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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不是他的母親

  這個時候嫌棄她也沒用了。


  沒人會跑出來替他們開車。


  位置換了過來,禾箏還有些不習慣,以前都是她躺在副駕駛看著季平舟開車,他在裴簡離開燕京後就常常自己開車。


  車技好了不少。


  倒車入庫都是一氣嗬成。


  專注開車的模樣很好看,像認真工作時一樣,依然有讓人迷戀的魔力。


  可惜現在人醉了,躺在那裏,不省人事,睡容倒是褪去了身上的許多厲色和高傲,讓人更加喜歡。


  高速路上沒有璀璨的霓虹,也沒有城市中央的高樓大廈,風很靜,夜還是涼的。


  身邊的人呼吸很淺。


  禾箏偶爾會看季平舟兩眼,他躺在昏暗處,車開過路燈下,光芒才會路過他的眉眼,讓那一刻的俊逸顯得很稀少。


  不知開了多久。


  禾箏腰背有些酸,路上的車不算少,她的確要多注意些,也要找時間適當的休息。


  車輛是什麽時候停的季平舟不記得,他睡得太沉,恍恍惚惚間都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隻是醒來後,駕駛座上的人就不見了,變成了空蕩蕩的座位,車廂內是恒溫的,讓他睡得太過昏沉,才會現在醒來。


  可醒來沒看見禾箏。


  心頃刻空到了底。


  他坐起身,頭疼欲裂,搖晃感隻增不減,盡管如此,還是要出去找到禾箏。


  車廂外是一片淒清的風,這裏不過是片空曠的停車場,遠處是一座亮著燈的服務站,猜想禾箏是進去了,季平舟慢步往裏麵走,繞過無數輛車。


  頭依然昏沉,所以路走得很不穩。


  忽然被扶住時,他還以為是別人,便下意識揮開了。


  卻沒想到是禾箏。


  她呼出一聲,季平舟才有了反應,嗓子被酒精侵染,很沙啞,麵容也朦朧,神態不定。


  “上哪兒去了,不是說了不能亂跑嗎?”


  禾箏站穩了,去握住他的手,這裏空曠幽冷,他們沒有不冷的,可隻要對方在身邊,就沒有可害怕的了。


  “我想給你買點吃的墊墊……”禾箏語氣自責,怪自己又讓他著急了,“你剛才都沒吃什麽東西。”


  隻顧著跟他們聊天去了。


  空腹喝著酒,肯定不舒服。


  她的擔憂很多,可季平舟隻擔憂她。


  “出去也要跟我說,沒看到你,我以為你又走丟了。”


  隻有對精神有問題的人才會這麽想。


  禾箏知道季平舟還是沒完全放心,她自己也不願多說,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語氣懵懂。


  “我怎麽會走丟,就是買點吃的,走吧回車裏,太冷了。”


  她演的繪聲繪色。


  好像真的不介意。


  車內的溫暖祛除


  了禾箏蒼白的麵色,她獻寶似的把那些東西拿出來,“這裏沒有什麽好吃的,這個粥還是速食的,你將就下,肯定比不了季舒婚禮上的大魚大肉。”


  “大魚大肉沒什麽好吃的。”


  季平舟是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所以才喜歡清粥,可總有一天,他也會嫌棄清粥。


  禾箏拆開了包裝,拿了勺子遞給他,“快吃,我開車。”


  “你等等我開。”


  開車不是件輕鬆的事。


  尤其對禾箏來說,她已經有小半年沒碰過車子,現在突然開一夜,一定是吃力的。


  可季平舟沾了酒,更不能開。


  “沒關係,我能開的。”


  季平舟一口口喝著粥,速食的,味道實在不怎麽樣,可醇香的溫熱能壓住一些酒精作用,“我吃完就能開了。”


  “被查到酒駕可怎麽辦?”


  “我隻喝了一點點。”他還在強詞奪理,“是我自己酒量不好。”


  禾箏笑出一聲。


  倒不是因為季平舟說的話,而是因為他喝酒。


  的確,他沒撒謊,他酒量是不好,並且不是一般的差,卻又愛喝,以前好過一段時間,也都是被禾箏氣到,不得已練出來的。


  跟她和好後便不怎麽去他們的酒局了。


  酒量也跟著差了不少。


  才導致了眼下的情況。


  聽到她的笑,季平舟咽下一口粥,用恢複了的清冽聲音問:“又笑什麽?”


  氣氛揮發到最好的時候。


  禾箏搖搖頭,看向了他清澈的眼眸,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你為什麽不收你母親給的東西?”


  她不是想要,也不是舍不得那麽昂貴的東西,隻是覺得奇怪,怪極了。


  季平舟喝粥的動作沒停。


  很隨性地以玩笑的口吻問她,“你喜歡那個?我抽空給你買,買更好的。”


  “才不是。”


  “那是什麽?”


  她說不上來。


  糾結的麵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季平舟點點頭,似懂非懂的,“知道了,就是喜歡,那個不貴的,梁銘琛那裏就有,下次我去給你捎帶一塊,你想做成什麽都行。”


  怎麽可能不貴,梁銘琛最喜歡的事就是去賭石。


  隻有好的材料才會帶回去,便宜的都不入眼。


  這就被季平舟惦記上了。


  禾箏轉過臉,卻是無奈,“都說了不是。”


  “不喜歡也好。”他的話裏有怨氣,“你不要搭理她,她最愛埋汰人,自己戴過的拿來送給你,怎麽,我老婆是給她埋汰的?”


  他這樣子,像那人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一個陌生人。


  說來也是,季舒的婚禮還沒結束她就走了,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婚姻,來這兒

  也隻是走個過場,露了麵,涼薄入骨。


  現在太安靜,禾箏是得說點什麽,便一股腦將自己的疑惑全部倒了出去,“季舒爸爸呢,怎麽沒有看見他?”


  若是季平舟的母親太涼薄。


  那他的父親,就足夠神秘,禾箏好歹見過他母親兩次,而他的父親,卻從沒出現過。


  季平舟吃完了粥,將一次性碗扔進袋子裏,裏麵還放著一些薄荷糖,是給他提神醒腦的,他拿出一條,悠悠拆開,往嘴巴裏投遞一顆,含著糖,還有工夫打趣人。


  “怎麽,現在的小姑娘跟人結婚要把人祖宗八代拉出來看看?”


  禾箏往他的肩膀上來了一拳,“我就問問。”


  季平舟順勢握住她的拳頭要往嘴巴裏塞,可根本塞不進去,最後隻能在她手背上吻了吻。


  “不是什麽好事,沒什麽好聽的。”


  卸下了季家人的身份,卸下了高傲,季平舟也是缺失親情的人。


  從某種方麵來說,跟禾箏很相像,談起家裏,眉眼中的傷痛也不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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