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很照顧人
事是這麽個事,可禾箏說不出口,手握著水杯,暖意慢慢變涼,她也想不到個正經理由拒絕。
蔣老師看著她局促的樣子,會心一笑。
便將東西收了回去。
他當然不會強迫禾箏收下,隻是今天來見她,就順便將這個帶了過來。
坐的角度朝著窗外。
隻要稍稍將眸光望出去,就能看見那台黑色車輛邊的男人,臉色焦急,好像是在等人,這樣一來,便什麽都明了了。
“沒關係,你不想要,我就自己留著。”蔣老師滿麵祥和,跟馮迎辰很是相像,畢竟都是在同個領域有著一定地位的人,身上的氣質,也基本一致。
禾箏的猶豫並沒有摻雜太多雜質。
她對宋聞的確有思念,有關懷,卻沒有感情,不收,也隻是為了季平舟。
“說起來,當初你跟宋聞的事,我們都很看好。”
對於舊事。
禾箏不想逃避,過了這麽多年,已經可以坦然麵對了。
在麵前的人畢竟是宋聞生前的老師。
她不能太刻薄,一切,都是柔和的來,“他比較注重事業。”
“是。”蔣老師承認,“他對誰都很照顧。”
好人已經不足以形容宋聞。
他才是真正普度眾生的那個,生前每次拿獎獲得獎金,都會捐獻出去,不然也不會輪到自己生病了,竟然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蔣老師拿著那碟光盤,猶豫再三,還是想送給禾箏,“看來你跟你先生一定很相愛。”
“我……”
這話,她不知怎麽接。
蔣老師卻露出寬慰的笑容,“以前跟你聊起宋聞,你眼睛都是亮著的,剛才我提,你連一點觸動都沒有,看來是真的走出來了。”
“很久了。”
“是,很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他了。”
光碟放在桌麵上,被陽光照耀著,折射出彩虹的光色,隱隱閃爍。
禾箏不想承認忘記,但她的確不能撒謊,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宋聞了。
“今年我會去給他掃墓的。”
像是在被逼迫下說出這種話。
蔣老師聽出來了,於是隻得笑笑,搖頭拒絕,“你別誤會,我這麽說沒有別的意思,你的時間很緊?”
“沒有啊。”話題又突然被轉折,禾箏微愣,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那個人,是你先生吧?”
順著窗口望出去。
季平舟站在車旁,身型頎長,麵貌清俊淡雅,周身圍繞著的也是斯文氣息,正焦急地看向這裏,等待著她。
恍惚沒料到他們會突然看過來。
目光相互碰撞的第一秒,他立刻轉過身去,像偷看被抓包了那樣無措。
“看來他很
緊張你。”
禾箏幹巴巴的笑,“隻是最近比較緊張。”
緊張她懷著孕,恨不得讓她哪裏都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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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來見樂團老師。
他都沒辦法真的放心,
禾箏無可奈何,坐上車時,還看到了季平舟心虛的閃躲著目光,她拖著音調,“我就是跟以前的老師見麵,沒什麽不安全的。”
“你去太久了,我就下來看看。”
“人家還以為我是夫管嚴呢。”
突如其來的冷門詞匯讓禾箏說出口,引的季平舟笑了聲,“是就是,你怕說?”
“可我不是。”
要說季平舟怕她還差不多。
車往和風苑駛去,走遠了,禾箏又想到剛才拿走的光盤,收下它,也算是一份紀念。
但還是有必要跟季平舟說一聲。
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到時候再讓他誤會,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剛才蔣老師還把宋聞生前表演賽的合集光盤送給我了。”
她說這話時心裏很沒底。
季平舟這個人,陰晴不定的,尤其是在宋聞的問題上,他敏感又多疑,實在不是什麽很好的性子。
可這次,卻沒有太多的波動,反而樂嗬嗬地開起了玩笑,“嗯?想讓你好好跟人家學習一下?”
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
禾箏一時啞然。
季平舟的笑卻還掛在臉上,“是應該好好學學,正好,也當做胎教了。”
“這算什麽胎教?”
他不計較,禾箏自然寬慰。
“培養小朋友的音樂素養。”
說的有理有據的。
禾箏一句話就能打回來,“他要是跟你一樣五音不全豈不是完蛋了?”
“別抹黑我。”
“我可沒有。”
知道季平舟五音不全是在好幾年前了,那時候他還在醫院,看不見東西,百無聊賴,什麽都隻能用聽的。
那時候禾箏不去。
聽歌聽廣播,就成了季平舟唯一的消遣方式,有時跟著音樂哼哼,調子很平,在別人聽來,是很正常的,可禾箏有專業素養,一聽就知道他是個五音不全的。
曾經調侃過一次。
季平舟死要麵子,就是不承認,但再也沒在她耳邊哼哼著什麽,一心要保留自己最完美的那一麵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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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籌備結束季舒便跟著裴簡回了燕京。
因為要結婚,她便幹脆請了婚假,實則距離結婚還有一段日子,批了假期,卻天天跟禾箏在一起,聽她練琴,陪她解悶。
活像個開心果。
那隻被禾箏帶回來就一直珍貴存放著的光碟也是被季舒打開的,她向來不跟別人分你我,想要什麽就自己拿,想
玩什麽,除非是昂貴的東西,才會打招呼。
看一隻光碟而已。
自然不會提前報備。
她用電腦播放,一開始還是幾段宋聞表演的片段,他在台上彈琴,或平緩,或激昂,又或抑揚頓挫。
縱然季舒聽不懂,但也看得出來。
他的確是個很優秀的鋼琴手。
陳姐給禾箏衝了牛奶讓她拿上去,才走到閣樓門口,就聽見了裏麵穿出來的鋼琴彈奏聲,那幾支曲子,是宋聞的拿手曲目。
進去時,她還是有些怔然,對季舒這種行為,也有惱怒。
一開始,還在緩著,想搶過來。
但語氣,已經有了明顯的冷意,“不要隨便拿這個出來。”
沒聽到禾箏進來。
季舒忽然回頭,還帶著笑意,顯然沒意識到禾箏的神態已經不對勁,“嫂嫂,這個就以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嗎?”
“我說關了,把光盤拿出來。”
她端著水杯,手握的很緊,手腕也在隱隱顫抖。
那東西她是不想看的。
也從沒想拿出來。
帶回來,也就是當紀念,想將關於宋聞的回憶永遠封存在裏麵。
並不是拿出來玩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