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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摔到了腦袋

  禾箏回燕京之後便再沒提起季平舟。


  倒是在回方家吃飯見到方陸北時被他調侃地問過幾句,問那天生日的狀況,可她一概沒有回答,用沉默掩埋了那些殘忍的分別時刻。


  季平舟倒是向方陸北問過幾次禾箏的事。


  但見麵的場合不算正式,他回答的也不算嚴謹,總是說好,不錯,就敷衍了過去。


  讓他有太多想問的問不出口。


  人都有自尊心。


  他更是。


  加之這段時間方陸北一直留在燕京,這邊的事交給了秘書,忙得不見蹤影,季平舟跟他足有半個月沒見麵,而跟禾箏失聯,竟然也有了一月之久。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絕情程度可超乎預料太多。


  為了知道她的近況。


  季平舟甚至有試著去聯係喬兒,她是禾箏最好的朋友,好像聯係到她,就能知道禾箏的喜怒哀樂一樣。


  但消息拋出去。


  卻從此石沉大海。


  還是梁銘琛隱晦地告訴他,方陸北在外麵跟個小網紅搞曖昧,搞到整個圈子的人都以為方陸北在追她,沸沸揚揚的,好死不死,被喬兒知道了,兩人鬧的很厲害,所以現在他們也是自顧不暇。


  五月底。


  短暫的春天即將結束。


  季平舟跟著家裏到香火旺盛的雲居寺上香,一行許多人,他的車是裴簡在開,季舒也坐在車上趕來湊熱鬧,原本是要帶上季言湘的。


  可她在祠堂裏住了幾個月,實在不想再踏進這種地方,說什麽也不肯來。


  季舒倒是興奮的很。


  一路拿著手機拍照,記錄風景,看見隻野貓都要拽著季平舟一起去看。


  野貓大都是橘色的。


  有點像貞悅府樓下那隻,今日春光明媚,景色卻越來越遠,讓他的思念無處安放,車走遠了,野貓也看不見了,還有見不到的人,是愛照顧野貓的禾箏。


  季家幾位長輩都極信佛。


  定期便會來上香拜佛,祈求這一年都平安順遂,季平舟母親和他的姨母在佛堂內,他便跟著裴簡站在寺院裏欣賞滿園春色。


  似有若無地試探聊起禾箏,話鋒也是別扭的不行,“你最近看見禾箏了嗎?”


  裴簡正拿著手機。


  對著四周的景物拍了好幾圈,這些都是待會兒要跟季舒交差的,不拍不行。


  聽見季平舟的話,這才小心放下手機,反應了一番,茫然搖著頭,“沒見到,大概在忙吧。”


  “她那裏能有這麽忙?”


  說白了公司還是魏業禮的。


  禾箏隻是暫管。


  遇到大事,魏業禮還是會派馮迎辰去幫忙,忙也不會忙成這樣。


  裴簡也納悶。


  “總之好久沒在燕京見麵了。


  ”


  說著,又想到了生日的事,斟酌著又問,“您還沒聯係她嗎?”


  似乎在他們的認知裏。


  現在隻有季平舟跟禾箏認錯的份,要想禾箏再低頭,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季平舟不想承認,這次他也是無能為力。


  “沒見到就沒見到吧。”


  他沒敢再強求什麽。


  隻等這裏的工作結束,回到燕京,再見禾箏。


  他們沒聊兩句,季平舟的表哥便從佛堂內走了出來,裴簡跟這位有點過節,倒不是見不了麵,隻是見了麵,恐怕也沒好臉色。


  見他來。


  裴簡便淡了聲音,“哥,我先過去看著小舒了。”


  季平舟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


  那是一輩子都難消的東西,他點頭,裴簡低著頭,走出了這一片的陽光。


  那人站在他剛才的位置,微微一笑,“小簡還這樣別扭呢?”


  “一直這樣。”


  在這點上。


  季平舟倒是理解裴簡。


  他本有健康富庶的家庭,結果因為一場意外,雙親雙雙隕落,家破人亡之下,不得不過起了寄人籬下的生活,雖然季家待他不差,可終究是沒了父母親,哪是笑笑就能過去的。


  說起來。


  這事已經過去十幾年。


  季平舟基本已經忘的幹幹淨淨,要不是那天在禾箏手機上看到秦止的信息,他恐怕還不知道,秦止跟裴簡之間,還有這麽深的淵源。


  還有宋聞。


  那個宋聞,才應該是那場事故裏,下場最慘烈的家族。


  而這一切,季平舟母親那裏,的確是推手。


  唯一的區別便是,宋聞家是跑不了要蹲局子被判受賄的,秦止家是替罪羔羊,裴簡家則是為了平衡局麵,不得不站出來,做出必要的犧牲。


  這些事發生時,季平舟還在讀書,不了解太多,若是要舊賬重提,三天三夜也算不清楚。


  他明白。


  秦止提起這事,還將宋聞的死往他身上賴,隻是想破壞他跟禾箏。


  可這些,禾箏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想的通。


  那一晚季平舟嫉妒宋聞。


  嫉妒他人都沒了,可名字一出現,還是能死死牽引著禾箏,才會做出那些事,可現在,人已經冷靜下來了,便隻想知道她好不好。


  恰巧眼前的表哥跟魏業禮有些往來。


  遇到了,便順口一問,“哥,今天怎麽不見魏叔叔來?”


  上香這事往年來的人都不少。


  尤其是長輩們,就算有會議也會推掉來參加。


  可這次卻沒見魏業禮。


  倒是稀罕。


  表哥撇撇嘴,氣定神閑,透著散漫,“出了點事,回去奔喪了。”


  “奔喪?”


  這事季平舟倒沒有聽說。


  “你還不知道,聽我爸那邊說是叔叔年輕時候的情債,這不,剛見麵才半年多,過個年,人竟然不小心摔到了腦袋,當場就沒了。”


  微微嗅到了古怪的氣息,那份古怪源於內心越來越明朗的事實,季平舟驟縮了瞳孔,“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姓付?”


  場麵有幾分空寂,翠綠的樹葉往下落了不少,從季平舟眼前劃過,隨著麵前人的聲音,一起落地,“是姓付,怎麽,你認識?”


  “付韻?”季平舟難以呼吸,他不敢想象若是付韻離世,禾箏會怎樣,所以這隻是猜測,可如果坐實了,魏業禮的所作所為便能夠解釋清楚了。


  “好像是這個名兒,聽說住在星港街附近,是老街了,最近翻了新。”


  季平舟僵在原地。


  雙腳生根發芽。


  他的表哥卻知道不少,但隻是從魏業禮的角度出發,將那些事全盤托出。


  “叔叔好像跟那個女人還有個私生女,現在都在忙著辦喪事呢,家裏還擔心他會讓人認祖歸宗。”


  一切的一切瞬間都有了解釋。


  也令人恍然大悟。


  為什麽魏業禮會對禾箏不同於其他,好的不像話,甚至將應該給親生兒子的玉佛都送給了禾箏,還派了馮迎辰留守燕京照應她,為了她教訓季言湘,在禾箏麵前,總是縱容的不得了。


  所有的好,隻因她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二十幾年沒見過麵的親生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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