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還是宋聞
禾箏走得急。
忘記了口袋裏的手機。
本是沒什麽事了。
一整天秦止也隻是發信息,沒打過電話,多少沒有做到太過分的地步。
可她剛走,梁銘琛跟方陸北頗有興致地聊起那些見不得人卻又值得他們津津樂道的事,季平舟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計算著禾箏出去的時間,漸漸的便有些坐不住了。
裴簡給他倒茶夾菜,他也是嚐嚐就放下。
好像禾箏才是他胃口的來源。
坐得有些疲憊了,才放下筷子,他便聽到椅背上禾箏那件衣服口袋裏頻繁發出的震動聲,像是很緊急,一聲接著一聲。
那聲音吵的心煩。
季平舟本沒有窺探手機的習慣,拿出來也隻是想要關了聲音,可彈窗裏的信息,來信者的名字,都讓他無法忽略。
幾乎是刹那。
目光便定格在了屏幕上。
他記得禾箏手機的密碼,就算不記得,這部手機裏也有錄入他的麵部。
很容易打開。
也很容易看到這一整天禾箏心不在焉的來源,宋聞,還是宋聞。
桌上兩人在聊天,聊的開懷,隻有裴簡注意到了季平舟,他拿到手機開始,神情便一絲絲抽離空洞,變得難以言喻,好似被狠狠羞辱了一番,還不能為自己唱衰。
不光是新消息,就連禾箏今天跟秦止聊的,他也一條條看完了。
知道了在他求婚的時候。
禾箏那般虛晃是為什麽,又為什麽想也不想就拒絕,她那時說什麽?
她說:“一定要這樣嗎?”
那枚戒指在別的女人眼裏也許是愛的象征,是幸福美滿,是愛情的見證和回報,可在她眼裏呢?隻是禁錮,仿佛帶上了,就是一腳踏進墳墓。
她可是拚命從墳墓裏爬出來的人啊,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再進去。
還是在知道了秦止說的那些事之後。
季平舟忽然覺得自己無比可笑,他策劃未來,她卻從沒打算做他未來裏的一員,她不愛嗎?她當然是愛的,可她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風雨欲來感先是席卷了裴簡,他懷揣著忐忑和尷尬打斷季平舟,怯怯叫了句,“舟哥,長壽麵要不要現在上?”
季平舟像是沒聽見。
裴簡看到明亮的屏幕被他滑下了關機鍵,驟然變黑,再也沒有一條信息會進來,打擾這一天。
眸子忽然亮了,也跟著抬起,裴簡慌張移開眼,生怕被季平舟看到自己的目光,可他現在哪有心思管他?
對麵兩人更是沒發現任何變化。
還在聊著,不知聊到了什麽,梁銘琛忽然低了聲,但又不算太低,還是能讓他們聽到幾個字,好像在說,“你跟那個珍珠……”
提到這個名字,方陸北像被熱水燙了下,忙踢了踢梁銘琛的腳。
他及時止住聲。
跟著方陸北看了眼季平舟跟裴簡,卻更大膽了,“怕什麽,你妹妹又不在這裏?”
沒有女人的場所。
聊的自然是不能當著她們的麵說的事,比如,其他女人。
方陸北這次卻沒了心情,但好在季平舟的注意力並不在他們這裏。
他這才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方禾箏怎麽還不回來?”
裴簡也跟著結巴開口,“……還是等方小姐回來了再上麵吧。”
這一場都要聽著季平舟的。
他眉間有一片未化解的陰鬱,正在慢慢發酵,一手拾起了椅背上的兩件衣服,語氣不容置疑,“不吃了,去戲台子那邊吧,我去找她。”
裴簡忙站起來,“我跟您一起去吧。”
一個花生殼從左邊丟過來,砸到他的手背上,方陸北撇著眉,“你跟著瞎起什麽哄?”
他說不出話。
季平舟已經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方陸北一根筋,沒看出什麽,梁銘琛卻比他敏感一些,昂起下巴叫了裴簡,“小簡,他倆怎麽回事?剛才坐進來就感覺不對勁了。”
沒那麽親昵。
反而像是有了隔閡。
裴簡正火急火燎的,一句話也答不上來,生怕禾箏跟季平舟吵起來,今天的日子,實在不該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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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洗手間附近。
這麽久沒看到禾箏,以為她在冷靜,也的確,她冷靜的方式就是偷偷抽煙,被季平舟當場抓包,還像個學生似的立馬扔了煙踩在地上。
臉上那絲閃過的驚慌失措像一顆石頭,直接堵住了季平舟想質問的心思。
“你怎麽過來了?”
麵對禾箏的問題,季平舟險些脫口就說“我不過來怎麽能看到你在抽煙,怎麽能知道你還在想宋聞”,他自問沒幾個男人能做到他這樣大度。
就連這個時候,他也不想破壞今天的圓滿度。
“他們都去聽戲了,你一直不回去,就來了,走吧。”
他雖然什麽都沒問,可禾箏卻更不安,但當下,也隻能乖乖將手放進他掌心,跟著他到另一棟樓的二層,那個地方觀看戲台子上的人更全麵清晰。
穿過簾子,季平舟才找到他們的位子。
沒想到的是,鄭琅已經到了,正半靠在椅子上,翹著腿嗑瓜子,邊上還有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陪著,那麵容,跟最近新冒頭的女演員有點像。
他參加任何場合都會帶女人。
這已經成了習慣,季平舟倒沒什麽不悅,也沒功夫管他。
見他們過來。
鄭琅放下手上的瓜子,自來熟地叫了
一聲,“哎,舟舟。”
女人的手還停在他的腿上,他順手給撤掉,等季平舟帶著禾箏坐在邊上了,臉色也沒變,隨便從口袋拿出一串鑰匙擱在桌上,“這個給你,生日禮物。”
季平舟瞥了眼,“什麽東西?”
“新盤的房子啊。”鄭琅還是沒變,好像不管過多少年,經曆多少事,都是這麽一副浪蕩的流氣嘴臉,“你看你,跟我鬧別扭,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你知道現在這一套估價多少?別人拿錢都買不著,我專門給你留的。”
聽著他的話。
梁銘琛也探過頭來耍貧,“那我的呢?”
“有你什麽事?”鄭琅不給他麵子,“你有老婆嗎?這是我給舟舟的賠罪禮。”
說著。
語氣慢慢轉折到了禾箏身上。
季平舟身邊這群人裏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鄭琅,這個人可是險些把她害死,就為了個爛尾樓來報複,現在想想,幼稚極了。
這麽一年,鄭琅也反思了,這次是誠懇地道歉,站了起來,那架勢,就差給禾箏鞠躬了,“還有給方小姐的賠罪禮,就當我送你們的婚房了,以前的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記著了?”
季平舟仰眸看著他,“沒完了?”
分明是道歉,可禾箏卻如坐針氈,更加不舒服,也更加清楚了,也許她以前受的那些苦,是真的能被一笑了之的。
道完了歉。
鄭琅還能坐回去繼續看戲,可她受過的傷疤可還沒消,而季平舟也是淡然的模樣,這讓她更清楚的感受到心底的惡寒。
想將手抽出,這次季平舟卻攥緊了,聲色含著警告,“別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