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被一個女人吊著
從禾箏那裏出來。
季平舟安排好了一切,也找了人去照顧她,裴簡跟在他身後,忙去開了車。
目的地很明確。
季平舟沒換衣服,衣領上的鮮血紮眼,可他現在哪裏顧得上那麽多,滿腔的憤恨即將爆發,也就是這段車程,才能讓稍稍平息情緒。
裴簡提上車速。
快到達地點,才抽空看了季平舟一眼,他昨夜是將頭發梳上去的,露出額頭和眉角,模樣儒雅。現在忙了一宿,頭發全亂了,七零八落地散在額頭,隻能看到眉心的一塊兒。
雖然隻有那麽一點。
但也看的到他暗暗發著力,額角一點青筋凸起,眼神也轉化為了陰沉。
車輛駛入地下停車場。
昏暗的場景和光暈覆蓋著他整張麵孔,來的及時,準確捕獲到了那道剛從車上下來的身影。
裴簡喉嚨發幹,不知季平舟想怎麽報複秦止。
隻得問:“要我把他帶過來嗎?”
季平舟搖頭,語氣堅決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撞上去,別把人撞死了就行。”
“……舟哥。”
這到底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秦止也不是好惹的人。
可禾箏躺在碎片上,滿身鮮血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季平舟一直覺得自己足夠溫和,脾氣足夠好,總沒有什麽事是商量不來的,可現在才發現,他大錯特錯,對待秦止這種人,就要以暴製暴。
“你再等,他就走了。”
停車場的路四通八達,各個路口交匯著,人很容易迷路,車也是。
秦止正尋找著電梯入口。
身後便驀然照過來一束刺眼車燈,以為是有車過來,還並未在意,可那車走近了,卻並未減速,離得這樣遠,他都能聽到輪胎和引擎摩擦的聲音。
不安湧上心頭。
正回頭。
便看見了那台車均速前進,朝著他駛來,沒有多遠,卻沒半點要減速的意思,明顯就是要往他身上撞過來。
出於求生意識。
秦止邁開腳往前跑,他跑的快,可那台車卻像是溜著他玩一般,次次追逐到背後,又驀然減速,次次將他嚇到渾身冷汗,又樂於看他驚嚇中摔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裴簡在開車這方麵是能手。
尺寸把握的剛剛好。
不傷到秦止,卻能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最後一下。
在季平舟的命令中,裴簡踩下油門,對著前方奔跑的人影狠狠撞去,力度把握好,衝擊力遍布了秦止的腿,他一瞬間被撞翻在地,還沒能爬起來,車前輪就碾軋了過來,死死壓在左腿。
腿骨瞬間碎裂在皮肉裏,痛的他幾乎昏厥,咬牙悶哼。
早在之前。
他就
想到過季平舟會來報複。
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剛才劇烈奔跑過,又因為恐懼喪命,而眼前發黑,天旋地轉,根本沒辦法反抗,何況這條腿又被輪胎壓過一周,還能不能站起來都懸。
季平舟才不管秦止死活,他走上來,一手提起秦止的衣領將他摔到車旁,脊背猛的撞到堅硬車身,咣當一聲,震的他五髒六腑顫抖。
還未回神,一口氣也沒能提上來。
季平舟便提著他,麵對麵,結結實實地揮出去一拳。
禾箏被逼成那個樣子。
他隻是想想,就恨不得把秦止剁碎了喂狗,幾拳打上去還不解氣,又甩手將他掄到地上,地麵的砂石凹凸感直接將他的手掌磨出血絲。
那幾拳太重。
後槽牙的血腥藏都藏不住。
秦止拚命喘著氣,捂著陣痛的胸口,卻還笑著,笑對著震怒的季平舟,“你就不怕我告訴禾箏?”
他就會用這套來威脅。
在禾箏麵前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瓦解她本就不堅定的心,在她的病上再踩一腳。
在季平舟麵前,就用禾箏威脅他。
現在他不吃這一套了。
從前就是念在秦止是宋聞的舊友,也是禾箏的朋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可這個人。
根本不知收斂。
季平舟攥著他的衣領,麵龐被寒霜覆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有什麽事衝我來?你非要去找她,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你有一個冤字可講嗎?”
“怎麽……”秦止揮手擦掉嘴角的鮮血,血瞬間抹了半張臉,“你快心疼死了吧?”
他猝然失笑。
“找你麻煩有什麽意思啊,就得找方禾箏,她不好過了,你才能跟著不好過,看你被一個女人吊著,我就痛快!”
翻湧的熱氣滾動在胸腔。
季平舟的溫和不在,留在體內的全是被激發的暴力因子,他鬆開秦止,倏然踹過一腳到他的臉上,將他整個踹翻在地。
那力度狠到想要一腳將他踹死。
裴簡在旁看的心驚膽戰,好幾次想上去拉人,可秦止實在不知死活。
一句句的激怒季平舟。
再一次次地挨他的打。
陰冷的場所血光濺到地上,浸透地麵,留下證據。
起初秦止還是有還手的機會的,可被車追著耍時消耗了太多力氣,半條腿被壓,季平舟的拳頭又來的蒼勁狠辣,活活打碎了他最後的反抗意誌。
離開時,秦止鼻梁骨已經斷裂。
整張臉又腫又可怖,一口口的吐著血,盡管這樣,季平舟還是沒打算放過他,裴簡卻拉住了季平舟,暗聲提醒,“別打了,打死了惹一身麻煩。”
季平
舟手上也有傷,斑駁的傷口溢著血,他打紅了眼睛,瞳孔渙散。
語氣卻有力。
“還有下次,就不是挨一頓打這麽簡單的了。”
秦止已經快疼到昏厥,躺在地上,雙眼渾濁,盡管如此,還在病態地笑著,“你還能要我的命不成?”
季平舟猜到他會這麽問。
甩開了裴簡的手,言語淡到讓人誤以為是錯覺,“我不會要你的命,但我會讓你哪來的回哪去。”
這才是秦止最恐懼的事。
是禾箏拜托魏業禮才將他從監獄裏撈出來,他卻不知感恩,恩將仇報。
但季平舟有的是招數,讓他重新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摔門上車。
裴簡卻替秦止叫了救護車。
臨走前,秦止虛弱地凝了他一眼,充滿暗諷意味,穿堂風迎麵吹來,讓裴簡心涼到底。
坐上車。
他們悄然來,悄然走。
裴簡餘光掃去,看到了季平舟掌心和手背的傷,明顯是不同時刻落下的,一個是刀傷,一些是碰撞傷。
唯一相同的是,現在都漫著鮮血。
“哥……你的手。”
“不礙事。”
隨手拿了紙巾便摁住了出血口,季平舟早已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有的盡是麻木,就算教訓了秦止,可還是不放心。
他那種人就像毒蛇一般,就算一刀切斷了,身體和尾巴還會做惡。
“你最近沒事幫我看著他,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都不要落。”
這次他是不會再讓秦止靠近禾箏一步了。
可裴簡卻溫吞著,“……可是我,我的身份是不是不太合適?”
“怎麽不合適?”
“畢竟我跟他……”
都是當年那樁樂園案的受害者,算是同病相憐。
季平舟言語裏不摻雜一點懷疑,“小簡,你們是不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