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代替了她

  提起喬兒。


  方陸北握著方向盤的手稍有收緊,雖然是不足為奇的小動作,但在他身上,罕見。


  不光如此,就連臉色都沉了不少,散發著陰鬱。


  車窗外的光斑劃過他瞳底,照亮了一閃即逝的不愉。


  本來也沒有人能聽他發牢騷。


  跟季平舟埋怨兩句。


  倒沒什麽問題。


  繃緊的下頜忽然鬆弛了,他猛地將手腕往方向盤上砸了下,有發泄的意思,語氣藏不住的煩躁:“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奇怪,我給她買那麽貴的房子,她不要就不要,還說我掉錢眼裏了,說我把她當成圖錢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聽到這些。


  季平舟竟然一點錯愕都沒有。


  語氣淡到像是早有預料,覺得稀鬆平常,“你是不是也送江珍珠了?”


  麵對季平舟,方陸北沒怎麽掩飾。


  “送了,但那套還沒給喬兒的一個零頭多,怎麽說這幾個月人家陪我應酬了不少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可不想摳摳搜搜的。”


  季平舟收斂了冷冽神情,“她要了?”


  “沒要,她說她不圖錢。”


  “不都是一個說法,你怎麽就氣喬兒?”


  說來的確怪。


  女人跟女人的差別在他送房的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喬兒是一股子恨不得將房產證扔到他臉上的架勢,氣到心肝肺都能嘔出來,可江珍珠卻隻是挽著他的手,嬌嗔地怨怪一聲:“我不要這個,你多陪我一天就好。”


  他是男人。


  不喜歡舔著臉去哄人,一次兩次可以,時間久了,自然煩躁。


  氛圍有些冷了下來,季平舟大概能猜到喬兒為什麽如此,這陣子他見過她幾次,有幾次是托她出國參賽的時候帶東西給禾箏,有幾次是恰巧,但看得出,她因為太忙,跟方陸北的感情也淡了不少,她急於填補這方麵的空缺,卻不知,方陸北早就在外麵找到了人代替她。


  大概是因為危機感。


  喬兒便以為方陸北要將她養在外麵,才會那樣失態。


  但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因為方陸北的疏忽。


  -


  這頓飯是慶祝鄭琅的新項目成功啟動,方陸北自然也有參與其中,季平舟不能不來,入了座,也不過是聽他們商討資金。


  前些年鄭琅一直憋著口氣。


  算是因為季平舟結婚,留守燕京虧的一筆生意,導致他在家裏抬不起頭,也求不來投資,隻能當個紈絝子弟,所以才對禾箏起過狠心,鬼迷心竅想害她。現在倒好了,方禾箏走了,他才能更順心的跟季平舟做回發小兄弟。


  身邊的女人給他們倒酒,聽話又乖巧,最符合鄭琅的要求。


  他帶來的也大都是這樣

  的,千篇一律,有些年輕過了頭,交談中聽出是某個電影學院的學生,季平舟散漫掃去兩眼,莫名覺得她神韻間,有點薑臻的意思,唯獨不一樣的,就是薑臻還有點脾氣,在世時是敢招惹鄭琅的,這姑娘卻乖過了頭。


  連敬酒都記得杯子低於他人。


  鄭琅放下酒杯,眼睛裏浸泡著難以言述的微醺感,導致他的話聽起來都恍惚。


  “舟舟,你那邊是不是有個跟蔣老的血癌研究?”


  倒不是真想麻煩他,隻是能走關係,鄭琅便不願浪費,“你幫我跟他牽個線,我看中一塊地,競標的時候他弟弟還是主理人呢。”


  言下之意,很清晰了。


  這種事無非是朋友間打個招呼。


  季平舟口吻不冷不熱,興致不高,卻也沒有當眾去駁了鄭琅的麵兒,“好。”


  他這才高興起來,“還是舟舟義氣。”


  說著話。


  又碰了碰身旁的姑娘,讓她去倒酒,醉醺醺的,就亂說了話,“下次來給我們舟舟也帶個,不然總形單影隻的,不是回事。”


  鄭琅人不壞。


  對季平舟,的確沒話說。


  真心誠意的將他當朋友。


  可就是太不把感情當回事,所以那時才會去害方禾箏,現在人走了,他還急著給季平舟身邊安排人,比季家家裏人都著急,可沒有一次,不觸季平舟的眉頭,寂寂明光下,肉眼可見他的麵色冷峻了許多,嗓音也淡下來。


  摻雜著不耐。


  “用不著。”


  說話力度倒是重,在場幾人,也都聽得出意思。


  各人麵色諱莫如深,心如明鏡。


  在場也就方陸北季平舟會給點麵子,他站起來打圓場,仰麵喝空了一杯紅酒,“行了,都自家人,我還在這兒呢。”


  他不提方禾箏。


  卻提自己的身份,隻要季平舟一天沒跟別人在一起,他就把他當禾箏的人。


  鄭琅聳聳肩,遞了杯酒,沒什麽別扭,也不記仇,向來有話直說,不愛聽,他也就不繼續了。


  喝完一杯,酒勁上了頭。


  又問方陸北,“今天怎麽不帶珍珠來?”


  方陸北立刻肅然了,當著季平舟的麵,不太想聊,“忙。”


  鄭琅卻笑著,“忙著在家洗幹淨等你?”


  有個什麽小物件丟過去,準確砸在他身上,是個銀柄的鐵勺,彎曲的弧麵潔淨光亮,映著滿室的荒唐,被金錢和欲望,以及女人圍繞著,險些讓所有人跟著迷失。


  方陸北砸出勺,眉還蹙著,“捕風捉影。”


  “這怎麽算捕風捉影,跟人家在一起的人不是你?”


  “我找她就陪酒。”


  “陪酒還帶回家過夜的,什麽服務?”


  場子

  被這兩句猜測加暗喻的下流話熱起來,有人也跟著搭熱腔,“就是,上次我可親眼看見陸北帶著她進酒店的。”


  以方陸北的個性,放著到嘴的肉不吃,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這次他的確要喊冤。


  “少跟著起哄,你藏我床底下看見了?”


  他帶著江珍珠去過幾次酒店,但每次都是喝醉了,不敢回去讓喬兒看見,見了兩人又得因為他應酬的事吵起來,還得麻煩她照顧,這才不得已去了酒店。


  這麽幾個月了,那些事,他想也想過,可每到最後一步,都沒能進行下去。


  想到喬兒。


  一切情與欲,在別的女人身上,就會戛然而止。


  這也是他留守給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若是崩盤,後果不堪設想。


  方陸北顯然不想談起這事,可抵不住幾張嘴一人一句,揪著他的那點破事就聊開了,他倒是坐得住,季平舟卻一分鍾都留不住,那些或調侃或玩笑的話,聽著刺耳,他不會隱忍,誰的麵子也不賣了,拾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就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方陸北看出他為什麽要走。


  麵色即刻冷然了,伸手去攔季平舟,“這就走了,還沒坐多久呢?”


  季平舟聲線出奇的漠然,對他也覺得陌生了,“走了。”


  (本章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