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方喬篇-你們的家xiNSHu.CoM
後半場入席吃飯時越雲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被看穿了什麽,所以儀態也不如起初那麽端莊了。
她跟越歡坐在一起,不爭不搶,也不出風頭。
所以難免被人忽略。
方陸北能猜到,這大概也是她不愛參加越歡生日的理由。
越歡來敬酒時他有些出神。
目光閃爍,很不定。
肩膀忽然被一雙鍍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搭上來,人才有了些反應,這一桌都是被邀請來的青年才俊,年輕人在一塊,會開玩笑也不奇怪。
可方陸北成了玩笑中心的人物,就讓他不舒服了。
越歡已經將禮服換下,身上的著裝輕便了許多,站在方陸北身邊,已經恨不得擠下一個位置坐下去了,她父親不在場,一切也就由著她了。
她手上拿著酒,挨個碰了,最後才到方陸北這裏。
“這樣喝沒意思,我們玩點別的吧?”
她眼睛很亮。
透著一些像貓似的機靈勁兒。
誰看了都喜歡。
偏偏方陸北不為所動,但手上的酒還是被越歡拿起塞了過來,“我們喝交杯吧?”
這種惡趣味的東西。
方陸北以前幹過,現在真沒什麽興趣。
“不喝。”
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他不給麵子,一行人跟著噓聲。
遠處那一桌賀雲醒也看了過來。
不斷的用眼神提醒他今天給越歡一點麵子。
他擰著眉,很煩躁。
越歡假裝喝醉了一點,輕靠著他的肩膀,眸中是微醺神色,那樣靠在他肩上,會讓人誤解許多。
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有賀雲醒的監視,怎麽說也不能讓她沒麵子,方陸北坐立難安,卻又隻能那麽坐著,越歡側過臉,將下巴架在他肩膀上,對著耳朵,跟他說著悄悄話,“你說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怎麽想我們?”
“我怕什麽?”
他是男人,說到底不吃虧。
越歡還是笑著,神態迷離,似醉非醉,“跟我喝了交杯酒,我就走。”
長痛不如短痛。
方陸北並沒想那麽多。
對他來說,這種事根本無關痛癢,他拿起酒杯,“那快喝吧。”
終於得逞,越歡也來了勁。
她站起來,醉意仿佛也沒了,酒杯裏的顏色成了另一種象征,是猩紅色的,刺眼,奪目,像血,像一切欲念的開端。
那些起哄聲炸響,方陸北能聽到耳朵裏的轟鳴聲,他那杯酒不多,一口就能喝下,隻不過在那些人的注視和越歡近在咫尺的目光下,酒的澀苦忽然被百倍放大了。
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那些東西讓他幾乎作嘔。
胳膊是圈在一起的,姿態很親密,方陸北隻看了一眼,看完後立刻挪開視線,仰頭將那一杯都給喝了下去。
很辣,很苦,滑過喉嚨是澀的。
他們喝完,餘在耳畔的就不止是起哄聲了。
還有掌聲。
越歡似乎很滿意這個生日,放下酒杯,忽然抱著他說,“喝了交杯酒可就是夫妻了。”
他不想作聲,不知哪裏來的傷感。
在外麵忽然砸下的雨裏,方陸北又喝了兩杯,喝到醉,被助理扶上車,醉到神誌不清的時候其實早就忘記了越歡的樣子,心裏想的隻有喬兒。
還在車上,他就給她打了電話。
可是她沒接。
跟越雲聊天那會兒喬兒說她在看電影,現在大概看完了,也有可能看著看著睡著了,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沒接,也很正常。
可方陸北就是有莫大的失望壓在身上,重得他喘不過氣來。
剛才那杯酒太讓他有負罪感。
好像對不起喬兒一樣。
實際上也更害怕,害怕以後不止這一杯酒,還會有更多,更多的無可奈何,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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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喬兒正在跟小楊挪著櫃子騰地方。
地方騰出來。
才能放那個賽車遊戲的機器。
那是俱樂部裏的。
比電玩城裏的可大多了。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程頌,這次他的理由充足了,來給客戶送機器,就連小楊也不能說什麽,隻能在一旁看著,盡量看緊一些。
地方騰出來了,喬兒手上都弄髒。
那邊有專業的師傅在配合安裝,小楊提心吊膽,生怕他們弄壞了什麽,時不時提醒一句。
站在廚房的吧台也能聽見他囉囉嗦嗦的聲音了。
喬兒去洗手,程頌餘光掃過去,也看了小楊一眼,最後還是跟了上去,在水龍頭被打開時,他站在吧台外,模樣是大膽的。
“能給杯水喝嗎?”
小楊還在。
他可是方陸北的監視器。
程頌敢這麽明目張膽,喬兒不敢,她沒好氣地拿過杯子,當著他的麵充了杯自來水給他,“喝吧,喝完裝快一點。”
程頌自然不會喝。
隻是回頭看了眼房子的布局,擺設,還有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兒,不得不說方陸北是真的對喬兒好的,好到給她的東西早就超越了給一個情人的好。
“這就是你們家?”
他這樣問,讓喬兒覺得是在冒犯。
“跟你沒關係,”她有心虛在,所以看了小楊一眼,“趕快裝,裝完就走。”
“都這麽害怕了還要這台機器,是真的挺喜歡的了?”
說白了不是為了玩。
是想等方陸北問起時能夠有理由,說要裝遊戲機器,那天跟程頌跑出去就能說是試玩,而不是做別的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她有她的考量,但的確不會跟程頌說那麽多。
正逢手機響起來,喬兒冷冷繞過他去接電話,淩晨時方陸北就一直在發信息,現在又打電話。
喬兒隻能避開客廳那些人去臥室接。
關了門,還能聽到一些劈裏啪啦的聲音。
電話裏也很吵,好像是雨聲,方陸北被送回去之後就躺在臥室,雨下得很大,透過窗戶能聽得很清楚,喬兒也能聽清,不止如此,還聽到了他遲緩的呼吸聲。
“你在幹什麽?”
聽見喬兒的聲音方陸北才蘇醒。
他爬起來,坐在窗外,外麵是迷離夜色,喬兒那邊太陽已經升起,“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聽到了一絲不清醒的罪意。
喬兒大概猜到了什麽,“你喝酒了?”
她站的有些累,找了個地方坐下,因為不想出去麵對那麽尷尬的場麵,方陸北就成了她逃避的借口。
他卻因為她的回聲,高興到一晚上的失落都沒有了。
酒精刺激了大腦皮層。
紊亂了神經。
讓方陸北很不清醒,“是,不止喝了,還喝醉了。”
“喝醉了就休息。”
“不行。”
他鼻音很重,嗓子也很幹澀,“我想你……喬兒,你聽見沒有,我說我想你,根本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