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要認回她
這次撞見,實屬偶然。
在接觸禾箏之前,魏業禮反複交代了,要盡量避開季平舟。
魏緒打聽了一番。
知道最近季平舟在忙鄭琅的事,這才敢囂張,可被逮到,那氣焰就全熄滅了,在季平舟麵前,一點譜也不敢擺。
坐在他麵前,魏緒低著頭,一會兒摸摸鼻子,一會兒碰碰脖子,沒安分一秒鍾。
禾箏把熱茶給了季平舟。
沒好氣地甩給魏緒一杯涼水,不悅表現在一舉一動中,不吭聲,也不替他說話,畢竟她也忍他很久了,現在就像家裏大人回來,終於能替長時間忍氣吞聲的姐姐教訓叛逆的弟弟。
水濺出來幾滴。
落在魏緒手上,他囂張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伸長了脖子就要罵,“你是不是想——”
最後的字眼還沒脫口。
季平舟便拿起茶杯喝水,順帶在眉心起了皺褶,打斷魏緒的話,“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打算參與他們。
禾箏轉身去修改門上的密碼。
再讓魏緒知道密碼隨便闖進來,她就得換鎖,實在不行,便隻能搬家。
門關上。
禾箏在外麵鼓搗。
這裏的隔音一般,但若是減淡音量,隔著門和牆,也是聽不清裏麵的人在聊什麽的。
所以魏緒盡量說得快,說得輕,他湊近一點,模樣像在說悄悄話,“舟哥,我直接跟你說了吧,是老頭非讓我來的,不是我想的,他讓我跟方禾箏接觸,還讓我照顧她,真不是我願意的。”
這事算是天大的秘密了。
季平舟至今不敢想,若是禾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以何種心情麵對。
雖然隻是一牆之隔。
但他卻沒像魏緒那樣戰戰兢兢地隱瞞,而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魏叔叔讓你來照顧她,你來蹭飯幹什麽?這麽說,上次燙傷的事,也有你的份兒?”
“那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你還能坐在這兒?”
魏緒裝模作樣地往臉上打來一巴掌,力度輕地像在打蚊子,“我的錯我的錯。”
季平舟不清楚禾箏為何讓他在這裏囂張了那麽久。
是發現了什麽。
還是血緣裏的那層奇妙感應,讓她忍住沒趕走魏緒。
思忖一番,他又不冷不淡地瞥向魏緒,“魏叔叔是不是想認禾箏了?”
魏業禮這麽做。
一定有他的道理。
魏緒藏不住事,也不愛拐彎抹角,“有這個意思,而且他還說,要是方禾箏不回去,就不給我一毛錢。”
“所以你就來討好她了?”
“誰討好了——”
他極力為自己澄清,可沒有用,這就是一種套近乎和討好,不然
以他的脾氣,早就拿著錢出去遊山玩水了。
泄了口氣,他趴在桌子上,望著天花板喊冤,“討好就討好唄,隻要能對我好,這算什麽?”
“你不想讓魏叔叔把禾箏認回去?”
在這件事上。
魏緒倒看得開,“認就認唄,不認她流的也是魏家的血,我還能放她的血嗎?”
細細辯來。
還是他們欠了禾箏的。
麵對季平舟,魏緒頭腦一熱,就被他蠱惑著全盤托出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當時老頭本來都要跟她媽媽結婚了,因為爺爺病危,他趕回去,這一去,就遇到了變故,這才不得不跟我媽媽結婚。”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
以前就納悶為什麽禾箏比他大了快一歲。
這麽看來,她媽媽不是小三,反而,是被辜負的可憐女人。
中間太多內幕。
燕京人為什麽又傳禾箏是方家的孩子,這又是另一說了。
背後那些隱秘而辛酸的真相。
大概也隻有方夫人和魏業禮才清楚了。
也難怪,魏緒想起自己的童年經曆,父愛一直是單薄的,不濃厚,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人來接,他卻隻有家裏的司機。
魏業禮很少抱他。
更別說父子之間的那些互動。
在那個電子設備還並不發達的年代,他就看到魏業禮常常對著電腦發送郵件,電子郵件送不出去就寫信,一封接一封,可每次都會被退回來。
父母的爭吵和忽視,才造就了他這樣的性子。
而對於禾箏來說,她是母親被背叛的產物,所以童年也並不是什麽值得回憶的過去。
從某些層麵來說。
他們有相似之處,這麽一來,魏緒的恨也就減淡了,也不再反對魏業禮認回這個女兒。
一杯茶見了底。
禾箏修改好了門鎖密碼進來,路過他們,便聽見了季平舟怪異的話,“我說的沒錯,你是個好孩子。”
對他們聊天的內容感到錯愕。
禾箏隻回頭看了眼。
魏緒卻遮遮掩掩,好似一秒都留不下去,急忙撂了句,“我先回去了,餓了,今天蹭不到飯,明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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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裏麵逃出來。
魏緒冷汗冒了全身。
季平舟太大膽,當著禾箏的麵,也敢說那樣讓她懷疑的話,他就不行了,若是提早暴露,是會被魏業禮打斷腿的。
所以必須落跑。
“你們聊什麽呢?”
這樣的魏緒,禾箏可沒見過,季平舟又不會吃人,他卻怵的要命。
放下茶杯。
季平舟掌心被燙暖,“沒什麽,誇他兩句,讓他以後少來打擾你。”
“那應該罵他才管用吧?
”
麵對禾箏的理直氣壯,季平舟被氣得一時噎住,低頭發笑,“我還沒問你,為什麽他住過來,還來蹭飯,這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你忙啊。”
“你也沒說?”
這下輪到禾箏解釋不來了。
她其實極度排斥季平舟去管鄭琅的事情,可看他那樣盡心盡力為朋友,又不忍再去潑冷水,一來二去,就連魏緒的事都沒告訴他。
既然解釋不來。
她就不作聲。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季平舟卻不喜歡被隱瞞和排斥,但這事,追根究底是他疏忽了,隻要稍微留心,就能知道的。
跟著禾箏走到陽台。
她抬手去收衣服,季平舟順手接到自己懷裏,“這段時間是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受什麽委屈?”
“魏緒。”
“他?”禾箏笑起來,麵龐燦明,“小孩一個。”
雖然是挺煩的,但還不至於讓她受委屈。
陰風吹來,季平舟舌尖泛苦,凝著她的側顏,語氣極淡,“如果他是你弟弟,你覺得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