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騙人感情
家裏剛準備好晚飯,禾箏回去的趕巧,被付韻叫去洗了手才上桌,這才發現方陸北也在,他們兄妹的相處模式這麽多年都沒有變化,在一起吃飯都像是打架。
筷子碰了好幾下。
禾箏跟季平舟吃過了東西,本來沒什麽肚子,被方陸北這麽一刺激,勝負欲就上來了。
為了搶一塊蝦把一盤都給毀了。
付韻看不下去,一人敲了一下,“你們吃飯還是打架?”
禾箏放下筷子,“他怎麽老來蹭飯?”
話音剛落。
額頭又挨了付韻一下,“你在陸北家吃過多少飯,他就算一天三頓都來我也樂意。”
方陸北聳聳肩,得意極了。
在方家時方夫人更護著禾箏,到了這兒,付韻就更護著他。
禾箏朝著他呲牙咧嘴,又忍不住陰陽怪氣,“你自己不是有家嗎?家裏一個,外麵還有個小家,怎麽,被趕出來了?”
“小姨,她汙蔑我。”方陸北才不吃這一套,“我哪兒來的小家,你又亂告狀。”
“沒有嗎?”
據她所知。
方陸北跟喬兒算是住在了一起,大部分時間都在她那裏,可不就算是個小家了?
因為這話,付韻盯上了他,方陸北生生想掐死禾箏,卻還要佯裝嬉皮笑臉的,“我小家多了,你說哪個?”
禾箏驀然被噎住。
算是輸給他的無賴脾性了。
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偏是這樣說,付韻也能放下心來,她們都知道方陸北將來是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當然,如果隻是基於利益,女方如果不介意,方夫人也不會管他在外麵養什麽人。
但外麵的終究是外麵的。
帶不到家裏。
晚飯後方陸北又坐了會兒,陪著付韻聊天,見時間晚了才起身要走,順勢叫了聲坐在吧台的禾箏,“家裏前兩天去果園拿了水果回來,剛才忘記帶上來了,禾箏跟我下去拿。”
禾箏頭都沒回,“你不能跑一趟嗎?”
挑釁的話剛說完領子就被提了起來,那製衡人的方式跟季平舟簡直如出一轍。
被拖著出了房間,在電梯口才被放下,禾箏整理著衣服的領子,五官皺起,“你幹什麽,煩人!”
方陸北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
“幾天沒收拾你你就開始欠了是吧,在小姨麵前胡說什麽?”
“我說什麽了?”禾箏揉了揉眼睛,轉身想逃避,卻被方陸北一把摁住了,她揮手躲開,“我說的也沒錯,本來就是,你沒跟喬兒住在一起嗎?”
“那也不能讓她們知道!”
“為什麽?”
電梯門打開,方陸北推著禾箏進去,她撞到轎廂壁,捂著肩膀,滿
臉不悅,還有怨氣,“你們倆要是鬧鬧就算了,認真了你又不能跟她結婚,你別騙她,她跟你身邊那些女人都不一樣。”
方陸北用力點亮了一層的按鍵,“你別信口開河,我騙她什麽了?”
“你自己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他側過眸,在昏暗的電梯裏望著禾箏,他們兩個有著兩分相似的五官,骨子裏有著一樣的薄情,對待感情實則也有相似之處。
都不是一定需要愛的人。
但這件事上方陸北還是清楚的,“我跟她在一起就是真的喜歡,有什麽好懷疑的,你還好意思說我,騙人感情,你不是比我在行?”
本來就是吵架,會無意中傷到痛楚也在所難免。
禾箏習慣了方陸北的嘴,像利刃,每次都不放過她的每個舊傷疤。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對不起喬兒,我跟你沒完。”
方陸北嘴角掛著笑,隱約想起了上次那個陌生男人的事,到後來喬兒也沒解釋清楚,隻說是個有些過節的朋友,但他不是純情小男生,看得出他們沒那麽簡單。
隻是他自己也沒那麽幹淨。
便不去要求喬兒了。
隻要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老老實實的,他不會怎麽樣,也沒那麽小心眼,起碼不會像季平舟那樣,對別人過往的情史揪著不放。
出電梯時禾箏聽到方陸北碎聲呢喃一句:“誰對不起誰還一定呢。”
走到大堂便有穿堂的凜冽冷風迎麵而過,禾箏打了個哆嗦,裹緊身上的毛衣,她是被方陸北拽出來的,沒能顧上穿外套,風嗖嗖的往袖口衣擺鑽,吹散了皮膚上僅剩的暖熱。
後備箱被打開。
裏麵放著幾箱瓜果,在包裝上已經有些貼近年貨的設計,紮著蝴蝶結,紙箱顏色為紮眼的紅,禾箏雙手托著底部,一共有三箱,她拿著吃力,方陸北卻懶得往樓上再跑一趟,扔下東西開了車就跑,毫無人性可言。
三箱瓜果壓著禾箏。
手腕連著胳膊都被壓得麻木,走兩步就要停下歇息,她好不容易走到電梯口,將東西放下小口喘了喘,電梯門打開,她便用腳尖踢著紙箱,一點點挪進去。
才挪到一半。
大堂內落入一陣急促的步伐,
還以為是樓內的人,禾箏加快動作,不想耽誤別人乘電梯,困難地將東西挪好位置,下一個是自己,一隻腳剛踏進去卻驀然被拽出,背靠牆壁,身子被重重擁住,暖風夾雜著季平舟衣領上的沉沉涼意,一同覆蓋到她的皮膚上。
禾箏思緒滯凝,肢體也僵化了。
如果記得不錯。
他們兩三個小時前才分開。
電梯門感應不到事物,正以緩慢的速度合上,內
裏有一片黯淡明亮,可現在那片光正在縮減,一幀一幀,禾箏忽然看向自己的三箱瓜果,果香氣還殘留在身上,季平舟像上了癮,唇緊貼著禾箏的脖頸。
她不知道他怎麽了。
隻覺得這一刻他很脆弱,好似她說一句狠話,他就會當場心碎。
無法阻止電梯門關上,禾箏淡淡歎氣,手指拽著季平舟的衣擺,音調足夠柔,“又怎麽了?”
季平舟動了手,讓禾箏陷入自己的擁抱。
嗓音輕顫,含著鼻音,“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真摯誠懇,
不是沒有說過,但這一次,不同以往。
禾箏手掌合攏,心軟爛的沒有形狀,“對不起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