他現在受傷了肯定不方便,但是這樣他就有借口死皮賴臉地呆在自己的家裏麵。
楚瓷歎了一口氣。
真是越來越拿他沒辦法了。
傅珩靠在沙發上,看著手上的傷口,差不多已經止血了,但是疼痛還是一陣一陣蔓延了開來。
在楚瓷去洗衣服的時候他懶懶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趙局長啊,我是傅珩。”
那邊立即靜默了幾秒,不知道什麽事情惹到了這尊大佛讓他這大晚上親自打電話過來、
“傅先生啊,您……您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呢,我今天恰好路過紫金花園這邊,發現這邊的治安真是極差呢,您看,要不要整改一下呢,聽說好像上邊兒要來人查了,這次還挺嚴格的。”
趙局長忙不迭的點頭賠笑:“行行行,沒問題,明天我就做一個整改方案,傅先生您還有什麽事嗎?”
傅珩當然不能說自己被小流氓給打了,所以挑了挑眉:“沒事。”
他把電話摁了,坐在沙發上將視線轉向外麵。
外麵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淅淅瀝瀝的,室內也是潮濕不堪,牆壁脫落了好幾塊皮,甚至隱隱都能聞到發黴的氣味。
楚瓷就住在這種地方,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不一會兒楚瓷就把襯衫洗幹淨了拿出來晾,看到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皺著眉頭說:“明天不一定能幹啊,實在不行我用吹風機給你吹幹。”
傅珩沒說話隻是靜靜望著她。
他近來很喜歡看到她這個樣子,偶爾炸毛,偶爾發怒,會把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包袱重了,足夠真實。
楚瓷回過頭來就對上他的眼神,不自然用手將頭發理了理:“怎麽了?”
傅珩摸了摸沙發說:一臉嫌棄:“一股黴味!”
又是五月份,又是年代久遠的房子,又是簡陋的設施,條件能好嗎?
楚瓷不以為意,走過去拍了拍沙發:“這地方就是這樣,要是忍不了。”
她朝他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傅珩淡定一笑:“就是有點不習慣。”
真是,這臉皮厚的簡直就可以用去糊城牆了。
“你晚上就睡沙發吧,不介意吧!”
傅珩當然介意啊:“我這受著傷呢!”
楚瓷挑了挑眉毛:“還有一個房間隻有床板,我的房間隻有一張單人床。”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想太多了,要是不睡沙發就滾蛋吧!
隨後楚瓷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睡這兒,正好你睡客廳,晚上還能當個報警器用。”
報警器?
傅珩剛想說句話,楚瓷已經走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了。
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的。
…………
楚瓷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她睜開眼睛一看六點鍾多一點。
她躺在床上,發現那聲音沒有要停的意思,於是坐起身來,穿好衣服。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推開門走了出去,正好看見傅珩正從浴室走出來,腰下麵圍著她的浴巾。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條浴巾是粉色的。
楚瓷捂著嘴,像是看變態一樣看了傅珩一眼,伸手指了指他:“你……”
傅珩也很無語,他昨晚洗澡發現沒熱水了,手有傷口,他也不敢用冷水。
加上睡在沙發上也不舒服,基本上一個晚上都沒怎麽睡著,早上天還沒亮他就去搗鼓熱水器,終於有熱水了,等到洗完澡就悲催地發現沒有換洗的衣服了。
好在他還比較有節操,知道圍一條浴巾出來而不是直接就光著出來了。
傅珩看著楚瓷一臉嫌棄鄙夷的樣子,倒是還能保持淡定地說:“洗個澡。”
楚瓷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說:“你洗澡,手上有傷口,還碰水?”
傅珩看了一眼手臂:“好像碰了點水。”
楚瓷剛想說我看看,但是要湊過去的時候,突然又心生警惕,直起身子,離了他一步遠:“你去客廳,我給你拿藥膏。”
傅珩看著她轉身就走,還聽到她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真是不省心。”
傅大總裁心裏話:寶寶委屈啊!
他慢騰騰走到客廳,忽然就聽到了有人在敲門,七點多鍾的這麽早來敲門,但是他也沒多想,從沙發上站起來圍著那條粉色浴巾穿著拖鞋就去開門了。
門打開的一瞬間,傅珩頓時想要立刻關上門。
楚瓷找到了藥膏,走到客廳,卻看到傅珩站在玄關處不知道在幹什麽,她皺了皺眉頭,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隨即她探著腦袋朝外麵看了一眼,驚叫了起來:“楚暄,你怎麽……”
楚暄跟她說周六回來,問她要了新家地址,然後說自己一個人回來就好了。
今天也的確是周六。
隻不過這麽一大早……
楚瓷看著圍著粉絲浴巾光著上半身的傅大總裁,再一看門外的站著的風塵仆仆剛趕回來的少年,頓時不想說話了。
楚暄將手覆蓋在臉上,低低說了一句:“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