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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還惦記他?

  他順勢握住了禾箏的手,用拖拽的方式,牽引著她在雪地裏走了兩步,走到車身後備箱,黑暗的小空間被幾盞明燈點亮。


  除卻了那幾隻擺放整齊的箱子外,還有放在箱子上,已經破碎的照片,玻璃的裂痕生長在宋聞臉上,預示著他消亡的生命。


  雪粒子飄飄揚揚飛來一些。


  有的落在了裏麵,加重了冷冽。


  “你看到了,我是把這個摔碎了。”


  宋聞的笑容平躺著,禾箏看的不清楚,但認得出來,是他的遺照。


  可她一臉茫然,不懂季平舟的意思。


  反而低頭又看了看他的手,“這不是都撿起來了嗎?還在找什麽?那碎的可是玻璃,割到你手了沒有?”


  雪往臉上落,一冷一熱,交替進入身體。


  季平舟像是冷出了幻覺。


  禾箏卻還在檢查他的手,檢查完了,才鬆了口氣,“碎了就碎了,你在撿玻璃片嗎?有什麽好撿的。”


  “……我怕那個摔壞了,你難過。”


  不止是找裱框的零件,還有箱子裏其他東西,摔掉了他才發現,裏麵好似都是一些宋聞的東西,禾箏保存至今,卻讓他弄壞了。


  她卻並沒有他所預想的那般在意。


  比起這些。


  她甚至更在意他的手,一直握住,沒有鬆開過,也沒有責怪,表情都是一般的自然,“那就是個框,有什麽好難過的?再換新的就好了。”


  想著想,她抓了抓頭發,又看了眼後備箱裏宋聞的遺照。


  若有所思地呢喃,“奇怪,我不是讓陳姐打包放在這裏不帶走的嗎?她怎麽給裝起來了?”


  “不帶走……”


  “不帶啊。”


  比起和風苑,禾箏更願意把這個留在這裏,有空了再來看看宋聞,家鄉的祭拜地太遠,她沒有太多時間過去,便隻能用這種方式。


  也從沒想過要帶到和風苑。


  這對季平舟,不好。


  她這麽想清楚,才明白季平舟那番舉動是為了什麽,看他時,多了一絲傷情。


  “你什麽意思啊,你不會以為我會因為你摔了這個就生氣吧?”


  季平舟沒作聲。


  他的沉默,往往就是一種承認。


  這下輪到禾箏惱了,她抽出手,抿的嘴唇發白,人也開始發抖,自己替自己委屈,“我有那麽狹隘嗎?而且……宋老師的事已經過去了,你還覺得我惦記著他?”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風呼呼吹來,溫度冰冷,吹的禾箏耳邊嗡嗡作響,她捏著傘柄,氣的厲害,牙齒都在口腔裏震著,“你現在還是不相信我?”


  “我說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季平舟伸手要去抱她。


  可這次誤會,的確是把禾箏氣著了。


  她用力將傘塞進季平舟手裏,轉過身,大步流星地往大堂走,沒走兩步便聽見身後的後背箱被合上,頭頂散落的白雪很快被遮住,季平舟追上來,拚命去撈她的手,可禾箏卻直接放進了口袋裏,不給他一點機會。


  季平舟著急的把手口袋裏塞。


  口袋邊沿太小,禾箏在裏麵握著拳,不讓他進去,將他急的口不擇言,“好了,是我不對,我心胸狹隘,別氣了。”


  禾箏像聽不到他的聲音。


  悶著頭,繼續往前走

  走到電梯口,電梯卻遲遲不來,季平舟拍了拍她帽子上積累的濕氣雪花,她卻側身躲開,碰也不給碰。


  季平舟萬般無奈。


  封箱那一刻,也不知怎麽就鬼使神差的想了那麽多,誤會是禾箏要帶走宋聞的東西。


  縱然他再大度,這個時候也會不舒服。


  可看她關心的一直是自己,鬱結也就散開了。


  “衣領都濕了,不弄掉要感冒的。”


  禾箏瞥過一眼,不鹹不淡的,“你還說別人?”


  他自己在雪地裏淋了那麽久,衣服早就潮了,還管她。


  季平舟卻還雲淡風輕地笑。


  “我的錯,跟老婆道歉?”


  “誰是你老婆?”禾箏往邊上走了走,拉開距離,“別亂認人。”


  “怎麽不是?”


  “怎麽是了?”


  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季平舟掃了眼她埋在口袋裏的手,“你把手拿出來。”


  “不拿。”


  明明帶著他的戒指,還說不是。


  季平舟跟著笑出點弧度,禾箏餘光掃到,還沒去罵,便看到走廊有人走過來,還是認識的人,她埋低了腦袋,不再言語。


  聽見腳步聲。


  季平舟也跟著沉默下去。


  程家樹剛從外麵回來,身上帶著濃重的寒意,走到他們身後,都裹挾冷氣。


  看到他們,還存在距離感,隻關懷了一句,“東西都搬完了嗎?”


  循著聲音,禾箏回了頭,對著外人,態度是溫和善良的,“差不多了,白天謝謝你。”


  “不客氣。”


  電梯到達。


  他們的聊天暫時告一段落。


  禾箏先踏進去,季平舟要站在她身前,將她擋在身後,一絲光都不給。


  兩個男人的目光有所碰撞,但也不過一秒,便悄然離開,淡然的像是互不相識。


  原本他們就不算熟。


  魏業禮會派人過來,也不稀奇,一麵製衡魏緒,一麵觀察禾箏,再正常不過。


  季平舟並沒在意。


  他們的樓層先到。


  出去時他下意識想牽禾箏的手,卻撈了空,一瞬間氣氛有些凝固,還

  是禾箏主動伸出了手,與他十指相扣,這才緩和了尷尬,給了麵子。


  走出去沒兩步。


  電梯合並了。


  禾箏才抽出手,繼續剛才還沒了結的怨氣,季平舟追上去,在她換鞋時從後抱過去,臉往頭發絲和頸窩之間擠,纏的禾箏無法動彈。


  她反手去推季平舟,“你身上都濕了,別往我身上蹭。”


  “又嫌我?”


  越是這樣說,他越要貼的更緊密,順帶將禾箏轉過身來,抵在玄關的溫冷牆壁上去吻,還沒親兩口就被她躲開,“沒一點良心,放開。”


  “我怎麽沒良心了?”季平舟隻認他錯的地方,其他的,一概不認。


  禾箏推著他的下巴抬高了,“叔叔讓我跟家裏一起出國我都不去,留下來跟你在一起,你還懷疑我,不是沒良心是什麽?”


  “開始賣慘了?”


  “你也知道我慘?”


  她抽出胳膊,將季平舟留在那裏,自己坐到客廳,一把抱過抱枕,兀自生悶氣。


  季平舟跨過一路的障礙坐過去,滿含歉意將禾箏摟進懷裏,“我以為你不緊張我。”


  看似是他可憐,禾箏卻覺得自己更可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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