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的英雄
十一月的早晨剛微微亮,露水壓著枯黃的草葉,沉重的枯葉像漸漸被嚴冬抽離最後一絲生命。
邢譚中學的宿舍隨著明快的起床鈴漸漸嘈雜起來。
41宿舍的5個男生緊張有序的整理著衛生,乒乒乓乓好不熱鬧,隻是,隻有上鋪這個同學總慢半拍,似乎在刻意躲避著大部隊的節奏。
少頃,眾人洗漱完畢,陸續下了樓,竟無人理會上鋪那人的存在。
上鋪的夥,急急忙忙的,掀起被子,原來早就穿好了的衣服,登登兩步,快速跳了下去。
隻聽的一陣折騰,牙刷胡亂捯了幾下。
上鋪這陳東同學,複又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不緊不慢心謹慎的整理著被褥,八個棱角麵收拾的整整齊齊,鞋子放在下鋪的踏板處,毛巾晾曬在床頭,出門前又回頭掃視兩下,下樓而去。
並不是因為軍訓留下的好習慣,更不是居家經濟適用男,隻是高頭大馬的衛生委員他惹不起。
初初升起的太陽,驅散了空氣裏彌漫的霧氣,化作層層水霧,打在狂奔中陳東的發梢,顯得少年清秀的臉頰,紅暈中帶著點點蒼白感,給這眉目堅毅的外表添了些許柔弱。
不出意外,最後一個走到教室,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下就坐。
大家對陳東同學都沒有什麽好感,可能是他成一副冰山來客我最吊的神色,格外的不合群,就連同個宿舍都不怎麽喜他,甚至是排擠,想他鬧出些許笑話,在這方麵同學們格外團結。
慣例,此時的物理課,是大家都喜歡的課,倒不是大家是什麽學霸,是陳未,是代課老師,是大學實習的女老師,是一頭秀麗長發,是發梢的波浪,是眉間略顯媚態的神色,是兩片丹紅的朱唇,是高中生無處釋放的雄性荷爾蒙。
顯然,在同學們放光神色的躁動中,我們的陳東同學是個例外,他正依照慣例,補覺。
似乎今睡得香甜,吵鬧的環境,座椅的晃動,書本的嘩啦啦的翻頁聲,都沒能影響到他。
此時陳東的夢裏,78匡饅頭,不明所以在奮力吃著,陳東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就像6個月的孕婦一般,知道自己在夢裏做了什麽,為什麽要吃這麽多饅頭呢。
“陳東,你吃了我4個饅頭,那也就這般了,你有了打死一頭老虎的氣力。”一個蒼老空靈的聲音響起沒多久,夢醒了。
武鬆,老虎,我?陳東一臉懵逼的摸不著頭腦,這是做的什麽夢啊?
已經是午飯時間了,睡眼惺忪的在去食堂的路上,不巧迎麵裝上了這班裏的校霸,陳東看著提前發育,滿臉橫肉的嚴一滿臉怒容,趕忙一聲抱歉就想開溜。
不料對方,好死不死一把抓住袖口用力一推,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淡薄的陳東哪裏是嚴一的對手,正午的陽光打在嚴一臉上,照的活像一個殺神。
飯後的食堂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好不熱鬧,看到這幕景像,男生女生多是趕緊跑走,生怕濺一臉血。
也有好事的男同學,遠遠的看著地上的陳東,心裏興奮的像看著接下來的畫麵,看看這個學校混混嚴一,是怎麽教育那個不知高地厚的陳東,竟然撞人就想跑,不拿點精神補償,這不是下嚴一的臉麵?
“撞了我就想走?”嚴一惡狠狠道。
“大哥,我也道歉了,還能怎麽樣,要不你撞我一下?”陳東冷漠著。
“子,還挺狂?今你敢下我麵子,我叫你跪著給我道歉。”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以為你是西門慶啊”陳東嘲諷道。
倒不是我們陳東同學傻,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陳東想改變這個現狀,不有頭有臉,總不能被人欺負不是,剛巧屁股後麵有塊磚,給了他勇氣。
正著,嚴一一步跨過,提起陳東,膝蓋往上一頂,陳東雙手抱拳連忙擋住,等自己被放開時,一屁股坐在了那磚上。
不巧,不知道是哪個同學丟掉的網紅磚,臀部傳來的觸感告訴陳東,這下免不了一頓打,陳東暗想。
兔子能蹬鷹,挨打也不能就站好,陳東站起身來,一拳打在了嚴一的下巴,這下不僅嚴一掉了下巴,圍觀的眾人連帶著陳東自己也驚掉了下巴。
是的嚴一,這個00多斤的胖子,滿臉橫肉的惡霸,隨著這一拳,直直飛到了對麵賣鋪,撞上了老板娘的桌子,電話聽筒耷拉在下麵發出滴滴的聲音。
周遭看熱鬧的男女,瞠目結舌看著嚴一臉上的肉以及合不上的下巴,不可置信看著正在離開的陳東,脊背陣陣發寒,正午陽光仿佛散發著絲絲的冬日寒氣。。
場間沉默良久,隻能聽得蕭蕭冬風,在耳邊刮過,今這個正午,格外寒冷。
強作鎮定的陳東走在校外吃街,拖著兩條發抖臂膀,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回想著物理課上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