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我還得叫他哥哥了
結果在程家樹的意料之中,在禾箏的意料之外,麵對醫生,她是麻木的,僵直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滯。
聽著醫生說。
“懷孕四周,現在一切良好,但報告顯示你血糖低,還做過避孕手術?”
好在這裏隻有她一個人。
若是讓程家樹聽見這些話,轉頭又要告訴魏業禮,少不了一頓說教。
“幾年前了,有影響嗎?”
“暫時沒有。”醫生簽了掛號單,“記得準時孕檢,一定要注意休息,過度疲勞也會對身體有影響。”
醫生說的足夠含蓄。
禾箏卻聽的出來,還是有影響,所以這個孩子,她要格外細心保護,一點差錯都不能有,是需要提心吊膽的,可隻要他來了,剩下的,都不算問題。
“怎麽樣?”
沒親耳聽到醫生說。
程家樹卻已經從禾箏的神態表情裏猜出了答案。
“是真的。”她欣喜,也木然。
“要不要現在去告訴季平舟?”
讓他知道,是最重要的事情,斟酌再三,禾箏卻搖搖頭,“晚上告訴他,現在央姨還在。”
她是有考量的。
誰都不能勉強她。
在見到季平舟前,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在了央姨眼下,同在一家醫院,雖然不在同一棟樓,可隻要她去拿藥,就會路過那裏。
會碰巧看到禾箏跟程家樹出來,也是意外。
回到病房,看到病怏怏的季平舟,於心不忍,伺候他把藥吃了,順手在脖子下墊了舒服的軟枕,等他的狀態提升到最佳。
央姨裝作若無其事的提起禾箏。
“舟兒,禾箏是不是過來了?”
季平舟聽禾箏的話,把這事瞞著,沒打算說,“……沒來。”
“你別騙我。”
“她要來了,能不來看我嗎?”
這是實實在在的話。
也讓央姨納悶,“你別怕你那些姨母來找她的麻煩,她們現在都忙著在言湘葬禮上哭,不會有人想到禾箏的。”
“我怕她們?”季平舟露出可笑的表情。
“不是這個意思,她要是來了,不用藏著掖著,我向著誰,你們還不知道?”
她是他母親的人。
自然要防備著點。
要等季言湘的葬禮過去,風頭過去,才能確保不會有人來找禾箏的麻煩,所以這段時間,他們要不斷躲藏。
就算央姨這麽說了,季平舟也沒稀裏糊塗的相信,“沒來,我沒必要撒謊。”
“那我怎麽看到她了?”
刹那。
季平舟迅速轉動大腦,想著辦法圓謊,央姨放下了水杯,隨口補充上一句,“還跟魏家那個程家樹在一起,從婦產科出來的。”
“……你看錯了。”
仔細聽,便能發覺季平舟口吻裏的冷淡,央姨又拿了衝劑給他泡上,熱水股股冒著白煙,熏的周邊潮濕。
鐵勺攪弄水聲,模糊了央姨的言語,“不可能看錯,禾箏長那個樣子,還能有第二個嗎?”
她是美人行列的,又是不俗的樣貌。
的確不是大眾臉。
“您說她跟程家樹在一起?”
“是啊。”央姨原以為他們已經偷偷見了麵,可見季平舟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演的,還是真的,“看他們好像還挺高興的,我急著給你拿藥,沒追上。”
猜不出他們為什麽會從婦產科出來。
季平舟能感覺到心底泛濫的酸味,在有關禾箏的問題上,他就是小肚雞腸,別人多看她一眼,他都不舒服。
央姨在忙。
沒聽見他嘀咕了一句什麽。
再去問,他卻浮起了煩躁的神態,“沒什麽,我想休息了。”
“那我去看護房,你有事叫我?”
“不用,”把央姨支走,才能讓禾箏過來,“您回去吧,我有事叫護士。”
“那怎麽行?”
季平舟眼底多了些陰鬱,“您別把我當廢人行嗎?”
他是不能隨意活動。
但不是斷胳膊斷腿,被他們這樣對待,實則是很傷自尊的。
仿佛觸到了季平舟的逆鱗。
央姨趕忙停下了手上的事,片刻沒留,臨走前,隻是交代了護士多看著他一點。
等不下去。
季平舟拿著手機,很快將電話給禾箏打去。
可這次,還是程家樹接的電話,一次兩次,他不得不懷疑他的目的性,話裏陰沉不悅,“怎麽又是你?”
程家樹沒料到自己已經被自動劃分為情敵一列。
他自認清白,態度也自然,“禾箏手機落在這兒了,我現在給她?”
“給她。”
話筒裏幾聲腳步踢踏,結束時,手機安全交到了禾箏手上,程家樹默聲告訴她,“季平舟的電話,我先走了。”
禾箏點點頭,沒隱藏聲音,“路上小心。”
關門聲結束。
她又轉換語氣,對著季平舟時,有天然的依賴和嬌嗔,“這是什麽時候啊,你給我打電話,不怕被發現?”
“已經被發現了。”
季平舟克製醋意,“你怎麽總跟他在一起?”
“誰?”
“要我說名字?”
憋著笑,禾箏有意逗他,“你說家樹哥?”
當著程家樹的麵,她都是連名帶姓的叫,沒這麽親密過,在她的預料中,季平舟聽到她這麽稱呼,冷哼著,“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哥哥,這樣下去,我以後還得叫他哥哥了?”
“得了
吧,方陸北你都沒跟著叫過。”
“那怎麽能一樣?”
禾箏聽完,心裏過了聲笑,“好了少爺,你到底想幹什麽,專門打電話過來找茬?”
“沒那麽無聊,”季平舟語氣不好,“你跟他去醫院做什麽?”
“哇,你有千裏眼啊?”
要不說她傻,季平舟揉著眉心,被氣的不輕,“被央姨看見了。”
“真的假的?”
那張孕檢單在包裏被弄的褶皺。
禾箏邊講電話,邊撫平了,季平舟還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真的,她還說你們去了婦產科,身體不舒服?”
“有點。”
“那也應該叫我陪你去,不是他。”
“你不是受傷了嗎?”
季平舟恨恨的,“不是斷腿,能走路。”
太過氣惱,說這話時,他下意識起身,不小心撕痛了背後的傷口,失聲痛呼了一聲,喊聲很慘,不是能演出來的。
禾箏聽到,跟著緊張,“怎麽了?碰到傷口了?”
“是……”
“快叫護士。”
“不叫,疼死算了,不然也要被你氣死。”
那一聲聲疼到紊亂的氣息聲不是假的,禾箏又擔心又著急,“幾歲了?”
“你過來,”他含著疼痛的氣息和嗓音,“不然我就活活疼死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