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嫁給你,好後悔
再等不了。
季平舟扭動把手,推開那扇門,入眼便是慌亂的人,奪目的蜿蜒血流。
所有人看向了門口。
個人麵色不同。
喻初第一時間撲過去,眼淚說來就來,恨不得掛在季平舟身上,說起話來哆哆嗦嗦,“舟舟哥……我不知道……”
禾箏凝視著他們。
帶著那樣強烈的恨意,好像將這些年所有的情分,愛惜都掏空了,留下一個空空的殼子,被恨充盈,飽脹,酸澀。
丟出去的手機是她的武器。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想這樣教訓季言湘了。
鮮紅的液體從頭上滑落,帶著溫熱,布滿了季言湘的臉,她痛的快要昏厥,隻能捂著頭,嚐試將眼睛睜開。
一切都亂了套。
就連喻家舅舅都沒想到禾箏是這麽個寧折勿彎的性子,你想要折辱她,她非但不低頭,還會選擇跟你同歸於盡,拉你一起下地獄。
喻家舅舅站起來,幫著保姆一起照顧季言湘。
一邊捂著傷口,一邊用沾著血的手指指著禾箏,“舟舟!報警,把她抓起來!”
看他們慌亂成一團。
快意席卷全身,禾箏站直了,眼神清清冷冷,落在季言湘身上,又落在喻初身上。
“讓我道歉之前先問問你們的人幹了什麽好事,要報警是嗎?”她竟然用可憐人的語氣對著他們說話,“你試試看,警察來了是先抓她還是先抓我?是我這一砸的罪名重,還是她教唆人潑硫酸的罪重。”
“方禾箏!”
季平舟甩開喻初,顫著手指握住禾箏的手腕,她好像幾分鍾內就瘦弱了不少,可卻有許多精力,來與他們鬥爭,“放手。”
“誰讓你來這兒的,滾出去!”
他在吼。
她卻無所謂地笑著,一歪頭,像審視般地看著季平舟,這樣好看的人,卻有一副比誰都硬的心腸。
“你在外麵很久了吧?”她焦躁地舔舔唇,手指在動,反握住了季平舟的手,“聽他們那樣罵我你就那麽開心?”
季平舟忽然沒底。
他沒想到禾箏什麽都知道。
“別在這胡說八道,你還打了人知不知道?快給我滾回去!”
“是啊,我打了人,還是你的親姐姐,”她微微抽動唇角,似笑非笑,看著季言湘那樣,眼裏竟然都是得意,“我早就想打她了,一口一個野種,她自己又是什麽好東西,被丈夫趕出家門,所以恨全天下所有女人對嗎?我是打了她,可她少打過我嗎?”
轉了臉。
她看到季平舟搖晃震動的瞳孔。
那些話,是她曾經沒有傾吐過的,被欺負的像狗一樣都沒有說過,現在卻當著他的麵,什麽都不要了。
季言湘心髒撕裂的痛,一時間氣的上不來氣,忍著痛,指著他們,“季平舟,你還要縱容她到什麽時候?”
“縱容?”禾箏的嗓子沙啞卻沒有哽咽的味道,她不想哭,從進來開始就沒有想過流眼淚,手指摩挲著季平舟冰冷的甲麵,“你來告訴你姐姐,你縱容過我嗎?”
沒有。
一次都沒有。
季平舟這次想把手抽出來,禾箏卻不讓了,“怎麽不說話了呢?”
殺人誅心。
禾箏做到了全麵。
血染透了好幾張紙巾,還滴到了季言湘昂貴的裙子上,髒了,卻好像這才是她本來的皮囊。
她半睜著眼睛,睫毛上糊著血。
聲一下下斷著,“季平舟,你愣著幹什麽,她敢打你姐姐,你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說著,她又拽著喻家舅舅的手。
“您不用管我,去代替我教訓教訓這個野孩子!”
角色轉換,禾箏的目光細細過著季言湘那張臉,氣急敗壞,刻薄尖銳。
她恨不得將這一幕刻在腦子裏。
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回味。
“我是野孩子,可你的命也是靠我這個野孩子才續到身體裏,嫌髒嗎?那就去死啊——”
一隻手被握著,另一隻手還能動,季平舟的巴掌幾乎是截住裏禾箏的一個“死”字打出去,情緒不再壓抑,卻有粗氣。
肝膽俱裂。
疼痛蒸發。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大夢終究是一場空了。
這些年的癡纏夢魘,在這一刻都清醒了,禾箏一點不意外季平舟的極端,她甚至覺得這巴掌痛快極了,終於是打散了她所有的虧欠。
後槽牙的血腥提醒著她自己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撥開了臉上的頭發,她抬起臉,恨也好,愛也好,都清空了,變成了空蕩蕩的霧。
將手掙脫。
她淡淡的,沒有了起伏,“季平舟,你真是我見過最懦弱的男人了,嫁給你,好後悔。”
終於能走了。
她轉身。
對上處在錯愕情緒中的喻初。
對她笑。
“這樣的男人,就留給你好了,算是你的報應了。”
(本章完)