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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要碰我

  在公眾場合吵架的確是很沒素質,楚瓷做不出來,傅珩更做不出來。


  所以,楚瓷在怔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被他牽著手帶出了醫院。


  外麵雨下得很大。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密密麻麻的雨絲落下來,刺得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楚瓷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被秋風吹著打了一個噴嚏。


  傅珩見狀,急忙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給她披上,然後撐開黑色打傘,摟著她上了車。


  車內的暖氣十足,楚瓷漸漸不那麽冷了,他側過臉,看著男人平靜的臉,一時找不到開口的話。


  所以,兩個就這麽沉默著,誰也不開口說話。


  車子開了一段路,楚瓷終究是抬起臉來,看著沉靜的男人,緩緩地開口:“楚暄是我弟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坐牢的。”


  男人原本是閉著眼睛想事情的,聽到她說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傅珩眯起眼睛看著麵前臉色憔悴蒼白的女孩:“楚瓷,你懂不懂什麽叫做適可而止。”


  “我的確不懂,我隻知道我不能讓楚暄坐牢。”


  男人伸出手,慢慢摩挲著她的下巴:“我不想和你吵架。”


  楚瓷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慢慢調整呼吸,她現在已經不想哭了,隻想冷靜思考一下該怎麽做才能把楚暄救出來。


  但是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通過傅珩。


  “我也不想和你吵架,畢竟我還要求著你呢!”她臉上的笑容涼薄,帶著無法言說的嘲弄。


  傅珩伸出手擰緊了眉心,再次扣住她巴掌大的臉,“楚瓷,人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次他僥幸逃脫懲罰,那麽下一次呢,嗯?”他皺著眉,眼睛眯起,“你能護著他一輩子?”


  誠然,楚瓷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那是楚暄啊,是她現在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


  她怎麽可能做到向傅珩一樣冷靜克製。


  “我知道,但是這次的事情都是由我而起的,是我不好,因為我抱怨了一下,誤導了楚暄,他才會這樣做的。”楚瓷哽咽著,鼻尖酸澀,她怕自己又哭了,所以停頓了一下,調整呼吸。


  她想了想,大腦有一瞬的渾渾噩噩,然後似乎下定了決心,“其實是我讓他這麽做的,我看溫小姐不順眼,所以想出口惡氣,錯在我不在他。”


  車內安靜了下來。


  傅珩收回手,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現在很煩,你閉嘴。”


  “傅……”


  一個音節剛說出口,男人倏地睜開眼睛,大掌扣住她的臉龐,眸中帶著沉沉的冷意:“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他就得一輩子呆在牢裏麵?”


  車窗外的雨似乎越來越大了。


  兩個人繼續沉默著,車子一路開到禦景苑的地下車庫。


  這一次傅珩沒有牽著她的手,而是走在她的前麵,相繼無聲的回家。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傅珩突然停了下來,楚瓷一個沒防備,就這樣直接撞在他的後背上。


  她痛得驚呼一聲,急忙用手捂住額頭。


  男人回頭看著她,不帶半點表情地將她的手拿下來,看了一眼沒事,泠泠的目光似乎是輕蔑的看著她:“下次走路看著點。”


  楚瓷在心中默默想,明明是你突然停下來的好伐。


  因為被雨淋濕了,所以楚瓷一回家就去主臥洗了個澡。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想,其實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是很脆弱的,就比如她和傅珩,原來她以為雖然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相愛,但是相敬如賓也可以。


  但是顯然她錯了。


  她以為至少和他的關係可以稍微明朗點,拉開窗簾就可以看見外麵的一線陽光,但是很快就是陰雲密布,瓢潑大雨,將原本的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


  而另一邊書房裏麵。


  傅珩坐在書桌前,閉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他手裏麵握著一枚遊戲幣,那是他從老宅帶回來的。


  遊戲幣看著很光滑,也沒有棱角,但是被他這樣緊緊握在手裏麵,還是硌得手疼。


  就像是有些人,明明看著溫暖無害,可是為什麽做出的事情說出的話卻一件比一件一句不一句要傷人呢?

