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有機會再見
為了給禾箏賠罪。
第二天的孕檢季平舟親力親為,除了必要的時候,沒讓她多走一步路。
從報告到醫囑,都是他自己去聽的。
禾箏被安排在偏僻的等候區,百無聊賴地坐著打發時間,對於檢查,她見怪不怪,被紮針也覺得無所謂了,一點疼痛,很快褪去。
季平舟去了太久,一直沒來。
禾箏拿出手機想詢問,才敲擊出一串話,身邊的位置便被沉沉壓了下去,還以為是季平舟回來,抬起頭時,臉上還有笑容。
不過一秒。
又沉了下去。
她現在的情況,不方便和人起衝突,能不作聲,就不作聲。
但秦止可不會一直沉默下去。
他坐在這兒,就是為了跟禾箏說兩句話,在開口前,收起了檢查報告。
上次被季平舟教訓過。
除了養傷那段時間,之後也沒能找到機會去見禾箏,今天在這裏,還真是巧合。
“聽說你懷孕了?”
怕了這個人。
禾箏很想逃,又怕站起來秦止會阻攔,到時發生肢體衝突,情況更難以預料。
沒起身,她隻是側了側肩膀,看向別處,像不認識這個人。
對她的態度。
秦止早有預料,他態度盡量放好,“沒想到到最後你還是跟他在一起。”
這話裏對季平舟的偏見和歧義仍然沒消。
禾箏忍無可忍,用手機給季平舟發了信息,強忍著心底的惡寒坐在這裏。
“聽說前陣子他姐姐沒了?”
秦止想方設法的要跟禾箏交流,她卻對此避而不談。
“你別誤會,我是來醫院檢查身體的,不是跟蹤你。”
他歎了口氣,又問:“你是不是很久沒去給宋聞掃墓了?”
好像在是在怪她將宋聞遺忘。
禾箏捏著手機,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卻像一股暖流,注入心髒。
季平舟隻有六個字,“你別動,我過去。”
看透了禾箏的心思,秦止沒久留,適可而止地站起身,“有機會再見,我還有事要告訴你。”
對這句話,禾箏倒是有的回應。
“還是不要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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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群幼時的夥伴,僅僅隻有喬兒還存留在禾箏心中,宋聞已死,秦止更是站到了她的敵對麵。
如今再想當初的相扶相持,倒成了笑話。
季平舟為此緊張的不得了,“下次來,還是叫陳姐來辦手續,我陪著你。”
寸步不離。
禾箏不需要這樣。
她盡力掩飾內心的不安和失落,“那跟看犯人有什麽區別?”
“為了安全。”
“沒關係。”她語氣很輕飄,連自己都摸不透,“很奇
怪的感覺,他好像沒想傷害我。”
不然剛才季平舟不在。
秦止若是真想做些什麽,同歸於盡還是別的,剛才就做了,沒有必要再挑機會。
“你把他看的太好了,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
禾箏掐著手指,絲絲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的。”
“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秦止跟小簡的事?”
車沒有往回家的路上開。
而是沿著偏僻的小路行駛,越發荒涼,像是要上山,禾箏沒注意到這些,隻是低著頭,氣息越來越虛弱,“他們……認識嗎?”
“認識的。”季平舟從不喜歡將家裏那點烏糟的事告訴禾箏,起碼對他來說,那實在不是光彩的過往,“他,還有宋聞,跟小簡,都算是有點交集。”
“宋老師?”
“嗯,他跟秦止從小就認識,你不知道?”
對他們的關係,禾箏從來都是迷糊的。
他們是一起出現的不假,可因為性格上的不合,常常出現爭吵,從小就是,秦止更為陰鬱,宋聞的陰鬱,則是潛藏在最深處的。
一直到臨死,都沒能顯現。
唯一被禾箏發現的一次,恐怕就是撞見他在琴室抽煙的時候了。
那樣冷峻的麵龐,是他平常不曾表現過的。
“他們是認識,可是跟裴簡有什麽關係?”
季平舟沒想往深了去解釋,隻說最淺的一層,“小簡不能考學,因為家裏涉及過不好的案子,跟秦止,宋聞家是同一樁,這樣,你懂了嗎?”
禾箏緩慢搖頭。
對著她,季平舟無可奈何地笑,“越來越笨了,難怪看不清身邊人。”
“這事也是小簡告訴我的,秦止對季家有怨恨,所以會阻止你跟我在一起。”
“那他應該去報複你,報複你們家。”
此刻為止。
禾箏還是天真的,季平舟倒希望如此,可秦止比他想的聰明多了,“他報複我的方式,就是讓你離開我。”
沒有什麽比這個,會讓他更難過的了。
恍然大悟的神色浮現在禾箏臉上,她聽秦止這麽說過,隻是當時不解,現在心底已然通透,為自己委屈,又為季平舟委屈。
“我沒想到,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季平舟口吻滿是溺愛和包容,“現在知道就好了,見著他,一定防著。”
對此,禾箏謹記於心。
可表麵上,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在季平舟開車時就將臉貼到他的肩膀上,“反正有你在,我什麽都不用怕。”
“我怕。”
“你怕什麽?”
季平舟手掌抵著她的頭發,規規矩矩地按到了一旁,“怕你聽他胡扯了幾
句,就跟我鬧脾氣,這不是方禾箏的習慣嗎?”
“我才沒有!”
她可不承認自己是這種搖擺不定的人。
可的確,在沒有鐵證的事情上,她太容易相信別人。
前路荒涼。
跟回家的路是相反的。
這會兒禾箏才發現,“我們去哪兒?不是回家嗎?”
“紅螺寺,可以求平安的。”
路途雖然遠,但為了禾箏和小朋友好,他願意試一試,這種事,向來是心誠則靈。
沒想到他專程跑一趟隻為了這個。
“你還真信這個啊?”
既然要去了,總不能說不信,季平舟點點頭,看似真誠,“你還記得嗎?之前我們在慶平寺遇見過。”
“記得。”
當時是秋天,冷而蕭索。
看見季平舟的時候,他身形格外單薄,像病了很久,那樣無力的跟她說話,都已經不怎麽像他了。
現在提起,卻好像已經是一樁陳年舊事。
“那時候我就向菩薩請願,讓我能再跟小方同誌,多一點緣分。”
季平舟原是不信的,現在卻信了,是發自肺腑的,“你看,菩薩這不是應了我的心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