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痛哭流涕
為了證實禾箏沒有在撒謊。
方陸北瞞著所有人私下去了喬兒所在的俱樂部,沒有走進去,隻是將車停在最隱秘的地方,靜靜等著喬兒出來,再問清楚。
他去的太早。
完全沒有時間觀念。
這麽一等便是大半天,霞光四溢,掉進車裏好幾塊斑斕的光,有一塊便剛好掉在他的手腕皮膚,映著上麵的數字,那是喬兒降臨這個世界的日子,但他去刺青時,卻是她離開他的日子。
這麽一想。
方陸北忍不住發笑,輕扯了袖子,將那刺眼的數字遮住。
如果不出所料。
他以後都不能把這塊皮膚露出來了。
等到了黃昏,又到了黑夜,一彎弦月斜斜的掛在天上,景象淒涼落寞。
喬兒出來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她饑腸轆轆,低頭在手機上尋找著附近哪家餐廳評分好些,去嚐嚐特色。
邊看,邊詢問著身旁的人。
手也跟那人牽在一起,行為舉止,已經成了世間萬千普通情人之一。
身旁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個頭,隨著她的聲音,也低頭去看手機,薄薄的熒光照在臉上,映出他們歡愉的麵孔。
方陸北幽幽瞥出去。
不知不覺間,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已經收緊,落出泛白的骨節,這下他總算完完整整的體會到了那份痛心感覺。
還有什麽可問的,一切都擺在眼前了。
他完全可以等喬兒上車跟那人走了自己再離開,可他偏偏要打開車燈,讓那兩束炙熱的光芒落到前麵這兩人身上,明亮包裹著他們,刺著眼皮。
再等喬兒眯起眼睛,下意識地看過來時,方陸北正坐在車裏,目光對著她,平平淡淡的笑,笑完,開著車便走。
他非要出現,在她已經軟爛無形的心上再踩一腳才痛快。
這就是這個人的惡劣之處。
等他走了。
喬兒才將陷在別人掌心的手抽出,回以抱歉又感謝的微笑,“謝謝師兄了。”
“小事。”
她將目光收回,喉嚨堵著口悶悶的氣,“我還要去給朋友過生日,先走了。”
車隊的人都對她很好。
各個仗義。
尤其是一直照顧她的師兄,簡直有求必應,就算是裝男朋友這件事,都能想都不想就答應,還替她瞞過了禾箏,又瞞過了方陸北。
當下除了這樣,她沒有別的辦法跟他撇清關係了。
兩個小時後她開車到盛廣大廈,隻為跟禾箏吃飯,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實際是滿目瘡痍的,隻因那天便是在這裏,一切撕裂,所有背叛掩藏不住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那天。
她呼吸都有停止過。
相隔一周,
再走進來,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喬兒狀態不錯,也沒有了剛分手時的悲傷和憔悴,禾箏也是親眼見到她跟同隊的師兄在一起了才敢告訴方陸北。
可還是有必要交代一聲的。
“今天方陸北問我了,”禾箏把甜口的菜放在一旁,遞了餐廳的特色菜過去,喬兒接過,聽見她隨口說,“我跟他說了,你跟別人在一起了。”
喬兒動作凝滯,沒一秒,還是自然地接過了盤子。
“我看見他了。”
“……什麽時候?”
禾箏沒想到方陸北會迫切成這個樣子。
他如果很早過去,應該酒都沒醒吧,這幅德行就去開車,還出現在喬兒麵前,真是瘋了。
喬兒想到方陸北離去時那抹笑,好像在說,他再也不會來了。
是如釋重負,也有無措。
“就剛才……”她也沒弄清楚他來究竟是為了什麽,“說不定是想來看我被綠了之後痛哭流涕呢,想的美。”
痛哭流涕的那個可不是她。
禾箏記得方陸北是怎麽在分手後整天醉在酒綠燈紅間,晝夜顛倒的原因大概與她相仿,隻為逃避。
他那些頹廢的樣貌。
禾箏不能告訴喬兒,這會影響她對這段感情的判斷,若是因為她說了不該說的話,讓喬兒搖擺不定,那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那之後呢?”她能做的,便是挑不重的話聊,讓喬兒寬慰些。
她麵上從不顯露過多的心事。
胃口也比常人要好,兩頰塞的鼓鼓囊囊,喝了一大口水才保證自己沒被噎到,“以後?我打算報名隊裏的名額出國訓練了,上一次因為他放棄了,這次多出來的機會,不能錯過了。”
“決定了?”
“當然。”
從小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該哭的時候痛哭一場,哭過後,便絕口不提曾經為之傷心的一切,好似一切沒發生過,成了過眼雲煙,該吃該喝,玩的盡興。
塞了口東西,喬兒擦擦嘴,含含糊糊問:“季平舟呢,不陪你來過生日?”
“跟你吃飯叫他做什麽?”
禾箏說的認真。
卻叫喬兒一口卡住,偏頭咳嗽了好幾聲,接過禾箏遞來的水喝下一大杯才好些,接著又用浮誇至極的語氣說,“你可別這樣,弄的好像是因為我不讓他來,我可沒這樣說過。”
“不是這個意思。”禾箏不知該如何組織言語,“他跟鄭琅在一塊。”
“那不是好人。”
跟方陸北在一起時,帶著他為非作歹的就是鄭琅,他連孩子都快兩歲了,卻還是不改花花腸子,在外麵的女人恐怕一隻手都數不過來,算是他們這夥人裏,最混蛋的。
禾箏也知
道這些。
可鄭琅人是糟糕,唯一的好,也就是講點義氣了。
所以當初季平舟跟他重歸於好。
她並沒攔著,也沒什麽資格攔著。
電話響起時這頓飯剛好到了收尾階段,她們鈴聲相仿,喬兒看了眼手機,是熄屏狀態,“你的。”
禾箏也看到了。
可來電的是方陸北,當著喬兒的麵,她不想接,伸手便掛了。
剛掛,他又打來。
像是有急事。
無可奈何,禾箏隻好接起來,音量減弱,盡量不讓喬兒聽見他的聲音。
“什麽事待會說,我沒空。”
方陸北聲音著急,不是開玩笑,“出事了,你快過來。”
瞳孔輕顫,她悄然掠了喬兒一眼,“什麽事?”
“季平舟的事,急不急?”
“他好好的,你別煩人了。”
隻當方陸北是在作妖,沒再搭理他,禾箏幹幹脆脆掛了電話,才一秒,照片又傳過來,那個地方她認得,大概就是季平舟每次去跟鄭琅打牌的俱樂部外。
現在,那裏停著一輛救護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