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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孩子不重要

  季平舟會麵對怎樣的指責,季言湘不知道,她對他沒有什麽恨意,可今天到這個局麵,她必須要將責任歸屬到他身上一部分。


  深夜的雪總是帶著無法祛除的刺骨寒冷。


  在這樣的溫度下,沒有人能扛過一個鍾頭,季平舟在裏麵,季言湘在外麵,他們都在等一個自認為公正結果。


  回到車裏。


  有暖氣包裹,她的身子仍然熱不起來,骨頭縫裏被密密麻麻的撕咬感覆蓋,一切都在控製她的思緒,讓她沒辦法不去回想曾經的種種不公。


  但假懷孕這種事。


  她真的不相信季平舟還能逃的過去。


  時間邁過了六十分鍾,對於談判來說,這個時間已經足夠漫長,季平舟能不能扛過去,她不清楚,但她有點熬不下去了。


  在寒冷中。


  人極容易犯困,季言湘裹了裹身子,思緒正渙散之際,門庭內一道光折射出來,橘黃色的,很暖。


  這裏的飛雪洋洋灑灑,很輕薄。


  不像燕京那裏,很沉,像冰塊。


  季平舟被保姆送出來,她伺候他撐傘,又拿了新的手套圍巾,嚴密圍裹好了,才送他到車旁,路上一個勁的勸他,可他臉上是那樣冷峻的臉色,一度讓季言湘以為事情成了。


  等他開車離開了。


  季言湘才降下車窗,探出目光,與保姆四目相對,她裝出一副孱弱的樣子,很容易博取同情。


  “阿姨,怎麽樣了?”


  保姆駐足車外,眉眼之間還是有心疼的神色的,隻是不知道是在心疼誰,“好在舟兒心裏有數,給勸下來了。”


  “勸下來了?”


  話說的急,也太詫異。


  一股冷風衝到喉嚨,導致季言湘不住的咳嗽,還以為她是因為擔心季平舟才這樣,保姆苦口婆心的,“舟兒沒事,從小到大,他堅持的事家裏哪樣沒答應他?你別替他操心,過好自己的。”


  在家裏,季言湘總是裝出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對弟妹都好,外表是如此,心裏卻早已腐爛不堪。


  在昏暗的光線下,保姆看不到季言湘陰鬱下來的眼睛,她在長輩眼中,就是個可憐的孩子。


  “在那邊還好嗎?”


  她還在詢問。


  季言湘卻沒有心情回答,有什麽好不好的,對她來說,一切都麻木了。


  緩過了一口氣,她訥訥的,狀態又差,卻還是要問:“阿姨,你的意思是,就算方禾箏撒謊假懷孕,家裏也能原諒他們?”


  “……怎麽了嗎?”阿姨不懂,“舟兒說隻要他們能在一起就好,孩子根本不重要。”


  “家裏呢,家裏也是這個意思?”


  “他堅持……別人能怎麽辦?”


  這樣一來。


  都


  清明了。


  無論季言湘怎麽折騰,都抵不過季平舟輕飄飄一句話。


  她的命運。


  一直是輕賤的。


  這場暴風雪還沒停,每個人都是受難者。


  -


  前後幾天,去給裴簡送食物的人一直是季舒,他們誰都沒想過遮掩,這事傳的很快,他們之間那層分明的關係,也越來越熱烈。


  家裏不需要問季舒的意思,就知道她是想跟裴簡在一起的,不然按照她的脾氣,如果真的不喜歡,才不會管他的死活。


  季平舟回來後沒能立刻再回去。


  總是在老宅和禾箏身邊來回奔波。


  說上去不過是十幾分鍾的路程。


  可他從沒帶她回去過。


  在別人看來。


  怎麽都像是金屋藏嬌。


  那晚季平舟趕回去為了什麽事,禾箏也不清楚,隻記得他回來時,身體很涼,像一塊千年寒冰,將她抱的很緊,一聲聲說著,要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她堅信愛。


  但在某些事情上,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隔閡的。


  比如,他是真的很介意她這樣的人出現在他母親麵前,中間橫著的分界線,禾箏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跨越。


  季平舟早上隻喝了點牛奶便去了他外公那裏,這裏極易下雪,禾箏坐在窗邊,從早看到晚,中途央姨有來問過她要吃什麽,可她什麽胃口都沒有,情緒也有所低落。


  發現這點,央姨走過去,她剪著一頭短發,很幹練,五官也不顯老,談吐舉止都不像個打掃房間的保姆。


  將手輕輕搭在禾箏肩膀上,她輕聲詢問,“怎麽了?不開心?”


  連她都發現了。


  季平舟卻沒有。


  禾箏不禁覺得難過,也許是因為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無法傾吐內心所想,才不得不對一個還不算相熟的阿姨問起來,“季平舟最近在忙什麽?”


  “怎麽沒有自己問他?”


  央姨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溫柔跟季平舟很相像,“他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


  也不是不能問。


  隻是他現在每次回來的都很晚,麵孔總是很疲憊,那份蒼白,讓她不忍心叨擾半分。


  相處這幾天,央姨能發現禾箏的敏感,她的敏感有時甚至需要吃藥才能抑製,對與她這樣的性子,是需要謹慎對待的。


  將溫好的牛奶遞到她手裏。


  央姨輕笑著勸慰,“今天他回來了,跟他好好聊聊,千萬別憋著。”


  “可以嗎?”


  來這裏這些天。


  連裴簡都快到了被放出來的那一天,季舒每天忙著去找他,算是真的墜入了愛河,無法自拔,禾箏就更孤單,也無助。


  她來的匆忙,沒有帶自己的琴


  。


  連解悶的方式都沒了。


  如今看雪,隻覺得淒冷。


  晚飯一直是隨便解決,禾箏勉強喝了一碗央姨煲的湯,雖然鮮美,但她最近反胃的越發厲害,比之前懷疑是懷孕那次都厲害。


  可這次,也不會再想到是懷孕。


  隻因有了教訓,沒有希望,便不會失望了。


  湯才喝完。


  院外緊閉的門便被敲響。


  聲音來的匆忙。


  央姨放下碗筷,“肯定是舟兒回來了。”


  這也不是沒可能,他經常忘記帶鑰匙,這裏的門又是舊樣式的,一直沒能裝密碼鎖。


  想到這。


  禾箏陰鬱一整天的心情豁然開朗,擦去了嘴角的濕潤,笑容緩緩爬上臉頰,可還沒有維持過一分鍾,便聽見央姨走近的腳步聲。


  加之她親切熱情地問了聲,“怎麽要來也不早點打聲招呼,我好多做些菜。”


  季言湘在她麵前。


  裝得落落大方的,“不用,我就是代替舟舟來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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