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自以為的好
禾箏恢複演出後比排練的時候更為忙碌,不止要去一個地方,常常還要跟團去別的城市,一去便是一兩天。
為了支持她。
季平舟表現出從未有過的放心。
就為了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這樣一來,他倒是閑出了大把的時間,跟梁銘琛在一起時,也總不專心,總是會去想禾箏怎麽樣了。
讓他們跟著笑——是離了老婆活不了的人。
他不反駁,也不生氣。
隻因的確如此。
演出第五場結束是在傍晚,禾箏不喜歡住酒店,那個味道會讓她不舒服,尤其是消毒氣味,聞的次數多了,她怕對孩子也不好。
所以演出結束,自己定了票,要先回燕京。
一個團裏那麽多人,總有跟她不對付的,這她都知道,背著琴拎著行李先走的時候,也隱隱聽到了她們在背後說她又搞特殊的話。
她對流言蜚語的消化能力很強。
麵無表情地離開,什麽都沒有解釋,卻也不明白,那個“又”字,是從何而來。
登機前禾箏給季平舟打了電話。
他沒接。
她隻能發信息讓他二小時後來接。
季平舟不愛喝酒,也沒人勸他的酒,他安靜坐著,聽著他們聊天,被問到一句了,才會答上一句,整個人氣定神閑的。
梁銘琛喝到半醉,話也沒了邊,問他就專門問現在處於話題中心的禾問。
“這都多少次了,舟舟也不帶媳婦兒來了?”
禾箏忙。
忙到連他都顧不上了,哪有空來這種地方。
季平舟自然不會這麽說,他替她解釋,“她最近有事。”
“什麽事?”梁銘琛看了對麵的人一眼,又看看裴簡,“懂了,之前有人都看見了,她又去幹拋頭露麵的活了?”
“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在禾箏的事上,季平舟是無條件袒護她的。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梁銘琛撇撇嘴,“好嘛,是音樂家,音樂家,行了吧?”
“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她的自由。”
在之前。
季平舟哪會管什麽自由不自由的。
他想要的就得的到,他想要別人怎麽做,別人就得怎麽做,一切都要以他為中心。
能說出這種話。
不免讓座上的人跟著一起唏噓。
裴簡卻在那天就已經見識過他這一麵了,所以根本不稀奇,梁銘琛卻擺出一副格外誇張的表情,“我現在真想對你媳婦兒豎大拇指,能把我們有名的季少爺馴服。”
季平舟忍不住要罵他,“滾遠點。”
他很久沒發脾氣了,也很久沒罵人了,都是被禾箏帶的。
每次看到她在
家裏練琴。
那樣溫婉,像一股暖流,直往他心裏流淌,就讓他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上次還逮到她偷吃冰淇淋。
很想一通說教。
可話到嘴邊,也隻是扔了東西,叮囑了兩句就作罷。
性子轉換的極快,連禾箏都納悶。
他們還在聊著,季平舟許久沒看手機,手攤在桌麵上,手裏是一杯溫水,跟其他人都不同,這樣還是裴簡特別照顧的,說他最近胃不好,隻顧著給禾箏養身體了,把自己給忘了。
他不否認,最近是常常不舒服。
抽空去看了眼手機,才看到禾箏一個半鍾頭前的電話和信息。
接她的事最重要。
季平舟沒打招呼便站了起來,拿起衣服就要趕過去,還是梁銘琛叫了他一聲,“舟舟,哪兒去?”
他走得急,頭也沒回。
“接人。”
接的是誰,不用多說也知道了。
見他那樣,是攔不下來了,梁銘琛往椅子裏倒去,借著醉意,蔫蔫說了聲,“哎,還有事說呢。”
季平舟是走了。
可還有裴簡留在這裏。
他們倆幾乎是一體的了,裴簡負責替他擋掉一切不想做的事。
梁銘琛這才看向他。
忽然想到,有事,跟他說也行。
酒局過了一個鍾頭才散,一行人走出去時外麵下著雨,淅淅瀝瀝的,很細碎,鋪濕了地麵,在夜裏,又顯得涼。
他們往車裏去,裴簡冷不丁地說了句:“也不知道舟哥拿傘了沒。”
聽著他的話。
梁銘琛沒怎麽猶豫了,拽著他就往自己車上去。
裴簡的車還在後麵,還沒開過來,他肩膀上落了點濕意,沒去想梁銘琛要做什麽,還很單純地說:“不用送我,我開車來的。”
“誰要送你了?”梁銘琛以前性子好,現在要結婚了,倒是轉了性,變得急躁不少,“我有事跟你說。”
車雖然沒開。
司機還坐在前麵,是老人了,他也不放心,找了個理由讓他出去。
車內熄了燈。
全暗下來,讓他們連彼此的臉都看不到。
梁銘琛身上有酒味,還有煩躁,“我本來要跟舟舟說的,他心裏隻有老婆了,什麽都聽不進去。”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沒什麽好說的。”
“我還沒說呢。”
裴簡好似也不想知道。
但季平舟能逃避,他不能。
“都好好的,有什麽可說的。”
梁銘琛都想罵他天真,“那是你們自以為的好,少自欺欺人了。”
“沒有的事。”
“反正你去提醒他,小心小人。”
“哪有小人?”
“多的是。”
為什麽挑中裴簡,不止因為他是季平舟的發小,還是妹夫,更因為他還跟那個小人有關係。
雖然沒有光,也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但裴簡卻好像能感覺到梁銘琛的審視,“你認識他,你最好去勸勸他,別想再幹什麽,他跟楚家的人結婚了,你不會不知道。”
“勸不動。”
秦止那個人。
為了報仇,為了報複季平舟,已經魔怔了。
怎麽可能是他的三言兩語能勸回來的。
“怎麽勸不動?”梁銘琛不太知道他的苦衷,這話說出來才覺得不妥,“行,那你傳話給舟舟,我就不去說了,免得他說我多管閑事。”
裴簡也不傻,“你讓我往槍口上撞,自己撇的幹淨。”
誰都知道季平舟現在正是高興的時候。
沒人想去做這個惡人。
“誰讓秦止跟你認識。”梁銘琛又推脫,“你最合適。”
裴簡是個脾氣和秉性都好的。
可就是在這件事上,一點不能退讓,“別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們根本就不一樣。”
秦止想方設法的要分開季平舟跟禾箏。
不惜跟別人結婚來借助勢力也要替自己死去的父母報仇。
裴簡不同。
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做什麽,隻想安穩地跟季舒在一起,這怎麽能算一樣。
可在別人眼中,他背著髒事,就不可能真正移除對他的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