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她要走了
在禾箏離開前,方陸北要去見季平舟一麵,他本來自己要開車,還是裴簡提醒了一句,他喝了酒。
在這種事上。
裴簡要嚴謹許多。
就像讀書時期,方陸北讓女朋友懷孕,還是雙胞胎,一樣要拿掉,那時也是裴簡提醒他,畢竟是兩個,得多給點錢,花點心思。
後來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那個女人不是吃素的,如果沒有裴簡那些打點,恐怕不會那樣輕易解決。
方陸北坐在副駕駛。
裴簡將季舒接上後才去接季平舟,走高速,倒不算遠,他們都很安靜,包括季舒在內,難得的安靜。
沒有方陸北在時。
她坐在車上,很愛說話聊天。
這也是感情的作用,能徹底改變一個人,就連季舒也未能幸免。
方陸北卻全身心的陷入了平衡兩個女人的局麵中。
下了高速。
每每路過紅燈路口。
裴簡便下意識用擴散的餘光看去,那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方陸北在頻繁切換這聊天頁麵,一會兒是喬兒,他問喬兒今晚吃什麽,一會兒是江珍珠,告訴她過陣子再見。
後視鏡裏。
季舒端坐著,氣息很微弱,盡量讓自己像一抹無味的空氣。
路上堵了幾分鍾。
車停在實驗樓外。
這裏是老樓了,最近正打算搬遷,樓外連停車的地方都擁擠。可目光穿過了重重疊疊的車輛,他們三雙眼睛,還是一起看到了季平舟。他從樓裏出來,周身煙火氣很淡,結婚時才有了點人情味,離婚後,就連那點看得見摸得著的人情味也沒了。
方陸北準備了一套說辭,想要幫禾箏一把。
可他還沒麵對麵碰上季平舟,便在季平舟走出那棟樓後看到了跟著他出來的女人,她手上拿著季平舟落下的鋼筆,親密的將筆塞進他手裏。
眉目含情。
“那是誰啊?”
這才幾天的功夫,方陸北可不記得季平舟跟其他什麽女人有了曖昧關係。
裴簡卻知道,“那是上麵派給舟哥的秘書,跟著他有幾天了。”
“沒別的關係吧?”
這樣私密的事。
問裴簡也是白問。
事來的突然。
方陸北反應倒快,極快的將手機調成了拍照模式,對著季平舟那個位置無限放大,最後捕捉到的畫麵便是新秘書湊到季平舟耳旁說話,角度問題,像是臉貼著臉。
親密無間。
原本打算詢問季平舟的事也被這一幕堵住,讓方陸北將那一番話咽進了肚子裏,他拍拍裴簡的肩,“別跟舟舟說我來了,我先下去了。”
不知道他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
裴簡隻能默認。
在季平舟走過來前,方陸北就已經閃到了別的車後躲了過去。
循著他的身影。
季舒眸光追尋去,卻是極小心的,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心思,“陸北哥做什麽?”
“不清楚。”裴簡實話實說,他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北哥回來好像有一陣了,怎麽還不見禾箏姐?”
“付韻阿姨剛離世,她多留幾天,是應該的。“
他們誰都沒想到禾箏是不打算回來了。
燕京對於她來說,的確也沒有什麽可留戀之處。
季平舟上車時副駕駛周圍繞著股熟悉的男士香水氣味,有些烈,他聞到過那個味道,但忘記了是誰常用的。
剛係上安全帶。
季舒便從後麵湊了過來,方陸北不在,她立刻就恢複了本來麵貌,活躍不少,“哥,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他們都不敢問的問題。
她就是敢問。
安全帶束縛著身子,季平舟後腦勺貼著座椅,坐姿卻還是端正的,一道眼神也沒賞給季舒,“秘書。”
“秘書怎麽跟你那麽親密?”季舒比誰都希望禾箏能跟季平舟在一起,“你別趁著禾箏姐不在,就亂搞,我跟她告狀。”
千方百計壓下去的情緒隨著季舒這句不知死活的話徒然又升起,煩躁也跟著加重了。
可再生氣,季平舟也不會再說什麽重話了,隻是讓自己語氣中的傷情不那麽明顯。
“她不會管的。”
“怎麽可能?”季舒音量瞬間高昂了。
季平舟卻隻能蒼白澄清,“我們都分開了,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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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一句要走抹殺了太多。
方陸北卻還是不忍看他們這樣,拍到的那張照片轉身立刻就給禾箏發了過去。
並順帶配了句,“鬧夠了,該有個節製,舟舟這都被別人纏上了,你再不回來,他可就被人勾跑了。”
接到信息時。
阿姨正在幫禾箏收拾行李。
她回來的急,本就沒帶幾件衣服,離開,也什麽都沒打算帶。
盡管已經決意離開。
可收到方陸北的那張照片,仍然為之心悸了一番。
盯著那張照片,久久難以回神。
阿姨疊著衣服湊過來一眼,一眼就認出了季平舟,但照片裏情景卻讓人詫異。
有了一秒的尷尬,但尷尬褪去。
就是對禾箏的勸慰。
“箏兒,你別聽陸北的,他就愛抹黑人,我看小季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將手機熄了屏,禾箏手指微微僵硬冰冷,十指連心,又一路冷到心髒,嗓子都難以發聲,“跟我無關了。”
“怎麽跟你無關?”
阿姨還是一直跟著付韻的那位
,也算是有小半年都在禾箏身邊做事,每次見到季平舟,他都會恭敬禮貌的打招呼,她對他的印象一直不錯。
歎了口氣,她望著床頭擺放的那件衣服,是季平舟來了之後魏業禮帶他新買的,沾染了他的味道,後來被禾箏拿回來,一直放在那裏,從沒讓別人碰過。
“不關你的事,你還留著人家的衣服?”
矛盾一旦產生就難以消融,禾箏望著那件衣服,剪裁和麵料都是上好的,每次抱著入眠,腦海裏就能刻畫出季平舟穿著它的樣子。
她不能跟他在一起。
怕不安,怕對不起死去的宋聞,可抱著季平舟的衣服,靈魂如此依賴他時,難道就算對得起宋聞了?
她自問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看著她滿麵愁容,誰都不好受,阿姨將衣服搭在手臂上,也跟著皺眉,卻是因為關心,“箏兒,有什麽事你應該找他談談才對,這樣下去,隻會苦了你自己,他也未必好過。”
禾箏手指觸碰上那件衣服,神色極快的低落下去,黯聲道:“是我的問題,是我對人性沒有信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