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姐姐身體不好
為什麽?
魏緒知道原因,可他偏要藏著不說,身子往門框上輕倚過去,臉頰也貼到上麵,胡編亂造了起來。
“就是要在這留一段時間,肯定要找個地方住下吧,這不,我朋友這剛好方便,你有問題?”
“你沒錢是不是?”禾箏問得認真,不是在嘲諷和侮辱,“我給你找地方住。”
“你可真闊綽。”
他麵不改色地譏諷,“不過還真不用,我就喜歡這兒,跟我的氣質特別搭。”
跟這個人簡直說不通。
禾箏隻能放棄,涼涼地瞥了一眼,轉身便要走,魏緒卻直接上手,“你走就走,把東西給我,我還沒吃飯呢。”
“放手——”
她都恨不得往飯菜裏下毒了。
怎麽還會給他吃。
魏緒卻緊扯著禾箏的手腕不放,她慣性掙紮,前傾時他卻忽然鬆開,那餐盒本就是家用的,包裝並不緊實,這麽一晃,驟然溢出。
餐盒被甩到了地上,湯湯水水從中灑開,熱湯濺了禾箏滿腳,半隻腳踝很快冒起白煙,紅腫也迅速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將魏緒也嚇的不輕,一時不知所措,僵在原地,卻也覺得不好意思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半隻腳踝滾燙著疼。
禾箏難以活動,東西灑了一地,連腳都下不去。
魏緒從房中走出來,伸手要去扶禾箏,還沒碰到就被她甩開,“你別再纏著我。”
“……哪兒的話,我這是想扶你。”
怎麽說他們也有一半的血緣關係。
要他這麽看著,良心上也不過去。
禾箏卻已經厭煩到了極點,大概因為第一次見麵魏緒就沒給她好臉色看,這才導致之後的相處困難。
“不需要,你隻要少出現就行了。”
這時候魏緒才想將真實情況告訴她,好解釋解釋,自己也不是非要來纏著她,隻是魏業禮說的,他們姐弟一定要好好相處,還強迫他住了過來,說姐姐身體不好,小時候還受了許多苦,要多彌補。
哪能想到搬來沒多久,場麵就弄成了這樣。
抓了抓頭發,他格外懊惱,“我還是先扶你下去吧,不然馬上成紅燒豬蹄了。”
話說的不好聽,又遭到了禾箏一記冷到蒼白的眼神。
她咬著牙抬腳要走。
房內的男人卻匆匆趕來,場麵淒慘,禾箏的樣子更慘,他看了魏緒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禮貌地替他賠罪,“怎麽弄成這樣了?進來衝衝冷水吧?”
沒有回應。
禾箏跨過那一片被湯水弄髒的地麵,一步步忍著痛,強裝鎮定地往前走。
魏緒第一次明白了魏業禮說的她小時候受過許多苦
是什麽意思,這種事,要是換了他認識的那些女人,早就喊著疼哭了起來,沒人能像她這樣的。
“她……沒事吧?”
身後的聲音冒出來。
魏緒抿抿唇,“她家裏有個醫生,用不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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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舟回來的早,沒見到禾箏還覺得詫異,見到她了,還是不解。
讓她靠著軟墊坐在了沙發上,腿是架在他的膝蓋上的,他手上給她擦藥,嘴裏還不忘責怪和質問。
“你自己說,這才離開幾分鍾?”
“不知道。”
麵對責怪,禾箏橫得很。
季平舟哭笑不得,看著那片燙傷,與周圍的皮膚紅腫了不止一個度,她不疼,他疼,“不知道以後就別出去了,就在家待著,哪兒也不準去。”
“腿長在我身上,還不讓人出去了?”
“你這樣還想出去?”季平舟好聲好氣地跟她講道理,“每次出去都得帶點傷回來,幾歲了,還要人跟著才行?”
“又不是我想受傷的。”
他連緣由都沒有問,上來便是一頓嗬斥,見她那個樣子進門,臉色直降,連說話都沒了溫度,讓禾箏的所有情緒破門而入。
她瞞著魏緒的事那麽久,沒敢打擾他,他卻真的不聞不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鄭琅的官司中。
這讓她怎麽平衡。
擦好了燙傷藥,季平舟又將禾箏的襪子拿下來,她伸手去要,“襪子要穿,冷。”
“會擦到傷處。”
“冷。”
攥著了那幾塊根本就不怎麽能禦寒的布,季平舟麵色極差,瞳光也淡,凝著禾箏,讓她一寸寸地跌落,光影燃在中間,繚繞了麵龐,出現了重影,不知為何,她兩顆淚珠竟然沒有征兆地滑落,重重砸上了季平舟心尖。
他慌了下神,“哭什麽,我又沒有罵你?”
處在病重,她的情緒不定,情有可原,可季平舟卻好似忘記了這些,這才是讓她委屈的真正根源。
“這點小傷,我自己也可以的。”
禾箏將腿滑下來,站起身就要走,季平舟卻伸手撈了一把,抓著她的手腕,貼到沒有絲毫暖意的麵頰上,“我語氣重了?”
“沒有。”
她還在嘴硬。
季平舟卻看了出來,“我道歉。”
“不要。”
禾箏想把他的手甩開,季平舟卻攥得更緊,“那怎麽辦,總不能讓你帶著氣去吃飯,要不我讓你臭罵一頓?”
他在哄人這方麵境界頗高。
每次,禾箏都得心軟,“你也知道那是‘臭罵’?”
誰被他這樣罵。
心情都不會好。
季平舟點頭承認錯誤,“我這不是擔心你受傷嗎?你就不能理解理解三
歲小孩的家長?”
“哪有三歲小孩?”
“——你。”
現在在他眼裏,她就是三歲小孩。
禾箏明白過來,還是很給麵子地扯起嘴角的弧度,“一點也不好笑。”
季平舟見好就收,絕不過界。
他抹掉禾箏眼角的濕潤,順著鹹澀氣味吻了上去,言語變得真誠不少,“最近忙昏頭了,沒顧上你,我任打任罵,絕不還手。”
“沒有。”禾箏很好哄,給顆糖就會乖乖跟著走,“鄭琅的事……怎麽樣了?”
“都處理好了。”
不然也不會這麽早就回來。
“明早開庭。”
雖然對鄭琅有恨,可她也不願見季平舟的努力付諸流水,“他會被判多久?”
“十二年以上。”
這是努力後的結果了。
他死也不願上交受賄所得,季平舟替他補足了一部分,這才得到了“從寬處置”。
這在季平舟看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可對鄭琅來說,十二年,二十年,沒有任何區別,若結局如此,擺在他麵前的,就隻有一個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