  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憐,明明有努力過,可是在她心中的地位卻還是隻有那麽一點,仿佛也永遠走不進她的心裏麵。


  仿佛任何時候,她都想離自己而去,甚至還想拿他們的婚姻當做籌碼。


  更或者,她是不是覺得嫁給他和他生活在一起很委屈。


  攤開手,掌心裏的遊戲幣在書房柔和的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銀白色光芒,冷意十足。


  傅珩冷笑一聲,將抽屜打開,將硬幣扔了進去。


  擱在書桌上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


  是楚暄那個案子的負責人,“傅先生,剛才局長親自來了,將嫌疑人保釋走了。”


  時間倒回十二個小時前。


  楚暄坐在審訊室裏麵,警察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十分配合,一點都不含糊。


  他想,大不了做幾年牢唄。


  說有沒有後悔的,那是肯定的。


  畢竟沒把溫馨怎麽樣,還把自己搭進來了。


  審訊完了他想回牢房來著,但是獄警告訴他有人想見他。


  他以為是楚瓷,結果來人是盛明歡。


  楚暄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哪來這麽的能耐,想見他就見到了。


  他當時冷冷說道:“不見。”


  但是盛明歡已經進來了。


  她穿著紅色的米老鼠的呢大衣,頭發綁著,眼眶紅紅的,似乎還哭過,見到楚暄,立即說:“楚暄,他們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楚暄吊兒郎當的看了她一眼,“看我像是有怎麽樣的嗎?”


  盛明歡抹了一把眼淚,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楚暄挑眉,有些不解:“你怎麽來了?”


  “我去你學校找你,你室友說你被警察帶走了。所以我就過來看你了。”


  盛明歡也是個有毅力的,雖然楚暄對她不冷不熱,還動不動就給她臉色看,但是被盛家人捧在手心裏麵二十幾年的她還就喜歡楚暄這一款,落拓不羈,桀驁不馴的,一門心思追他,把他室友的電話號碼都弄到手了。


  楚暄冷哼一聲:“我好著呢,你可以回去了。”


  盛明歡目光堅定:“楚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弄出去的。”


  大概是盛明歡的表情太決絕了,楚暄一個沒忍住就笑了。


  他知道盛明歡的家境不俗,據說是由軍方背景的,但是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他覺得頗為好笑。


  “你別費心思了,我在這裏麵呆著挺好的。”他擺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趕著她:“快回去吧,你快月考了吧,耽誤了就不好了。”


  楚暄本意是讓她趕緊走,但是聽在盛明歡的耳裏麵,就是楚暄竟然記得她要月考了,這是不是另一種關心呢。


  她當即抿緊了嘴唇:“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楚暄勾著唇角冷笑一聲,然後揮揮手讓她走了。


  但是傍晚的時候,就有人過來了,說是要保釋他。


  而且還是局長親自過來的。


  這邊傅珩在掛掉電話之後,又接到了負責溫馨這個案子的律師齊宇的電話。


  他一開口也是:“傅先生,楚暄被人保釋了。”


  傅珩倒是很淡定,“嗯,我知道。”


  律師沉吟一會,說:“傅先生您已經知道了啊,據說是盛家人來保釋的,我不明白,盛家的勢力不是一直在京都和A市嗎,為什麽會插手宜城這邊的事情啊!”


  傅珩勾著唇冷冷的笑,至於為什麽,估計明天就該知道了。


  混商界或者軍政界的,最煩的就是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如果盛家不給個解釋的話,那麽以後盛名臻將會在宜城寸步難行。


  掛了電話,傅珩關上書房的燈,帶上門走了出去。


  楚瓷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有人爬上了她的床,下意識地她就驚醒了伸手去推他,反而被男人迅速壓在了身下。


  那一聲驚呼也迅速被傅珩堵住,在喉嚨裏卡著沒發出來。


  密密麻麻的的吻從脖頸處向下,胸前一陣冰涼,嚇得她急忙抓住傅珩的手,“不要。”


  傅珩抓住她的手,冷笑連連:“不要什麽?”


  “不要碰我。”情急之下,楚瓷脫口而出,聲音帶著明顯的憤怒。


  然後,室內安靜了幾秒。


  “啪——”


  男人摁開了壁燈,一室明亮。


  楚瓷急忙用手捂住眼睛,好半天才放開手,傻傻地望著跪在她身體兩側的男人。


  他似乎剛洗過澡,黑發被水珠打濕,與他一貫的優雅整齊比起來,此刻的他顯得有點性感和不羈。


  碎發下的麵容英俊唯美,但是在壁燈柔和的光芒的折射下卻顯得冷意十足。


  他居高臨下,望著她,不發一言。


  楚瓷大腦感動有些缺氧,她最怕和傅珩對視,所以閉上眼睛,逼著自己開口。“不早了,睡吧!”


  話音剛落,男人的沉重身軀就壓了上來。


  兩頰處傳來一陣遲鈍的劇痛,楚瓷不得不睜開眼睛看他。


  他的臉就是被一層冰籠罩著,沒有一絲溫暖,眼裏更是碎冰一樣的刻骨冷意。


  “楚瓷。”他看著她,慢慢地輕輕一笑,“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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