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等著看我笑話
車隻過了一個路口就停住了。
不斷有車從旁路過,速度是極緩慢的,這裏不能停車,是會被開罰單的位置,可沒有辦法了,她沒精力往前走了。
在方向盤上趴了會兒。
有車燈閃爍而來。
繼而車窗被敲響,秦止彎腰,憂愁地看著車裏,禾箏被聲音吵醒,自覺下車,換到副駕駛上,四肢酸疼又疲憊,還是強忍著抬起手,偏頭拆卸掉了沉重的耳環,直接扔進儲物格裏。
手上的,脖子上的,零零散散一大堆。
這些都拆掉了仿佛才能喘口氣。
秦止一直沒說話,等禾箏收拾好了才把水遞給她,“還好嗎?”
她垂下臉,點頭。
“怎麽又鬧起來了?”
秦止還算冷靜,雖然看到了禾箏脖子上的傷,也猜得出是誰幹的,但還能等著她緩口氣,把話說完。
一連喝了好幾口水。
口腔裏的腥甜感都被衝刷了,禾箏才扭上瓶蓋,落下車窗,吹了好幾波熱流,黏糊糊的,像無形的保鮮膜緊緊扒牢在臉上不透氣。
她這個樣子。
秦止是擔心的,那憂慮藏不住,從眼睛肢體冒了出來,小幅度地碰了下她的手腕,本想握住,卻還是縮住了手指。
“要不要去醫院處理,脖子上的傷讓阿姨看見,少不了要盤問你一頓。”
醫院。
她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
“不用了。”
簡短三個字,卻含著濃濃的鼻音與哭腔。
秦止沒辦法當作沒聽見沒看見,“他們為什麽又欺負你?”
“早就等著看我笑話,怎麽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禾箏很清醒,她能清楚感受到大腦裏每根弦都是繃直的,所以身體也有了反應,握住手時經脈仿佛都在皮肉下顫抖。
她這樣是令人心疼的。
秦止記得禾箏小時候每次哭,大都是因為在家裏受了委屈,夏天的夜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斷氣似的抽泣著,被蚊子咬了滿腿的包,一邊抓腿一邊抹眼淚,弄得整張臉都濕了,癢的要命也不進去向付韻服軟。
好幾次他出來看見。
在角落躇躊好久不敢過去安慰她。
每每都要猶豫十幾分鍾。
這十幾分鍾他要在心裏將所有安慰的言辭練習一遍,直到倒背如流了,才懷揣著笑臉跨出去。
可無一例外的。
猶豫的這段時間裏。
宋聞已經找到了小禾箏,他陪她坐在台階上,將自己的袖子撩起來,褲腳也挽起來,為了讓她開心些,便安慰她說:“我的血香,我來了它們就不咬你了。”
小地方的夜晚裹藏著萬千星光。
夜空落下的自然光映照在禾箏清潤的瞳孔裏,她哭的鼻
尖泛紅,手很小,兩隻都拽著宋聞的手,一邊抽噎一邊說:“那你不會癢嗎?”
宋聞誠實正直,從不騙人。
他點頭說會。
禾箏便不哭也不鬧了,乖乖跟著他進去跟付韻求和。
宋聞走後便再也沒有人知道她想要什麽,哭的時候又能怎麽辦。
這麽多年。
她倒學會了難過也不流眼淚。
沉默比眼淚可厲害太多了。
灰暗的車廂內,秦止蜷縮著手指,好幾次,張開又合上,去握禾箏手時心髒快從胸腔裏跳了出來,好在她還沒有排斥。
“是不是因為當年季平舟救你的事?”
禾箏思緒是麻木的,身體也是,到了極度悲傷和憤怒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興許是,興許又不是。”
或者說。
是,卻又不隻是。
秦止以安慰的姿態扣住她的手,“那些事別再想了,他們那些人都不拿人命當回事,你這樣太危險了。”
禾箏鬆散了骨節,抽出手。
“我不會再由著他們欺負了,”低了聲,秦止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可她確實說,“今天這場,的確是我算計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