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那我會走
因為那時,還有別人在場。
他這人吃不了什麽辣,可那時候身邊有個大學剛畢業的小情人,為人熱情似火,有著小女孩身上的燦爛和明烈。
時隔經年。
連她叫什麽名字都忘了。
隻記得那天她硬要去吃火鍋,又是初夏,少數人會在這個季節去吃,季平舟更不願意,可不知道是被小姑娘的渴求和蠻纏打動了,還是怎麽就鬼使神差地去了。
到了地方才發現還需要排隊。
那種特色的火鍋店,不比他們常去的高檔餐廳,經理見了都要特意開包。
季平舟懶得等,被鬧得煩了,便吼了那姑娘一聲。
他不是會跟女人談戀愛的人。
從來就不是。
那天本要走了,卻在火鍋店的玻璃窗一角看到了禾箏。
她一個人。
點了一大桌菜。
挽著頭發,隻穿了一件細繩的吊帶衫,柔白纖細的胳膊時不時伸出筷子在沸騰的紅鍋裏涮著菜,卻不吃,而是單獨放到了另一個碗裏。
她那一套舉動都是異於旁人的。
周圍都是成群結隊,唯有她,一個人。
側顏哀婉,落著霧色的玻璃上,好像倒映著她落寞的靈魂。
如今回想,季平舟隻有懊悔,他當時不該坐過去,帶著另一個女人,將禾箏撕成兩半,一半在笑,她笑著給那位小姑娘涮菜,還貼心地問:“你喜歡吃什麽?”
那小姑娘指了指她手旁的一盤毛肚。
還沒動過。
禾箏沒小氣,大方地給她涮了,送到她碗裏。
為了讓季平舟過得舒坦,她這些年,可謂是沒有底線。
可另一半。
她也在記恨,記恨他的所有。
才會造成今天的結果。
隻記得那晚他們大吵一架,季平舟質問禾箏:“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他們站在家裏,彼此卻像一對怨偶,在嘴皮子上,誰也不饒誰。
禾箏神態或是言語都很淡然,也問他:“我為什麽要生氣?”
“我帶別的女人跟你吃飯。”
“所以你覺得這值得生氣?”
季平舟點頭。
他那個樣子好像是在求證什麽,可禾箏掐準了,就偏不讓他如願,“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帶過來?”
這是禾箏一針見血的方式。
她還問:“我不想吵架,所以不會生氣。”
她轉頭就想逃,逃開季平舟的視線,可他卻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如果有一天我帶女人回家你也不會生氣?方禾箏,妻子做到你這個份上,是不是該讓我拍手叫好?”
寂寂清室中。
季平舟能聽到自己因為惱羞成怒而從鼻腔散出的沉重呼吸,他像一頭求愛不得的
野獸,蠻橫的要用自己的方式證明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愛自己的。
可他的比喻太殘酷。
像是利爪,抓傷了禾箏,而她臉上的斑駁光影擋住了即將滑落的淚水,含著微顫嗓子說:“那我會走。”
如果有一天他帶人回家。
她就會走。
一語成讖。
當他領口上帶著一塊女人的大地色眼影回家時,禾箏的疲憊和失望早已沒了形狀,成為很軟的一灘,充盈在身體每個角落,所以從那個時候,她提出離婚,就不是衝動之舉。
這個女人,就沒有衝動過。
站在門外,季平舟仿佛掉進了一個虛無的空洞中,他回想這段時間的點滴,就算沒有車禍,沒有那一巴掌,禾箏也一樣會離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