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不歡迎你

  這裏的人並不知道她跟季言湘的恩恩怨怨,在他們眼裏,她們曾經是有過隔閡,可不管怎麽說,現在季言湘嫁了人,她跟季平舟穩定下來。


  不該再繼續加深這份隔閡。


  應該化解才對。


  禾箏麻木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麵前的那份湯忽然浮上一層厚重的油光,不覺得鮮美了,反倒露出了其中的本來麵目。


  盯著看的久了。


  她反胃的更厲害,快忍不住要嘔出來。


  央姨領著季言湘進來,看向禾箏,神態自然又熱情,“箏兒,看看誰來了?”


  聞聲。


  她也隻是不冷不淡地掀開眼睛。


  那雙黑潤的瞳仁,很幹淨,直直盯著季言湘時,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也許是察覺了禾箏的不歡迎,央姨主動開口,“要不我打電話叫舟兒回來?”


  “不用了。”


  季言湘為這次突然到訪解釋,“就是舟舟讓我來接她的,接她過去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


  不是沒見識過季言湘的手段。


  以她現在的處境,禾箏完全有理由懷疑,她想把自己騙到某個荒郊野嶺的地方給埋了,企圖神不知鬼不覺,來報複自己再婚的仇。


  央姨是想保護禾箏的,“就是,她都吃過了,再說,外麵這麽冷,就不去了。”


  “姨,你這是被舟舟給唬住了吧?”


  不知為什麽。


  她們目光相接,雖然央姨沒多說什麽,可禾箏卻覺察出一些異樣,她沒有開口問,也知道問不出什麽。


  言罷。


  央姨沒有再作聲。


  但是季平舟每天離開前都會交代,絕對不能讓禾箏單獨出去,一定要讓他知道再決定。


  在這方麵,她不敢胡來。


  情況僵持不下。


  季言湘也知道今天可能要白來一趟,她掃視一周,看向了桌上已經有些放冷的湯,佯裝出感興趣的樣子,“這是烏雞湯?好久沒嚐過央姨的手藝了。”


  她不再提帶禾箏出去的事。


  央姨有所鬆懈,“我給你拿個碗,你嚐嚐?”


  說著,季言湘已經坐了下來。


  跟禾箏麵對麵。


  她忽然疲憊,這種疲憊來源於,如果要跟季平舟在一起,她可能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季言湘。


  央姨轉去廚房拿碗。


  季言湘不懷好意地看向那碗湯,她不在乎一個人演獨角戲,所以從始自終,都是她自己在說話,“湯不錯吧?央姨的手藝一直很好,舟舟舍得讓她來照顧,也真是對你不差了。”


  說著,她拎起勺柄,拿高,在禾箏眼下,又驟然摔下。


  湯汁濺出來。


  油膩膩的。


  糊在禾箏手背。


  季言湘卻

  是一副得逞的樣子,“可他這個人,就是有個臭毛病——自以為是。”


  “他應該沒告訴你吧,你撒謊懷孕的事被家裏知道了。”


  真相披露。


  麵前這份湯就成了莫大的諷刺。


  在狠狠的打禾箏的臉。


  如果季家知道了,那央姨也一定知道了,可她早上還在提醒她多吃點,不然對孩子不好。


  多可笑。


  季言湘這一次紮到了她的痛楚。


  央姨拿著碗過來,盛了滿滿一碗,毫不吝嗇,“快嚐嚐,還有點熱呢。”


  她才來,季言湘那股子刻薄的勁就沒了,謝謝脫口,去接碗時,禾箏先她一步,搶過了那隻盛著湯的碗。


  不在乎麵前的人是誰。


  她麵容清冷,眼神不變,好似在做一件善事,直落落的,就將那份湯扣到了季言湘頭上。


  油膩濕滑的湯汁和菜葉子裹挾在她的頭發絲上,順流而下,打濕了昂貴的外表,那才應該是她的真實模樣,這份羞辱,會殺死一個人的尊嚴。


  可這個時刻。


  禾箏才不會去思考這些,隻要她覺得痛快,就沒有問題。


  湯全部倒在了季言湘頭上。


  她,包括央姨,都怔愣了起來。


  直到禾箏將那隻碗放在桌上,清脆的聲音,激發了她們該有的反應。


  季言湘睜開眼,恨不得立刻殺死她。


  禾箏毫不畏懼,“你要的湯,給你了,快滾吧,這裏不歡迎你,不要讓我叫季平舟回來,等他來了,就不是潑你一碗湯這麽簡單了。”


  如果是他,大概會將季言湘的臉,按進去,溺死她,也不會心軟。


  -


  季言湘是怎麽被安撫下來離開的。


  禾箏並不知道。


  潑完湯,她便回了房間,並不是害怕季言湘,隻是不想像個潑婦一般,跟她大喊大叫。


  季平舟回來的不晚。


  約莫是央姨跟他說了這裏的情況,才讓他不得不撂下手頭上的事情趕回來。


  門是上鎖的。


  他必須要敲門,連哄帶騙,禾箏才肯將門打開,她沒開燈,身處黑暗久了,眼睛都開始泛紅。


  隻有季平舟知道。


  這是委屈的。


  “聽說季言湘來了?”


  禾箏鬆開門把手,讓出了路,季平舟跟著進去,伸手想開燈,卻被她阻止了。


  “別開。”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季平舟聽話的鬆開了手,跟過去,在房內幹燥的空氣中,胸膛滾燙發熱,需要貼緊禾箏的皮膚,才能消解。


  他正麵抱住她,身上帶著寒意的外套還沒脫掉,冷意嗖嗖落在禾箏皮膚上。


  低下頭,在黑暗裏,像湖水淌過皮膚,他就那麽吻

  在了她的唇角。


  可才一下。


  禾箏便別過了臉,語色有著淡淡的哭腔,“你喝酒了?”


  “一點白的。”


  這樣的酒,大多是陪著長輩喝的。


  辛辣而刺激。


  也難怪他的臉頰那樣熱。


  禾箏分不清究竟是以何種心態來麵對他,“他們有沒有怪你?”


  “怪我……”季平舟一時不解,也許是酒的後勁上來,也許是真的糊塗了,“怪我什麽?”


  她不再用言語表明。


  而是選擇在黑暗中,用眼睛,與季平舟凝重的眸光融合,很多時候,他就是這樣明白她的心事的。


  這是這幾秒鍾的時間裏,他明白了,“你知道了?”


  禾箏點頭。


  “不是什麽大事,怎麽讓你這麽難過?”


  這事對他來說無足輕重嗎?

  禾箏又忍不住自我懷疑。


  季平舟怕她排斥,所以選擇了吻在她的鬢角,貼合著細密的發絲,“他們都能理解我們,就連裴簡的事他們都能答應,這真的沒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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